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契不知是从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挣脱开袁熙搀扶着的手,然后飞奔向那条小巷,直奔那老伯的算命摊冲去。袁熙一阵失神,刚察觉到杨契推开自己,下一刻,就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踪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小子,你去哪啊?怎么突然就有力气了。”
袁熙生怕杨契出事,赶忙跟着向小巷里钻去。边跑边挥动着手大喊“你慢点。”他怎么也无法理解是什么让杨契一下子从病怏怏变成连自己也追不上的。
“老伯,你知道我的事情?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杨契很快到了算命摊前,也不等那老伯开口,直接就坐了下来,喘着粗气就开始询问。
半晌过去了,老人依旧闭着眼睛,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连杨契坐在他前头也毫不理睬。这时,袁熙终于也到了这里,仔细端详着那老人,只见老人满头白发,也不梳理,一直长到肩头,风一吹,头发就开始乱舞,他的眼睛一直闭着,从未睁开,脸上的皱纹像快要裂开一样,白色长须也在下颔微微摆动。
袁熙走到算命摊前,一把拉过杨契,用一只手挡在他的耳朵和自己嘴巴之间,轻声向杨契说道“这老头的打扮和常人有些不同,不会是什么得道高人吧。问问他没准有戏。”
袁熙边说,边在老人面前指指点点,杨契一把按下他的手,让他不要乱来,便又走上前去准备再次询问。
“高人不敢说,只是家传一些书籍,老夫看了,懂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而已。”
老人总算是开口了,这一开口更让眼前二人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因为老人很明显是知道方才他们在讨论着什么,这都能知道,绝对不简单。
“老伯,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知道我每天都在做噩梦的?”杨契问道。
“老夫姓姜,只是个普通算命的人罢了。”
老头终于睁开了眼睛,用手抚着长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瘦一壮兄弟二人。
“姓姜?您不会就是那啥神农吧,我记得高中老师说神农氏生活在姜水附近,也姓姜。”
袁熙突然说出一句话。老人放声大笑起来,眼睛眯成缝说道“小子,神农氏距今已有五千多年了,更何况他是我们所有华夏子弟的共同先祖,你们认为我有他那样的能耐吗?”
“也是啊,不过老伯您也不必谦虚,我一看您就是那种隐士能人,既然您知道我兄弟的状况,就高抬贵手,帮他医治医治吧。”
袁熙一脸急迫,手舞足蹈,就欠给姜老伯捶背了,姜老伯也只是点点头,一整衣袖,而后拉过杨契的手,放在自己算命摊的桌子上。自己的手指压住他的脉搏开始闭上眼,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的捋着长髯。
“姜老伯,我这是……”杨契见老伯脸色开始严肃起来,便也紧张的问道。
老伯赶忙抬起手,示意杨契不要说话,又将手摆在他的额头上,片刻后又拉过杨契的脸,仔细看看他的眼睛,最后才站立起来,背过身去,双手在背后交叉。
此时的算命摊,突然有些安静,老人在计算着什么,杨契也是一阵失神,而袁熙则左右走动,晃来晃去,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来,小兄弟,我们进一步说话。”
姜老伯终于还是转过了身,一把拉过沉思中的杨契,将袁熙一个人留在原地,两人向前走去。袁熙想紧跟上去,却又怕不太方便,便只好保持着一定距离走着。
“老夫有一话,不知你信不信。”
老伯边走边侧过头对杨契说道。杨契心想暂时也没其他的办法,况且这老伯貌似有些手段,便咬咬牙使劲点点头。
“初次见你,我便发现你魂不守舍,恐怕是魂魄不齐,方才一察,发现你的三魂七魄,已经丢了两魂四魄了。但奇怪的是你竟然并无什么大碍。”
“什么?”杨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追问道“这人,难道真的有什么所谓的三魂七魄,这三魂七魄又是怎么个讲法,我又怎么会这样呢?”
杨契被这话吓得有些急了,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老伯只是轻轻的摇摇头,显然他也正困扰于杨契身上的奇怪之事。
“这人的三魂,一魂叫作胎光,是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魂叫作爽灵,阴气之变,属五行,也叫做命魂;三魂叫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七魄分别叫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老伯缓缓解释道。
“那我又怎么会丢失那么多魂魄呢?”
“小弟莫要着急,这三魂之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是守在人的躯体中,虽说三魂不常相聚首,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你所失去的天地二魂,正是和命魂断开了联系,无法回到躯体,也不知去向了何方。”
“那丢失的七魄中的四魄又是怎么回事呢?”
