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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尽在。
九月初一,眼看中秋的脚步越来越近,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张罗着过节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风僭越总会感概起自己几乎毫无意义的中秋。
自己虽贵为皇子,可家人却少得可怜,一家人团坐着赏月吃饼,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自己唯一的亲人——浩瀚,却偏偏要在这时候御驾孤独园,和孤儿孩子们呆在一起。
风僭越知道,作为帝王,这种逢场作戏肯定是免不了的,可为什么他依然还是这么生气,放着宫里唯一的儿子不管,居然还有闲情管其他孩子,浩瀚可是知道,最缺乏亲情的就是他风僭越本人,每当这时,他便会羡慕起孤独园的孩子,因为这个节日,他们都可以得到自己的父亲,即使尸里养大的,和浩瀚同样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储也可以得到父亲,而自己分明是他的亲生儿子,却不能独享自己的父亲!风僭越痛恨那群人,痛恨那些跟自己抢父亲的人,总有一天,他要夺回自己的父亲,总有一天,他要和一堆家人过节,热热闹闹的过节。
然而就在风僭越遐想联翩的时候,屋外走进一个人,跟自己似乎颇有些相像的人——何苦。
许久不见何苦的踪影,今日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带着一盘月饼,拿着一壶酒,明明是想要和自己和好的,可脸上却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明明心中还是有疙瘩,却为什么还要出现?
风僭越发现,自己太不了解自己的兄弟了。
“哈哈,兄弟,来来来,坐坐坐!好好的坐坐,不醉不归!”风僭越强堆笑脸,客套地招呼何苦坐下。
何苦瞟了一眼风僭越,似乎好像还在生气,可那种眼神却是话里有话,不知为什么,风僭越总觉得何苦与自己分外亲近,亲近得就像是他们都流淌着同样的血。
“我……坐坐就赚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何苦臭着一张脸,摆谱得厉害。
要数去,这种别扭的男人风僭越早就痛骂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何苦应该跟自己摆谱。
“你还是多坐会儿,难道你没话跟我说吗?”风僭越问道。
“有,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扯其他的,”今天的何苦却一反常态的冷静:
“我是真心来跟你讲公孙的勾当的,你爱听不听,爱信不信!”
“哦。”风僭越尴尬地点点头,此时他真不知道何苦到底是向着那一边的,这不禁让风僭越想到也许何苦就是一个纯粹的琴师,是自己想多了罢了。
“我告诉你,公孙不是贩卖人口,是把女子活生生的做成长生不老药!”何苦一字一顿地说道。
风僭越点点头,何苦的此刻是句句实言,想到了自己曾经还因为不相信他而大打出手,风僭越突然觉得愧疚万分,“不仅如此,公孙还降服的十八死士,人称死亡小队,据说那是她的役使,是从各处降服的妖魔鬼怪,他们混迹在七门八派中,替她做这些勾当,谁要是违背了她,下场都会很惨!据说,他们力量惊人啊!”
“也不见得。”何苦听罢淡淡地说道:“我就已经料理了五个!”
“你……”风僭越惊讶得再次站起,却见何苦从怀里掏出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红珠子。
“这就诗孙长不老药的药引!”
“你,你怎么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风僭越大惊,公孙的老巢自己到现在仍没有找到,然而这小子不但找到了,还居然为了自己冒险,万一他有什么好歹,他这做哥哥的怎么给李弃一个交代。
“公孙就是个菜货,没什么了不起的,她降服的役使自然更比她差了,我只是偷药是顺手料理了几个,他们连我什么样都没看见,只可惜自己这副身子不好使,不然全给你们除了!”何苦淡淡地说道,就好像在玩耍一般。
“你,你,你——”风僭越惊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说过,我是一定向着你的,也许你现在不懂,不过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的。”孔方白了一眼风僭越,显然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生气。
风僭越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倒了一杯水给何苦已是奖赏,然而现在的何苦像个女孩子一般别扭,这不得不让风僭越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么,现在就是只剩十三个了。”
“嗯,其中三个没有战斗力,那就只剩10个了,再其中还有好几个是根本不想跟公孙的,只要李弃解开他们的封印就可以了,剩下的人,集中力量干掉就是了……”
看来,何苦这什么都搞清楚了,风僭越心中好是感动,这样的好兄弟,上哪里找啊。
“不过,你动作要快了,”何苦继续说道,“我偷了药给了你,公孙肯定会查到的,她必须在中秋后月亮最圆的夜晚,配上这个药引,再吸食那淘汰的三十个教坊司姑娘的灵魂,据说才可以起作用,所以现在他们会拼命的找你,你这边要做好准备了。”
风僭越认真地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何苦,道:“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不用,我们的债,永远都是还不清的。”何苦冷冷地看着风僭越,不冷不热地说道,确实,父子债,那便是几辈子欠下的,又哪是只言片语所能说清的呢?
