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那处岩石凹面外,红后挑了一处干爽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入定。
秦无敌心情复杂地盯着红后,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恶魔,但这绝望感反倒让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患得患失,纷乱彷徨的心思渐渐集中起来,心想,在这地底黑暗之中,没有给养,没有灯具,就算能把赵莽娃和纪羽子都悄悄放走,这两人也不可能找到回到地面的路,只有死路一条。红后既然让那老大与离开的人一道,明显就有让其带路的意图。而留下老大的队员和他的老婆,很显然就是作为人质。
他脑子里动了无数个念头,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除掉红后这个罪魁祸首。他经过这两次吸食活人,精力和体力达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一种境界,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觉得若论搏斗,至少不会输于纪老怪。除了红后之外,这个老怪物就是第二大威胁,他相信自己能够对付得了。
另外,巴特森和灵狐也不得不防。詹妮特贝比来中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血族的祖源,现在遇到红后,保不齐已经死心投靠,这次随大伙回到地面去,说不定就是红后命令她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巴特森这人虽然看起来忠厚老实,有正义感,但是一来此人迷恋詹妮特贝比,二来此人也已经变异成为吸血鬼,多半也靠不住。灵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被一一活生生吃掉的女人,不知道心地得有多么残忍和邪恶。这样的人,除了屈服于强权,别指望她联手反抗红后。
想到最后,唯一有可能联手的人,反倒是凶残无情的纪老怪。至少纪老怪曾有过背叛红后的经历,而且虽然屈服在红后淫威之下,但很显然一直觊觎红后的鲜血。
秦无敌想来想去,觉得纪老怪也许就是解决眼下险境的一步关键棋子。只不过这个老怪物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他还拿不准,可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知道自己必须极有耐心,才能找到逃跑的机会,强令脑海中的纷纷思绪慢慢静止下来,靠在岩石上略作休息。可他一点也不疲惫,不经意间,瞧见熟睡中的赵莽娃手中还紧紧捏着的青铜匕首,突然间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心头,何不趁红后打坐之时,偷偷行刺?
他刚才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又恐怖吓人的事,差点忘了还有这把青铜匕首可供利用。这时想到这点,不由不兴奋万分。他悄悄伸过手去,试图从赵莽娃手里取走青铜匕首,谁知手指才一沾上匕首,突然觉得犹如烈火烧着了手指,一阵钻心裂肺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止住差点狂号出声的冲动,痛苦地倒在地上,静静地抽搐蠕动。这时,除了这锥心刺骨的痛苦之外,更觉得痛苦的则是再一次证明自己已经彻底变成血族怪物。那小小的青铜匕首,现在竟成为了判断他是人还是怪物的标尺。
他所在的这个位置,岩石凹面外面站岗的巴特森和灵狐瞧不见,但是蹲在岩石顶部的纪老怪却能一览无遗。他在极度痛苦之中,不忘扭头向上面张望,生怕被纪老怪瞧见异样。谁知这老怪物正用冷漠无情的眼神注视着他,此时如果对方张嘴一呼,必然会引起红后的怀疑。
不过幸好,纪老怪只是那样静静地盯着他,既没有跳下来查看究竟,也没有大呼小叫。
“小子,你想干啥?”
秦无敌好不容易从痛楚中缓过一点劲,脑海中突然听见纪老怪的心灵传音,猛然有所醒悟,心想,我也变成血族怪物了,说不定也具有了什么“心灵捕捉”或者“灵缚之术”的特异技能,连忙收摄心神,用心声对这个老怪物说道:“你不是想喝红后的血,重新变得年轻吗?我可以帮你。”但是他传出这话之后,纪老怪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似乎根本就没听见。
秦无敌正想再尝试一次,脑海中就又听见纪老怪的心灵传音:“小子,我用了两百多年,才勉强习成心灵传音,你刚刚变成血族,就别枉费心机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嘿嘿,告诉你,想都别想,红后的力量大到仙族都没法消灭她,只能把她镇压在地下的地步,就凭你我这样靠野路子变成血族的人,就别奢谈干掉她了。除非有个纯正的红族,而且还是红后信任的人,也许才有机会。”
秦无敌听得眉头皱得几乎拧成一股麻绳,忽然脑海中又觉得灵光一闪,可惜无法利用心灵传音告诉对方,突然间急中生智,朝纪老怪挥了挥手,指向打坐的红后,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交欢吸血的动作。
纪老怪在岩石顶部冷冷瞧着,好半晌才又用心灵传音对他说道:“你是说你也是纯正的红族?”
秦无敌赶紧使劲点点头。
纪老怪又沉默了片刻,才用心灵传音说道:“但是你才成为红族不久,力量太弱小,根本不可能干掉红后。如果你真有心,耐心等着,回到地面去再找机会。”
秦无敌听得愕然不解,向纪老怪耸了耸肩膀,意示询问。但纪老怪把头偏向一旁,不再理会他了。
过了一会儿,赵莽娃和纪羽子以及那支探险队的成员逐渐先后醒来。
秦无敌听见那支探险队有人在要求队员报数,随着一声声报数过后,有人开始大呼小叫,喊着某人的名字。他心里很清楚,缺失的两人就是前不久刚被他活生生啃食掉的那两位伤员。这个时候,负罪感和内疚感如潮水袭来,差点让他想要一头撞死在坚硬的花岗岩石上,一了百了。
但是,他不经意间,瞧见赵莽娃和纪羽子一脸惊恐的牢牢互握着对方的手,紧紧依偎在一起,却又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自己已经是个恶魔的现实。他心想,就算我已经变成一个恶鬼,但也必须保证自己的兄弟和这个并不十分了解的女孩脱离险境。
那支探险队发生了鼓噪。
灵狐走上前,高声叫道:“别嚷嚷了。他们两个伤势太重,送回地面去了。大家耐心等着,老大很快就会回来带大家回去。”
她这番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队员们虽然还是议论纷纷,但总算稳定了下来。有人在问老大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们在这黑暗的地下干什么,她只是训斥几句,并不回答问题,接着命令两人打亮了两支手电,让所有人都瞧见端坐在外面的红后,这下子谁都不敢再多说闲话了。但是没要多久,众人又开始喧哗,因为没有分配到足够的饮用水和食物。
秦无敌对此也一筹莫展,威廉在训练的时候,已经告诫过地下水可能含有多种化学元素,不能随便饮用,自己这一队人的给养和装备全都留在那栋神秘石楼内,随着石楼消失不见了。对方这队人马带着的给养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不过此时亲疏有别,他首先想到的是照顾自己人,便硬起心肠,走到那支探险队伍里面,抢了一些饮水和食物。被抢的队员本来都是凶猛剽悍的男儿汉,哪能忍受这种欺负,但是来到地下后遭遇连番诡异离奇的怪事,早已吓得心寒了,又见秦无敌与红后似乎非常亲密,竟然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秦无敌其实心里充满了内疚,感觉自己这简直就是课本上说的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欺善怕恶,都不好意思多看那些人,迅速退回来,把抢来的食物和水交给赵莽娃和纪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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