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开玩笑呢!你不信就算了。”孙红玉停下来说完这句话,又接着向河边走,“我妈告诉我,说你也许能带给我一个奇迹。但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相信,以为她是怕我寻短见,编个故事骗我呢。直到刚才我醒过来,感应到你的心声,才知道真的有这种可能。起码你认为确实有这种可能。”
秦无敌跑前两步,到她面前。对方刚才后面这句话,并没有动嘴,就像那天和他心灵相通时的对话一样,用心说进了他的脑海之中。有过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倒并不太过惊奇,反而觉得对方的话里存在着逻辑混乱,就也用心声回应道:“你连你妈妈的心声都读不了吗,还是说当妈的连自己女儿都要防着?”
“是这样呢。我妈,我家老二,还有我爸,老大,都对我设防。她们早就知道,我能读到别人的心声。所以告诫过我,千万别被人发觉我有这样的特异能力,也别轻易使用。她们可能只是不自觉的,就习惯了在我面前隐藏心事。至于别的人,都只是陌生人,更不会轻易对另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如果刚才不是因为那女孩对你非常有好感,面对你时心情很放松,我也不可能感应得到她的心思。”
秦无敌心中一跳,就连孙红玉最后这句话,涉嫌调侃取笑他,都顾不得去害羞了。他的心思已经被孙妈妈临别时说的话完全占满,“母女缘尽”四个字,实在太过于沉重。他觉得,自己在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能贸然把这个话转述给眼前迎风微笑着的美丽女孩。
“你在想什么?”孙红玉问道。
秦无敌又暗暗一惊,提醒自己,现在面对的可是个能读懂别人心思的特异女孩。刚才他因为怕说出事实伤害对方,所以不自觉的有个隐藏心事的想法,现在女孩会这样问,说明她的读心异能,确实感应不到不愿对她敞开心扉的人。
“没什么。呃……我在想,曾经看过一篇奥秘杂志登的文章,说到有的人可以心电感应,就跟你读心有点类似呢。对了,你这样用心灵相通说话,是不是和步话机类似,也有距离的限制呢?”
孙红玉道:“一般隔上五六米距离,我的感应力就会变得很迟钝,基本上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且,如果中间隔着比较厚的墙或其他障碍物,也能削弱我的感应能力。不过你好像是个特例,那天你在病房门外,我能清楚感应到你的心声。要不咱们试试看?”
秦无敌的顽皮心一下被惹了起来,笑道:“好啊。怎么试法?”
孙红玉道:“咱们背靠背,一起向前,每走三步,停下来用心说句话。直到听不到对方心声为止。”
秦无敌道:“每人每次走三步,大概就是每次多出四米远。就这么办,看看这神奇的心灵相通能传出多远。”
两人背靠背站定,各自向前走了三步停下。
秦无敌用心说道:“试音。”
孙红玉的心声随即传来:“继续走。”
两人再次往前三步走。
这次孙红玉的心声首先传来:“疼痛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对于一个根本就没尝试过疼痛的人来说,还真不好解释清楚。秦无敌琢磨了一下,用心声回应道:“大概就是最让你讨厌和难受的事情那样的感觉。”
两人再次向前三步走,距离已经达到十二米左右。
秦无敌故意等了一下,这次孙红玉没有先说话,不知是不是已经感应不到对方了。他心想,此时倒是个好机会,平时羞于启齿的话,可以趁机说一说,集中精神在心里说道:“那天给你写情书的事,真是对不起,连累你被刘老师训了。”
孙红玉的心声随即回应道:“信的内容很肉麻。继续走。”
秦无敌老脸一红,赶紧又走三步,距离已经超过十六米。
孙红玉的心声抢先传来:“我又不能陪你跳,陪你闹,最多只能陪你说说笑,你喜欢我什么?”
秦无敌厚起脸皮,用心声回应:“喜欢和你说笑啊。”
“那,要是最后,我还是治不好,会死呢?”孙红玉继续用心声说话。
“你不会死。别胡说。”秦无敌回应道。
两人又各走三步。
这次秦无敌想要感应到对方,似乎没有先前容易了,不过还是听明白了女孩传来的心声:“快到我们心灵感应的极限了。再走三步,也许就感应不到了。”
秦无敌回应道:“再走三步,就是差不多二十米远了。咱们试试。”说完再走了三步停下,心里忽觉一空,刚才“饱胀”的心思,就像猛的失去了一大块东西,产生出极大的空虚感。
他心想,多这四米来远,就突然一点都感应不到了吗?他知道步话机就算超出接收范围,偶尔也能接收到讯息,此时倒是一个好机会,问问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不论孙红玉能不能感应到,那都是天意了。他集中注意力,用心声问道:“红玉,你喜欢我吗?”
