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清殿内苍鹤真人端坐大殿之上,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哀乐,齐霜傲然站立身后。
下座六人,天行堂堂主上官白、青峰堂堂主东方傲、暗哲堂堂主殷剑、新任天剑堂堂主白鹤、新任浮云堂堂主天昊道人,紫竹堂堂主紫菱。
苍鹤真人环顾殿下众人,缓缓道:“诸位师弟,一甲子一届的宗门‘天道论武’如期而至,‘天道论武’是我宗门一大盛事,现如今我宗门各堂人才济济,年轻一代人才辈出,这一届天道论武,规矩如同往届,各位师弟可有其他意见?”
坐下几人沉吟片刻,纷纷摇头。
苍鹤微笑,道:“既然如此那……”
“师兄!”不待苍鹤话完,紫菱微皱眉头,似是下定决心般,看向苍鹤,轻声截道:“师兄,师妹近几年来,身心倍感不支,幸得紫萱小徒在旁协助,这些年来,苦心之事荒废了修习,修为已有退步,师妹打算近期将闭关修炼,重塑心性。堂内事务暂且交由紫萱打理,天道论武之事也全凭紫萱做主,还望师兄能够应允。”
“师父—”
一声轻唤却是来这紫菱身后那一白衣女子,她,肌肤如雪般晶莹,如瀑长发轻垂肩胛,惊世容颜略带诧色,清冷目光惊疑的望着身前紫菱。
苍鹤真人背后的齐霜,似是丢魂般,直直的望着那个女子,苍鹤真人回头看了眼齐霜,轻声摇头叹息,转头看向紫菱道:“这些年来,也苦了师妹,紫萱师侄无论修为还是心智品行,宗内皆知,紫菱师妹尽管放心闭关就是,若紫萱师侄有何难处,可向齐霜讨教便是。”
“谢师兄。”紫菱躬身道。
袁紫萱俏颜未见丝毫变化,猜不透此刻心思。
齐霜面露喜色,“是,师尊!”目光却是一直未曾离开那女子。
袁紫萱微微皱起眉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齐霜,转头看向了前方。
苍鹤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袁紫萱,略带不悦,环顾坐下众人,恢复往常祥和,微笑道:“天道论武之事就如此定下了,你等下去准备吧,还请紫菱师妹稍候片刻。”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大殿之内只剩下苍鹤真人与紫菱。
“紫菱师妹,逝者已矣,况那儒阳已入魔道,残害同门,此等恶贼,师妹又为何放不下?”苍鹤看向紫菱轻声道。
“师兄,师妹愚钝了,还请师兄见谅。”紫菱满目怆然,自是不愿多提及儒阳之事。
“哎!世事无常,师妹还请看开些。”苍鹤劝解道。
“嗯!”紫菱眼内隐有雾气,轻声道。
“嗯。”苍鹤真人点了点头,微笑道:“紫菱师妹,今日单独留你于此,是有私事与师妹相商,私事此事能成,也是我宗门一大幸事。”
“嗯?”紫菱疑惑道:“还请师兄详言。”
“紫萱师侄豆蔻年华,正值芳龄,修为在年轻一代中更不用多说,我那徒儿齐霜仰慕紫萱师侄时日非短,师妹自是知晓,齐霜修为人性在宗门内也算首屈一指,二人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师兄有意撮合,成就这一双天意眷侣,紫萱师侄生性冷淡,但最听紫菱师妹话语,我意如此,尚不知师妹意见。”苍鹤微笑着看着紫菱道。
“师兄,他事尚可商量,紫萱感情之事我无意插手,紫萱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她的性格多有像我,纵使我强行安排,紫萱也多有不从,师妹之意,顺其自然,真若二人有此缘分,冥冥之中自会有所指引。”紫萱缓缓道。
“呵呵,师妹所言极是,修道之人自是顺应天意,看来师兄还是修行尚浅。”苍鹤一笑道。
“师兄说笑了,师兄若没有他事,师妹先行退下了。”紫菱道。
“师妹慢走。”苍鹤真人道。
紫菱转身缓缓走出,苍鹤真人望着那带着一丝凄凉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殿外等候的袁紫萱见紫菱出来,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师父,宗主何事?是,是不准师父闭关么?”
