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是来了。”“正好,斥候大人也在。”“沐尘,这次行动赌的可是你的命,光凭我们四个,可代替不了你做主。”
沐尘解释“实在对不住,刚才与斥候大人有要紧事办,耽误了不少时辰。”
一旁风行营斥候转头面向沐尘,打量了几眼,“居然能以负伤之身跟上我脚步,不简单。”又侧目扫视一眼众人,“探察敌情是我风行营之职责,你们多此一举地派人跟过来,我也不好阻拦。”
三位都伯不明所以,也无意反驳,风行营斥候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派沐尘跟了过来,我也想听听他如何汇报敌情,看看你们白虎营除了骑战,本事又有多广。”
山鬼坑一役,让三位都伯察觉到行踪已被峰狼岭所掌握。
虽然对地形的陌生,无从寻找敌军藏在阴影中的眼线与暗哨,不过镇隅军也不会坐以待毙,在昨天之前抽调出了风行营的人手去侦测敌人的追踪。
沐尘毫不推却,上前汇报道:“我们留在昨晚驻地后的石崖之上隐匿,等到了来自于不同方向的狼煞军探兵,他们观察地上的足迹与车辙,大概为了确认我们行军方向,收放沿途暗哨。狼煞军的眼线再多,也遍布不了所有角落。”
北坊点头,“很好,现在能确定,敌人虽然眼线遍布路途,却做不到时刻监视我们的行踪。”
“不仅如此,为了避开我们的察觉,地势越开阔的地方,敌人立暗哨的可能性反而越小
李镜说:“好在我们及时发现,不过,又有什么办法摆脱敌人的追踪?”
“哈哈哈哈哈。”风行营斥候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身为白虎营将士,沐尘兄弟的观察力,已能赶上风行营密探的了,已经很不错了,可惜还差一点。”
然后,斥候拿举出卷轴一手拆线,画卷展开连地,“对地形的不熟知,并不影响我风行营立于制高点的观察力,地势越复杂,能追寻到的越多。”
“根据对狼煞军探兵足印的观察,及其脚下的青泥,沙石,碎叶,或无染,从而判断狼煞兵来向,追寻到泥潭,河流,石滩,枯林,等地形区域。”
“至于如何推算出敌人行走的步数,则为机密事项,恕风行营不能奉告,图上十六处狼煞军暗哨的方位已被标记,我等任务全部完成。”说完,斥候卷起图卷,转递给了三位都伯。
沐尘抱拳以示敬意,“大人探察情报的本事果然了得,佩服,不过冒昧问一句,十六处标识是否为地图范围内的全部暗哨?”
“光地图之上的敌军暗哨,肯定不止十六处,风行营也只能找出一部分。”
“就算出兵把这十六座暗哨全端了,岂不也无济于事,镇隅军依旧暴露在监视之下,只是多少的问题。”
风行营斥候语气淡然,“那是你们都伯战将的责任,我们能做的有限。”
李镜仔细分析,“我们的摆脱不了监视,行动始终落后敌人一步,别说设伏引他们深入,防备他们先手突袭都难。”
“被动就被动,走一步看一步吧。”风行营斥候无奈地摇头,“你们的计策不过是空中楼阁,我不赞同。”
“原以为,风行营想事也与做事一般细腻,却不料,身为风行密探之首的斥候大人,也有错漏重要情报的时候。”
沐尘一句质疑,让帐内的氛围突然紧张起来。
“我刚才的叙述,完成的任务,难道有何纰漏?”风行营斥候自傲不减。
“一处不起眼的细节,所有敌军探兵都做过的细节。我只想问,敌人蹲在我军战车行驶而留下车辙的位置,整齐刨划开土层观其纵切面,是何意图?”
顾傀影抢先一步回答:“我记得你说过,他们为确认我们行军方向,自然要观察车轨的痕迹。”
竹间豹想了想,马上摇头否定,李镜接着回答:“若仅仅是辨向,何必划开土层大费周章,观察地上的印记表面足矣。”
北坊说:“我明白了,敌军是想通过观察,推算战车重量与轮距,为犬月寨守城战做准备。”
风行营斥候左右看了看,果断解释:“战车与攻城云梯中机关构造,一共就那么几种,重量无关紧要,尺寸高度一眼能看出。狼煞军的目的,上述两种都有可能,谨慎多疑而已。”
沐尘微笑着摇头,一一否认,五人耐不住心中焦虑直接问道:“别浪费时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的不够明显?敌人观察的是土层纵切面,纵面,肯定是为了确认,车辙下压有多少兵马的脚印。”
“哈哈哈哈哈!”五人大笑,“那更加无意义了,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
“知道能如何?知道了他们即可确认,攻城战车前后的兵士数量,及攻城战车在军阵中位置。”
沐尘一言,让五人神情定格,话语声戛然而止。
“之前也曾提到,敌人暗哨遍布四处,地势开阔处却反而不敢设立暗哨,风行营的手段本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也同样清楚。”
“如此一来,敌人做不到时刻监视。加上一点,犬月坡地形复杂,我们的军阵随时会变动。”
“然而战车与军阵的位置,从远处观察一眼便能确认,但存在区域与时间隔。”
“敌人的目标,很明确,他们的下一步战法策略,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了。”
三位都伯,竹间豹以及风行营斥候齐声说道:“摧毁攻城战车。”
“不错,暗处的敌人对地形比我们熟悉太多,若攻城战车损毁,将军府供给的军器械辎重一旦运入,狼煞军截获轻而易举。除非我们能回到犬月坡口接应辎重部队。”
顾傀影吸一口冷气,“我们不能回头,否则这一路上的牺牲与努力前功尽弃,被敌人来回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地战线局势紧迫,我们没有时间重头来过,犬月坡的镇隅军无路可退!”