杨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袁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杨契转过身向袁熙皱皱眉头,示意他听老伯讲下去,不要插嘴。
“这七魄,是由命魂所掌控。命魂又叫人魂,人在这世上一出生命魂就已产生,住在躯体内之后将能量传输到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上,就形成了七魄,七魄也分两个天魄,两个地魄,以及三个人魄。”
姜老伯细心的为二人讲解,袁熙就像听书一样听的津津有味,等老伯停顿下来,终于忍不住了,便又开始插嘴,完全不顾杨契方才的劝解。他这人便是如此,在做情报工作时像个哑巴,谁也休想从他嘴里套出一句话,但空闲时间却又像完全变个人似的,用杨契的话来说,那就是他想把工作时不能说话的瘾头发泄掉。
“这七魄中丢失了四个,不会也是天地四魄吧,又是断开了联系?”
袁熙的话冒了出来,杨契正准备打断他,可姜老伯却点了点头,这说明事实就如袁熙所讲,而接下来最使人困惑的,就是杨契为什么丢了魂却只是身体不适,还有就是应该如何找回丢失的魂魄以治好杨契的虚弱。
“这么说来,二位是信了老夫的话了,若是在别人眼里,准以为我是疯子,哈哈哈。”
老伯豪爽的大笑起来,杨契二人对于是否相信也不置可否,但杨契想想,似乎也只有这样可以解释得通出舱行走的神秘事件了。
“老袁,这么说来,出舱行走视频和我的梦中那个飞离的我,就是我的魂魄所化成的吧。”
杨契对袁熙说道,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走到老伯面前,双手抱拳,微微弯下腰,向老伯鞠了个躬。
“姜老伯,不管怎样,我先谢过老伯指点迷津,但不知,老伯可有办法医治在下。”
见杨契诚心诚意,老伯也不忍拒绝,但仍是皱起了眉头,对于他来说,想要有把握治好杨契,确实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办法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招魂,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每一夜都能梦见出事前的场景,那就说明三魂之间的联系还未完全斩断,只要聚齐三魂,想要在招来其他四魄,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伯有话但说无妨。”
杨契和袁熙几乎是同时说道,他们一个希望着自己早日康复,一个则希望兄弟早日康复,此时自然都十分焦急。
“只是这招魂之法我也只是看过书中记载,但却从未试验过,倘若失败,恐怕会比现在更糟糕。”
老伯道出了心中所想,杨契和袁熙相互对视了一眼,袁熙的眼神中透着不舍和迷茫,而杨契却给袁熙一个坚定的眼神。
“反正在外人眼里,我杨契已经是个死人了,再冒险一次又有何妨呢?”
老伯怎么也没想到杨契这么快就克服了害怕,没有打退堂鼓,饶有几分赞赏的对着杨契点点头,并再次捋动着长须。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杨契眼里满是坚毅的说道。
“不急,这招魂的材料我都可以准备,只是有一样东西,需要杨小兄自己寻找。”
老伯开始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这招魂一事,须有你的一位完全信得过的至亲之人来作为引魂人,用丝线将你们二人的手相连,到时寻找魂魄万一出了意外,可由引魂人拉动丝线,可以保住原有的魂魄不至于消散。”
袁熙左右看看,说道“老伯你说的是我吗?我愿意做这个引魂人啊,就我和老杨这小子的交情,应该足够了吧。”
“且先莫要下结论,这里有一个极其危险的阶段我必须告诉你,当杨小兄游离的魂魄一旦与身体中的魂魄相遇,必然是不愿回到主体的,到时反而会引动其他的魂魄,到时恐怕你也会受到牵引。”
老伯的话着实让袁熙有些害怕,说实话,他还真无法想象万一失败了自己会怎样。
“为了老杨,我就冒这个险,古代人不是说兄弟同生公死吗,我们也可以啊。”
袁熙笑了,笑的很释然,很开怀,刚才一闪而过的害怕早已烟消云散,他拍拍杨契的肩膀,双眼的迷茫也被坚毅所替代。
“不行,老袁,我的事不能让你受牵连。”杨契躲开了袁熙压向他肩膀的手。
“什么不行,我从小就没爹没娘的,若不是那么家对我这么好,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在我眼里,你我早就是生死与共的亲兄弟了,你让我去吧。”
袁熙说着说着,眼眶开始微微泛红,但仍然死死盯着杨契,杨契心里纠结了许久,总算沉重的点点头,而后背过身去,不是不想看袁熙,而是不愿袁熙看到自己湿润的眼角。
“好,果然重情重义,二位,老夫虽没什么大神通,但我一顶全力以赴,将杨小兄的魂魄安全的招回来。你们跟我来。”
姜老伯一招手,开始向小巷深处行去,身后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也跟随过去。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许他们在想着不同的事,有着不同的念头,又或许,他们的思绪早已交接在了一起。
算命摊依旧摆在原地,可附近已找不到它的主人,在这偏僻的小巷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那面旗子在随风飘动,不知又意味着什么。姜老伯的身后,杨契和袁熙走在一条线上,他们的手握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更大的拳头,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两人所共同蕴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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