紫菱摇了摇头,看向袁紫萱,目含柔和,道:“紫萱,陪师父去一个地方罢。”
袁紫萱心中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驭起仙剑紧随紫菱而去。
微风徐徐,林涛阵阵,轻风偶尔吹起一片落叶,飘飘摇摇,如一叶孤帆飘荡在无尽大海。他,披肩长发随风飞舞,身材瘦削,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风中凛冽,不算俊朗的脸庞,面含微笑,手臂缓缓抬起,落叶轻轻飘落掌间,他,静静的站在烟雨亭悬崖边上,眼神超然,淡淡的望着远方,那个方向是落霞村。
白修,十年
白修缓缓坐下,伸手入怀,取出一碧绿竹笛,放在唇边。
轻音袅袅,回音悠然,飘荡在整个山巅。
十年来,幸得东方傲帮扶,暗中送些衣物、奇闻异书,些许恩情,白修铭记于心。初期张潇经常派人羞辱,白修烦躁,白日便躲于深山之中,张潇自觉无趣,渐渐作罢。
孤寂的山巅,孤独的身影,或是这沉浸在这凄凉的笛声中,令他没有注意到山脚下远来的二人。
“师父,为何带我来此荒凉之处?”袁紫萱一身素衣,面容清冷淡淡问道。
紫菱望着这熟悉的山巅,迟疑片刻,轻声道:“我与你儒阳师叔便是再此相识,这里本不是这样的。”
“师父!”袁紫萱心中一颤,心疼的看向紫菱。
“这山巅之处有一石亭,名叫烟雨亭……”紫菱面露追忆之色,不再言语。
笛声飘来,“咦!”袁紫萱不由疑惑了一声,问道,“这笛声如此凄凉,充满无尽孤寂与无奈,师父,这里怎会有人?”
紫菱也是眉头微微皱起,淡淡说道:“应是宗门之人来此闲情吧,他若见我二人来此,定会离去。”说完,便驭剑飞向了烟雨亭,
烟雨亭遥遥可望,一男子坐在悬崖边,指尖轻动,悲戚笛声悠扬飘荡。
二人收起驭剑,缓缓落地。
白修感知有人到此,收起竹笛,站起身来,转身望去。
其中一人,白修自是认识,那日韵清殿中险些杀死自己之人,紫竹堂堂主紫菱,十年未见,容颜未见衰老,但是满目尽是凄然之色。紫菱身侧站一芳华女子,一身白衣,如瀑长发飘然,面容清冷,淡淡的看着自己。
“见过师叔”白修躬身道。
“嗯。”紫菱冷冷道。
“不知师叔到来,所为何事?”白修道
“不为何事,你先回你师门去吧。”紫菱淡淡道,转身走向崖边。
白修一怔,回师门?想是,她是不知自己身份吧,“师叔,我是天剑堂弟子,负责看管这烟雨亭。”
“嗯?”紫菱回转身躯看向白修,隐有面熟之色,“这烟雨亭向来无人看管,宗门何时派你来此?”
