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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雪夜山鬼
方圆百里的穷山上,雪,下得很大……
李弃站在石砌的废屋下,凄然地看着这苍茫大地,内心一片茫然,这里是穷山,穿过了便是传说中的轩辕古国。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四周很黑,更没有一个人。此时已是深夜,可李弃仍滞留于此,远处,狼在低吟,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拉拉的声响,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在这个气氛之下,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包括闹鬼……
人们说,人死了,有了怨念,就会遗留在了人间,不会自己鬼域投胎,怨念让他们产生戾气,足可以把一个人的元气吸走……
这所废弃的石屋,门推不开,李弃只能站在外面。雪很大,风也很大,站在冷风中的李弃不住的发抖,身体好像已经僵硬了,方圆百里,只有这座废屋还能遮点风。
“这该死的天气!”李弃怨恨地骂了一声,她从小长在四季不分的魔方域,即使偶来桥可大街,也终年下不了一场雪,如今一到了轩辕国就遇到如此大风大雪。
和蛇呆在一起久了,李弃觉着自己也极其怕冷了,“再不有人救我,我就要冻死了。”李弃心道。
渐渐地,屋里亮起了烛光,星星点点地,慢慢地,整间石头屋里都亮起来了,这时,推不开的门自动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大概是个男的,一个根本看不出年纪的男人,因为他脸上没有多少皱纹,可那长长的搁在左肩上的长发竟已经全白了。他全身无一处不是白白的,那种惨白,诡异得让人可怕,像是封存了很久,显得如此的不真实。他本该有神的眼睛却半眯着瞅了李弃很久,像是李弃会发光一样,似乎他本身就是一个长居于黑暗之中的人,突然见到光明一般,却是如此的畏光。
“进来吧。”最后,男人冷漠地说道。
终于等到他说这句话了,李弃连忙钻了进去。
“我见不得生人面,要不是雪大,唉……我不会让你进来的。”男人无奈地看着李弃。
“哦……”李弃应了一声,抬头见眼前的男人好得好生诡异,长着昼的样子,却安着一副夜的臭脾气,这让李弃不由得想起了昼夜,鼻子微微一酸。
现在,李弃真的很希望开门的是夜,是夜耐不住寂寞找到了自己,然后开口道歉,说自己根本不应该杀掉昼。不过,夜不是这种人!李弃定了定神,说道:“你……一个人住了很久了?”
男人点点头,把炉子里的火点燃了给李弃烤着,说:“方圆百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的家人呢?”李弃穷追不舍地问道,“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都死了,只有一个活着,不过,即使活着的,我也见不得了,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男人极其感概地说道,他很瘦,炉火照亮了整间屋子,使得这个男人更加地单薄了,李弃相信他原本一定是极美的,只不过如今瘦得变了形,看上去不俊了。那个人很畏光,独自坐在墙角的摇椅上,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病了很久了,因为李弃老感觉他很累,他默默地注视了李弃很久,犹豫了很久,终于又开了口:“既然你来了,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事?什么事。”李弃问道。
“我也知道,这事情会让你很为难……”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犹豫,让李弃莫名产生了一种怜悯,甚至有一种想要帮助他的冲动,因为不就是眼前的人救下了将要冻死的自己么?李弃心想着即使再为难的事情,自己也是愿意替他完成的。
“我会帮你的。”于是李弃说道。
男人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颇为期待地说道,“我的女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离开我了,如今我病入膏肓,眼见着时日不多了,真的很想见她一面,让她能认我这个父亲。而我现在根本不能出去找她。”
“人之常情,应该的。”李弃心想,“假如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他一定也会寻找自己的。”但转念一想,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那个根本不知道名字,不知是怎么样的女子,李弃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自己根本无法办到,她为难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现在才后悔起刚刚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只需将她带到这里来见我就可以了。这也不行吗?”男人看出了李弃的表情,露出了非常失望的神情。
见到这男人对自己的失望,李弃的心被沉沉地打了一下,她好害怕对方露出了这样失望的神情,她好怕别人否定她,即使李弃现在心中不管有多不愿意,“好,我一定答应你!”李弃不觉得脱口而出。
“那,在下百发,现行谢过了。”听到了李弃的回答,男人的身形飘渺起来,李弃眼皮突然一沉,虽然心中有无数地事情想要问他,可是睡意袭来,李弃不知怎么身体累得动也动不了。
“等等,你女儿叫什么……”李弃拼出了最后一点力量说道。
“她叫姬霓,你们会相见的。”男人如同雾一般的消失了,空中回荡着男人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李弃听完便倒头昏昏地睡去,这一次,李弃睡得很沉,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她梦见了自己清醒之时想也不敢想的昼夜,居然还离奇的梦见自己居然是夜的女儿,而夜一直在寻找这自己,这种感觉,好温软,好舒服,难道,这就是自己真正所希望的吗?李弃怀疑着继续梦着,梦见了草坪,梦见了印水洞天,梦见了装成自己父亲来接自己的夜……
醒来之时,已是天亮,李弃居然睡在穷山山麓之下,周围的土地早被李弃的泪水打湿了,李弃很奇怪,难道昨晚自己哭了吗?眼前出现了古老的城镇,在清晨的朝阳中露出了它千年古朴的质感。十五、泡菜县衙
“姓名?!”