“好在我们提前洞察到敌人的确切预谋。”竹间豹眼神坚定无比。
“诱敌之计,终于有实施的把握了。”
风行营斥候目光沉稳,立刻授意道:“收回刚才的话,计划我赞成。为确保成功,布局一定要快。”
先敌于战法……顾傀影的视线又抬高了几分,“小子,还真有你的。”
“商尊虎那老鬼果然没有看错你,哈哈哈哈哈哈!”北坊重重拍了拍沐尘肩膀,顿了一下,慎重地忠告道:“不过,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策略,你自己多加小心!”
“当然。”沐尘与众人再度充满信心。
阁中静候数日的翎珑终于等到了信件,他来回查阅了数十遍,安心之余喝下了十多天来的第一口水。
“终于给我等到时机了。”翎珑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窗外,二小姐问:“十多天第一次看见你笑,传来什么捷报?”
“不是捷报,是天赐良机!镇隅军把辎重部队安排在了后方,将在三天之后穿行三十里涧峡,绕壁走长路。”看着二小姐疑惑的表情,翎珑得意万分地解释道:“我们计划,偷袭镇隅军的辎重部队,摧毁他们的攻城战车。”
二小姐听懂了一部分。“要是成功的话,镇隅军,是不是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哈哈哈哈哈哈!何止进退两难,若是偷袭成功,甚至能让镇隅军自行退兵犬月坡。”翎珑眉宇间满是狂傲与得志,“他们很快会明白,什么是机关算尽!”
翎珑袖衫浮动,一根飞针穿熄灯火,将夜空中飘进的一只飞虫定于水墨涧峡,幽火焚尽画卷。另一阁层内,大小姐痛扶额首,眉心画符眼纹烧灼成灰烬。
“这次行动,你也要去。”“我?”
伏寨沟,石壁洞室。
五毒教与虎圣山两派弟子军将领聚于一堂之内。
关于如何彻底结束旷日持久的战事,众人已商讨了许久,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结果。
“自从胜了穆荣第一仗,之后对阵镇隅军的大小战役,已经越难越占到上风。”
“好在我们占据地利优势,迂回个几道坡,镇隅军始终只能被动牵制。”
正坐中央的虎煞军总兵统,虎圣山传道弟子华禄山说道:“若我们干的是拦路劫道的勾当,跟将军府周旋一辈子圈也无妨。”年少山贼出身的兵统,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但现在是行军打仗,如今其他战线局势突变,鬼门峡最先沦陷,犬月坡唇亡齿寒,宗派守军颓势扩散至伏寨沟是迟早的事,以前和镇隅军拖延,不败就是胜,现在拖延下去,迟早要败。”
五毒教恶蛛门主花止水也十分无奈,“毒蜂飞虱蛇蝎,五毒教能用的手段都用完了,拿不出任何其他的杀器了。”地蛇门主千绪摇头,“异虫对兵将和战马的威胁太小,毒烟瘴阵用过一次,镇隅军也不会再上当。”
华禄山十分认真,“对付穆荣重骑兵和骑射手,仅靠阴招手段,已经行不通了,我们需要最为凶狠的一次出击,大伤其元气,计划已定好,由我虎煞军带头陷阵肯定不够,需要你们五毒教一门主统领一支疾行军出战。”
什针拍桌点头肯定,“说得有道理,地蛇门主,恶蛛门主,你们谁愿意去助华兵统一臂之力?”
“天蝎门主,你不会指望小女子我拿着绣花线,去战场上对抗镇隅军的精锐吧?”花止水轻轻一扯,蛛丝刃隐约透出殷深的血红。
千绪十分严肃地说道:“什针,这一次面临的强敌,五毒教中唯你有统军一战之力,你若推却,是打算辜负门下弟子众望么。”
华禄山直视向什针,“什针兄,都这个时候还谦让什么,眼下五毒教疾行军的统领,只有你能胜任了。”
什针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说着举起了缠着纱布的右手二指,“我与你们不同,作战从不用兵器,上阵杀敌靠的就是四根铁指。然而,上一战我与镇隅军中的旭辕门对决,一股自他指尖经脉出的剑罡之气,却差点斩断我最引以为傲的天蝎指!”
“指法对决,剑罡之气?你没弄错?”
“交战的是我,没人能比我更清楚!旭辕门是镇隅军中唯一的左翼牙门将,我能肯定,他确实已修成刃经境!踏入炼体六重。”
“五重炼体不聚气,而是续进一重?若能再至炼体十重,莫非……传闻是真的?”“炼体六重?青光城许多年都没出过修成此术的武者了,亲眼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什针收回手臂,“我不是不愿出力,而是二指的伤势尚未恢复。”“我们可以等。”
“不用等了,稳住伏寨沟战场,我自然会出战,铤而走险,恕在下不能奉陪,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华禄山看着什针的背影远去,也只能无可奈何,“好,既然你们五毒教想保存实力,我虎圣山牺牲的也够多了,到最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也好。”
虎圣山与五毒教之间,人群分开一条路。
犬月寨山壁的一角,狼煞军列阵站立,头顶白冠,祭起白旗,风中飘荡。
“苏穆,薛仁,明日决战,兄长要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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