“他妈的,难道你还在气老子吗?我告诉你,哥哥冤枉你是细作是哥哥不对,不过关于李弃,我告诉你那天只是给她披上我的披衣,送她回来而已,那样奇怪的女子,我风僭越才不喜欢。”风僭越拍案而起,何苦的态度让他太忍无可忍了。
“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打了你是我不对。”风僭越没想到,何苦居然这么轻易地就道歉了,他哪里知道,自从打了自己亲爹之后,他的儿子何苦有多么后悔,不管是在什么年代,打父亲那可是大不敬啊。
“含原来,你没有生我的气啊。”风僭越释然一笑,不客气的伸手将何苦拿来的饼和酒摆了出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俩就好好喝喝,就当是提前过中秋了。”
中秋?何苦心中一叹,记得多少年来,自己总是和他一起过的,即使是今年,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因为风僭越是自己的父亲,曾几何时,每年的中秋,风僭越总会强硬霸道的叫他所有的家人出席,不管是相隔万水千山的儿子,还是冷宫的妃子,而仅仅只有这个时候,自己的母亲才能远远地眺望父亲,甚至是连接近的机会也没有,更讽刺的是,自己居然每次都能坐在风僭越的隔壁,也许,母亲看到自己这般的宠爱,也欣慰了。
“喂,好端端的中秋,叹什么气啊!”风僭越打断了遐思中的何苦。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家人,想到了我可怜的母亲。”何苦意味深长地看了风僭越一眼,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听自己唠叨这般家里家常,自顾自地说道,“我父亲有太多的女人,那一年,他看上了我的母亲,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只有喜欢我母亲一个,可是后来呢?当新鲜感一过,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只有每年的中秋,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坐得老远的母亲才能远远的看到我父亲一眼。”
讲到这里,何苦激动起来:“你知道吗?没有爱情的滋润,没有丈夫的疼惜,我的母亲只能在痛苦中枯萎死去,她本来有很长的寿命,本来可以找个好人家快乐的活着,可是后来呢?你的无情最终害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伤心,为什么你们要这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我的母亲,要我们都找到了宿命……”
“呵呵?宿命?无稽之谈!”风僭越鄙夷地看着何苦,对于他若有深意的故事,他却完全没有理解,“我风僭越从来不相信宿命!”对于风僭越来说,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即使真的是宿命,他也会改变。
“是你根本没有这种体会,你根本没有权利说这句话!”看着风僭越若有些嘲笑的意思,何苦怒了,“错了,你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宿命,哼含可笑吧,你风僭越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长相厮守,什么是一夜相思愁白发,你们人类,根本就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人?”风僭越看着激动的何苦,浑不在意地说道,“好像说的你不是人一样。”
“骸”风僭越的话让何苦如梦初醒,“是啊,我怎么不是人呢?”何苦喃喃自语,心中说道,“我是你的儿子,你是人,我自然也只能是人了……”
“你说人无情,其实人根本也是很有感情的生灵啊。”看着渐渐心情平复的何苦,风僭越开始试图安慰起他来,尽管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有情无情的体会,可是作为何苦的大哥,风僭越相信自己的言论在何苦的心中依然是有分量的。
“嚎”何苦不屑地白了风僭越一眼,道,“你根本没权利说这些!”
“是啊,我是没权利说这些,因为痴爱我父亲的母亲也不是人,因为父亲的无情,她只能迅速的老去,可是我心里知道他不是这样无情的人。”尽管风僭越觉得浩瀚对自己的感情很奇怪,很冷谈,可是对于自己的母亲,也许世人都说浩瀚,即使是浩瀚也是怎么承认的,可是风僭越明白。
“哦?”何苦大惊,他并没想到风僭越会这么向着浩瀚,在何苦的意识里,风僭越也应该如同自己一般,这样深切地恨着自己的父亲吧。
“是啊,我的母亲生下我的时候已经不年轻了,那时候父亲也不是很理会她了,加上外人说父亲有多,所以我起先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连我自己都疑惑了,尽管父亲不去看母亲,可他的举动很奇怪,总是喜欢把母亲关起来,隔着墙壁跟她说话,那种感情的流露,根本不像是个无情的人啊。我从来没问过他,因为他从来都远离我。当我母亲死去的时候,他抱着她几乎哭得肝肠寸断,一夜之间,远远望着他的我,就发现他的头发有些白了,要知道,8000年来,这个人皇从来都不会衰老,可是那天起,他真的老了。”
风僭越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原来,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夜白发,什么相思成灰,那时候说孟姜女丈夫死了,连长城都哭倒了,我就觉得可笑,怎么谣言会传得如此夸张。可后来我不怀疑了,为什么一夜白发,为什么相思成灰,因为人根本有情,才会有这样感天动地的力量的。”
“知道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天动地的力量吗?”何苦接着风僭越的话继续说道,“在施堂斋的大夫们认为五脏养生,心主喜、肝主怒、脾主思、肺主悲、肾主恐,甚至更有甚者认为,其实是有办法调用心肝脾胃肾里的元气,汇集起来便可瞬间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哦?”风僭越听着颇有些有趣。
“当然,不仅仅是有办法可以调用,有些人无意识间也是会用的,就像是孟姜女为什么会哭倒长城,为什么一夜白发,为什么母亲在危难的时候可以撼动大石救子,其实说白了他们不自觉地调用了五脏六腑的力量了。”
“哦?世上居然有此捷径?!”风僭越听罢更加兴奋了。
然而何苦白了一眼兴奋的风僭越,颇有些泼冷水地说道,“当然,调用五脏六腑的力量一定会有副作用的,比如心主喜、肝主怒、脾主思、肺主悲、肾主恐,就像一夜白头就是伤肝的表现,还有……”
这时的何苦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痛,他抬头看着这个曾经无数次伤害自己母亲的男人,他很想恨,很想讨厌他,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恨不起,怒不起,于是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伤肾,气泄于下,伤肺,红颜薄命,容貌俱损,伤脾,茶饭不思,相思成病,伤肝,一夜白发,伤心,心神涣散……”
“假如全部用完,五脏俱损呢?”
“那就会死……”何苦深情地望着眼前的父亲,心中默默地说着:“父亲啊父亲,你可知道,有人就是为了你而这样死去的吗?”
“那么,我将成为第二个吗?
即使这样,我也心甘情愿。只可惜,我早已用尽了肾、肺、肝,只剩下最后的留给你了。
不对,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没有变成孔方,这么说来,五脏我还没有用呢!含真是讽刺呢!”
何苦柔情地望着李弃住所的方向,黯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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