“李弃。”
“哪国人氏?”
“呃……大概是魔族的……”
“你这小丫头,不打不行了……”
“大人,我骗人的,我是苍穹的好不好。”
“就是说,苍穹国人,无氏了?”
远古而破旧的轩辕国泡菜县衙又升堂了,当穿着补丁官服的县老爷(泡菜氏)打着哈气踱上了大堂,他这才发现,这好不容易到手的生意,居然是个看起来无权无势的外乡女子。近年来轩辕国是越来越穷了,即使是一县之长,也难免有前胸贴后背地饿着的时候,无奈,县老爷只好赚些灰色收入,他巴不得犯人全是有钱有势的爷,然而今日的犯人,却看上去穷得很啊。
“来,说说看,你身犯何罪啊?”
“没罪!大人,我冤枉!那个人自己死的!”
“胡说,所有人明明看到是你杀死他的!人家可是高贵的苍穹氏,怎么会自己死呢?”
“大人,真的是他自己死的,你不能因为怕得罪苍穹皇族,找我当你们替罪羊吧。你们一个万年古国怎么这个样子。”
“铁案如山,来人啊,将这个满口胡言的平民丫头打入天牢,判处死刑,上报朝廷,等待秋后问斩。”
“……大人……”
事情的经过还要回到一天前,当李弃刚刚踏进轩辕国土地的第一间客栈时,却被来自苍穹的法师逮个正着,说什么也要除去了眼前的自己,因为,自己全身散发着一股大魔头的味道。
身上味道,便是和夜脱离的关系也是换不去,改不了的。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便是躲不去,也忘不掉的,想到了这里,李弃好是心痛,为什么每次都会想起那个冷血的魔神,这一次,李弃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恶灵退散用错地方会反噬的。
“奉劝你一句,我不是魔,你别用这个。”尽管对方来者不善,但李弃处于一片好心,还是提醒道。
然而固执的法师只把这些当做是耳旁风,这样的提醒不由得让他加快地念起了符咒,然而这样的结果只能是自作自受,随着符咒的念出,然后是一声巨响,伟大的苍穹法师应声倒地,转眼便没了气息。
于是就是这样,李弃被随侍法师的人押上了衙门,只是李弃没有想到,死去的法师是苍穹的皇族,在这个胆小怕事的轩辕古国之中,任何事情,都会因为苍穹的干预而变得失去了原本的滋味。
渐渐地,苍穹的修罗大帝也知道了此事,而恰巧死去的却是自己的孙子,对于长期虎视眈眈轩辕国的修罗来说,轩辕国的失误令皇族的死去,是自己侵略轩辕最好的借口。
而直到这一刻,轩辕的皇帝害怕了,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李弃毫无过错,可这个胆小的皇帝依然把这个小小的女子推到了苍穹面前,他想做最后的挣扎,将李弃绑缚苍穹大军行军的途中,火祭三军,以此平息苍穹的愤怒。
然而这一切,被冤枉的李弃却毫不知觉,她甚至满心以为,这个小小的轩辕国,即使问斩也要轩辕皇帝的批示,而到时候自己还会翻案什么的,就这样,李弃一等便等到了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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