问完之后,他暗暗害羞,注意力和耳朵都做好了捕捉任何声响的准备。没有孙红玉送来的回应,只听见一阵奇怪的“呼噜呼噜”声。他连忙回转身,只见十几米外,一条体型硕大的土狗,正面对跌倒在地的孙红玉,低头缩颈,蹬腿豁牙,喉咙里呼噜声越来越响,随时会扑上去撕咬。
秦无敌大骇,一边迅速向那边跑,一边高声怒喝,希望能吓跑那条模样凶恶的土狗。孙红玉想来是吓得够呛,求救声都发不出来,只是在地上不断向后退缩。那条狗凶性已足,猛然前扑。孙红玉这才尖叫一声,双手本能地掩住面庞。
秦无敌眼看救援不及,心急出错,脚步迈得过大,失去重心向前重重摔出。这一瞬间,他恍惚见到孙红玉身上散发出一层朦胧的金色微光,一闪即逝。那条凶恶的狗突然往后跳走,呜呜哀鸣。
他摔得头晕目眩,顾不得浑身生疼,一个打滚爬起来,迅速跑到孙红玉身旁,把惊吓中的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此时再看那条凶恶的狗,已经躺在好几米之外,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
这番吵闹,惊醒了附近房中睡觉的人,亮起好几盏灯来。有几个村民和考古队的两个工作人员,打开门走出来察看动静。纪羽子也出来了,装束未变,显然刚才回去后,还没睡呢。
秦无敌没弄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无法确定自己最后看到的场面是不是脑袋被摔晕了,产生的幻觉,只对闻讯出来的这些人说,那条狗突然窜出来袭击孙红玉,但是莫名其妙的突然自行倒毙了。
那几个村民围着那条狗的尸体议论了一阵,纷纷认定,那狗就是最近几天在附近流窜的一条疯狗,咬伤过好几个人。村里组织过三次打狗行动,都没找到这条疯狗的踪影。这次多半是疯狗已经病入膏肓,想要再次咬人前,自己先病死了。现在这样,倒是少了一害。有人拿来绳索,把狗尸拴起来,吊在屋檐上,等待天亮再处理。众人各自回屋,继续睡觉。
纪羽子的面色不善,冷冷说道:“你们要不去车上,要不去房里,别到处乱逛了。我不想引人注意。”
秦无敌最讨厌听别人教训的口吻,不过想要寻找地下宫殿,必须得借助纪羽子的人力物力,只能忍气点头。纪羽子转身回房。
孙红玉从惊吓中缓过劲来,幽幽说道:“还真难得,学会忍气了。”
秦无敌强压住心中气恼,笑道:“谁让你们女的都喜欢使性子?我想要争当妇女之友,不练练忍气吞声的功夫怎么行?”
孙红玉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说道:“你可别把我当成落难的公主,我又不是。你能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动了。可我不愿意变成别人的负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无敌眉头一皱,感觉还真被对方说中了。他在还不知道孙红玉身患怪病时,就经常会萌发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觉得这个瓷娃娃般的女孩身边,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而他,就像是唐吉坷德那样奇怪的“骑士”,无论面对的是风车还是真正的妖魔鬼怪,永远都保持着为信仰而斗争的坚定信念,注定要为拯救这女孩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有时候,他竟然希望孙红玉能真正遭遇一场有惊无险的历险,好让他有机会用最浪漫的自我牺牲方式,去拯救对方。这样,才是一场轰轰烈烈、真正的爱情。
“走吧,去房间里休息一下。你睡床,我睡地上。”他觉得女孩说这样的话,太过客气,有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嫌疑。这种不快情绪一涌上来,害羞什么的都不见了,赌气似的,要和对方共处一室。
孙红玉眨巴眨巴眼睛,没闹明白他为啥突然就不高兴了,点了点头,也没反对他这个提议。房间与纪羽子所住那间房一墙之隔。进入房间里,孙红玉拉开灯,看了看环境,这是个单间,房间很小,有两把竹椅,一架单人床摆在窗前,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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