“弟子看管这烟雨亭已有十年。”白修道。
“十年?这里并非宗门重地,何须派人看护。”紫菱道。
“弟子不知,入门之后,弟子一直在此。”白修道。
“你叫什么名字?”紫菱面露疑色,淡淡问道。
“弟子白修”白修躬身道。
“白修?你就是白修?”紫菱身侧女子惊道。
“紫萱你认得此人?”紫菱看向袁紫萱。
“师父,他,他是,他是十年前归还堕天剑之人。”袁紫萱眉头微皱低头说道。
“是你!”紫菱面色瞬间转冷,双目如炬,背后仙剑轻颤不已。
白修如遭电击,寒毛倒竖,身体如重石压身,丝毫动弹不得。仅仅一个眼神,另得自己如此,这紫菱修为何等高深,白修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师父!”袁紫萱急唤。
紫菱身躯一振,双目逐渐清明缓缓自语道。“十年前,他只是一平凡少年,仅是受青松之托归还堕天剑,儒阳之事与他又有何干系。”
白修身体不适逐渐退却,不敢言语。若是半句说错,自己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这十年来,你独自在此?”紫菱道。
“弟子根骨全无,筋脉堵塞不适合修习,宗门便给我安排此轻松差事”。白修小心答道。
“根骨全无,筋脉堵塞?”紫菱眉头微皱,仔细打量白修。
“天生与修炼无缘,这烟雨亭对你来说与世隔绝无异,想你十年孤独在此也却也是为难你了。”紫菱道。
“师叔,弟子已经习惯了。”白修道。
“这翰云宗本不适合你,你年纪尚小,正值青年,世间繁华,你对我翰云宗有恩情,若想离去,我便可作此决定,也能保你一世荣贵。”紫菱道。
“谢师叔美意,弟子已经习惯这烟雨亭清幽,世间虽繁锦,已不适合弟子,纵使孤独终老,弟子也无所怨言,还望师叔成全。”白修道。
“痴儿!”紫菱摇头叹息道“这烟雨亭已非当日,我也何必耿耿于怀。”说着转身就欲离去。
“师叔!”白修伸手唤道。
“还有何事?”紫菱回身看向白修。
“师叔,弟子还有一事相告。”白修道。
“嗯?”紫菱疑惑。
白修似有疑虑转头看向袁紫萱。
紫菱会意,看向袁紫萱道:“紫萱”。
“是,师父。”袁紫萱祭起雪白长剑,飘然飞向远处,渐渐离的远了。
紫菱缓缓道“何事?”
“师叔,儒阳前辈仙逝前,让晚辈转达……”白修低头道。
“什么?你,你,你说儒阳他……,他怎么会……”紫菱大怔,一时竟言语混乱。
紫菱紧紧盯着白修,仿似怕丢失一字。
“前辈让我转达,儒阳未负深情,一步错,终身悔,百年誓言,儒阳失约了”白修缓缓道来。
“儒阳……儒阳……”紫菱仿似魂魄丢失一般,两行清泪滑落,轻声的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师叔,还请节哀。”白修劝道。
紫菱踉跄着身躯,不住后退。
“百年之约,百年之约,儒阳我未曾忘却,你却为何失信?”紫菱仿似未听见白修言语,黯然自语。
“紫竹风,浮云散,烟雨亭前紫阳剑,月凄凉,空守闺,痴情丝缕难断……”
白修从怀中取出一五色玉石,轻轻放在石台之上,转身缓缓向山下走去。
远处山巅之上,白衣飘摇,墨瀑长发轻舞,静静的望着远方。
月儿悄悄爬上枝头,夜,一片宁静,除了呼啸的山风,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草屋内,白修坐在木凳上。
桌上放着几个雕刻精细、栩栩如生的木人。
“爹、娘十年别离,再次相见还能否相识?”白修轻手拿起两个木人,目光柔和,黯然自语道。
“白修师侄?”门外响起一老者声音。
白修收起木人,快步走向门外,“东方师叔,你来了”。
二人进得屋内,东方傲道,“师侄近来可好?”
“谢师叔关心,弟子一切安好”白修道。
“此次到来,是要转告师侄,下月即是宗门天道论武,宗门弟子皆可观看,想来你是无事,也可去观一二,以解无聊。”东方傲道。
“天道论武?”白修疑惑
“嗯,此次天道论武不比往届,实为难得,定有惊艳之辈脱颖而出,师侄若是无趣,到时可去观看。”东方傲道。
“谢师叔相告,弟子知道了。”白修道,并未当面应允。
二人闲聊几句,东方傲便起身离去。
一切又归乎宁静。
“那天道论武定是年轻一辈比拼,我来宗门虽说已久,但宗门事务尚都陌生,恰逢此机会熟悉一二,还能观摩宗门各种功法,于己并无害处”白修想着,趋步走向床头,左右环顾片刻,在床侧被褥之下,慎之又慎翻出一泛血古书。
白修轻抚,眼含炽热,面带微笑。
《玄天》
借着微弱灯光白修缓缓打开——《玄天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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