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燕离开始拆掉包裹在单鞭上的油布时,燕羽就隐隐感觉到心神一阵悸动,所以他的脸色才会变得越来越苍白古怪。
待燕离彻底将那些缠在单鞭上的油布剥光,单鞭完全展露出来的时候,燕羽瞬间就感觉到冥冥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袭来,浑身似灌了铅一般,不能动弹分毫,直到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
“打神鞭?”
燕羽脑海刚浮现出这三个字,随即便被他摇头否决,暗自在心底思忖道:“打神鞭乃是我重生前那个世界代表天道制约天庭众神的无上宝物,决然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再者,打神鞭我曾经跟着臭老道去天庭赴蟠桃盛宴的时候偶然间见过一次,它是白玉色,有二十一节,跟这根单鞭截然不同,只不过是形状看上去有些相似罢了。”
“羽少爷,你果真认得此鞭?”
燕离见燕羽望着他手中的单鞭出神,脸上淡漠的神情早已一扫而空,目光热切,反而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燕羽摇了摇头,伸手道:“我也不太清楚,前辈,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
燕离应声连忙将单鞭凑到燕羽眼前,燕羽当时就不乐意了,不禁有些好笑道:“怎么?莫非前辈害怕我黑了心肠,昧了你的宝贝不成?”
“羽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至于。”
燕离面颊一烫,顿知燕羽会错了意,便开口解释道:“羽少爷,实不相瞒,此鞭威力无穷,重不知几何,这世上只怕除了我,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将它提得起来,我早年之所以能够横行元州,心法、身法、武技便是全得自于它。”
“敢情燕南天让他有求必应的培养小爷,而小爷我却死活不愿学武备阁里的那些武技,他怕在燕南天面前丢了脸面,所以今天才带我来到这里,不惜拿出成就他赫赫威名的机缘跟我分享,让我学他的武技。”
燕羽心下了然,这番机遇也算歪打正着,不由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还请前辈将此鞭放在地上,容我先行观摩一番,如果遇到参悟不透的地方,到时我自会再向前辈请教。”
“也好!”
燕离点了点头,砰的一声,反手将单鞭插入脚下的青石地砖半尺有余,接着便径自走向摆放在大厅右侧的桌椅,为自己沏了一壶热茶,低下头斯条慢理地品了起来。
燕羽神情凝重地围着那根缓缓单鞭转了一圈,突然探手握住鞭柄,使劲往上一提,单鞭果然似生了根一般与这座大厅融为了一体,纹丝不动。
“吁!”
燕羽长长舒了一口气,伸胳膊踢腿,活动了一下浑身脉络,体内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骨骼爆响声,接着“嗡”的一声低鸣,显然还不死心,打算激发第一脉轮的力量试一试。
“嘿!”
燕羽轻叱一声,再次探手握住了鞭柄。
顷刻间,脉力如同突然打开闸门的湖水般涌向燕羽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鼓荡澎湃,震得他衣袂翻滚,猎猎作响,甚至连此时坐在不远处正在低头喝茶的燕离,垂落在肩上的鬓发也被掀的微微扬起。
奈何,任凭燕羽双脚蹬着地面,紧咬着牙关,面色涨得通红,还是未能撼动单鞭分毫。
燕离抬眼淡淡瞟向燕羽,嘴角微扬,似吹着杯盏中袅袅升腾的热气般,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让燕离出乎意料的是,燕羽很快就松开单鞭,直接选择了放弃。
只见燕羽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脸上不仅连一星半点的气馁之色也没有,反而还显得有些兴奋,“噗通”一声,双手各捏着一种古怪的印诀横放在膝盖上,席地坐到了单鞭前。
“果真是一件极品先天灵宝,不过,这根单鞭的威能还要在打神鞭之上。”
燕羽在心底默默总结道:“打神鞭固然厉害,但却有着极大的弊端,因为打神鞭只能制约封神榜上肉身陨落、阳神成圣的神官,但对肉身成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人几乎没有丝毫用处,打神打神,却打不得身。而这根单鞭则不同,不但能够制约神魂,而且还能压制肉身。当真是打家劫舍,屠神弑仙的不二利器。”
燕羽极力不让自己激动的情绪表现出来,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燕离,心道:“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连这等无上宝物也捡得到,他所修习的心法、身法和武技,估计是以前炼成此宝的主人故意附加在表面的,恐怕连炼成此宝的真正功法的皮毛也算不上。这种宝物落到燕离手上,真是暴殄天物,须得黑下心肠,想个法子拐骗过来揣在怀里拿回去好生研究……”
燕离看到燕羽若有所思,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向燕南天交差了。当然,若是燕羽知道燕羽此刻内心的盘算,估计早就暴跳如雷,冲上来先把燕羽狠狠揍一顿,然后再一脚踢到哇爪国去了。
虽然如今燕羽已经不在他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但他对道的理解还在。虽然这个世界的天道有些独特,和原来那个世界的天道有着千差万别,修炼途径不同,但无非同样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地,长生久视,逍遥自在,可谓殊途同归。
因此,单鞭上一百零八道符印封禁对于燕离来说,可能太过艰深晦涩,玄奥莫测,但对于燕羽来说,却并不难。毕竟燕羽好歹以前也是悟过大道的角色,对符印封禁有着足够的认知,这也将是他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所能仰仗的底蕴。
燕羽按耐下飞扬的神思,目不转睛地盯着单鞭第一个分节上的六道符印封禁,结合自己重生前对天道的感悟,开始正式潜心揣摩其中所蕴含的种种玄妙,在脑海中反复推演、融会贯通。
燕羽的资质和悟性本来就属于绝佳,半响过后心中已有所得。
不过令燕羽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单鞭上的六道符印封禁刚刚初窥门径,心中同时又立刻升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燕羽也很快就摒弃掉了这一丝杂念,接着专心致志地揣摩、推演起单鞭上的符印封禁。
纵然燕羽有着独一份的先天优势,然而等他从沉浸的参悟中醒来时,赫然发现残阳西坠,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羽少爷,怎么样?”
燕离适时地出现在燕羽身边,目光闪烁,带着一丝期待。
“唉!”
燕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缓缓的站起了身来。
随着燕羽的一声叹息,燕离眼中的那一丝期待瞬间湮灭,但也没有失望,只剩下一片漠然,毕竟这种事对任何人来说,困难程度都无异于登天,燕羽如今的情况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燕羽忽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慢慢摊开手指按在鞭柄的把手上,道:“前辈,大道漫漫,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参透的,不过,我还不算太笨,一点小心得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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