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什长负伤忍痛步行至聚义堂,拍了拍腰间,不见军情书。
一名男子不知何时夺过了军情书,打开查阅,什长认出男子是洪钧。
“你叫什么名字?”“回大人,小人张丰,霸涛门门下永安镇帮盟之人。”
“在军情书上,你说大战之前,将军府就已将云梯战车藏匿于城外,第一战不是偷袭战,什么意思?”
“因为我敢断定,第一战将军府派来偷袭的人马,根本没有五百,甚至不足五十,密林之中,皆是草木假人。”
“他们不是打算偷袭?”“不错,相反,他是为了提醒我们防备偷袭。”“提醒我们?”
张丰说道:“将军府故意让我们侦测到动向,明处偷袭,说白了就是打算激怒我们,让我们提前进入战备状态。”
“那云梯战车到底怎么回事?”“战车,自然也是有意让我们击毁的,云梯以火油自燃,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掩谁的耳目?”“所谓第一战,都是将军府瞒着一人秘密计划和实施的,至于此人……”
张丰叹气道:“第二战开战之前,曾孤身一人来到城下。”
“督军。”“是的。”
洪钧笑道:“将军府假偷袭,真引战,督军满怀诚意阵前求和,却遭宗派联盟箭矢伺候,因此怒而弃和应战。”
“正是如此。”张丰感叹,“算计敌手,再摆自己人一道,做事行云流水,计策天衣无缝,不愧是将军府。”
“将军府如此急于开战,必有十足的把握挫败我们。”张丰神情严肃。
“所以小人斗胆谏言,正面开战绝非上策。”
洪钧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小小什长,竟有如此谋略,不过银邪君要比你先推测这出一切。”
“哦?既然大人们都知道了,那在下也没必要谏言了,告退。”
“你错了,那小子没打算告诉蒋昔,此事,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张丰停下脚步。
洪钧反问:“正面开战不是上策,那你告诉我,还有议和的可能吗?”
“论谋略,将军府在二十宗派之上,必定棋先一步,做好后续打算,所以,没有。”
“我若不拦住你,你的谏言可起到任何作用?”“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大战已开,守关第二战惨败已成事实,若将真相公诸于众,会有什么后果?”
“第一,各宗派军心不稳,士气大减。”
“都惨败这样了,士气还能再减吗?”
“第二,重阳教会降罪于蒋长老……”说到这里,张丰突然意识到洪钧用意,冷汗直流。
洪钧笑着摇了摇头:“就算银邪君这等地位之人,也会有所顾忌,你一小小什长,勇气可嘉。”
张丰“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上,抱拳言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够耿直,有点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洪钧授意张丰起身,“现在局势不容乐观,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这些小卒,跟着蒋老头只有送死的命,明白吗?”
张丰听懂其意,“大人若看得起张某,张某必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银邪君虽性情残暴古怪,却绝非蒋老头那样刚愎自用,遭其孤立,实属无奈。”
“我与银邪君之打算,实乃为宗派大局着想……”
第二战结束,将军府与彤铃关各自鸣金收兵,城墙之上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各宗派弟子再次集结于聚义堂中,清点战损人数。
“髒剑谷,已损四十名剑客,门外弟子两名,三镇帮盟所剩人数不到一成。”
“铁羽阁,门内弟子重伤九名,已损门外弟子五名,四镇帮盟所剩人数不到一成。”
众宗派弟子哗然,“林啸鹰没有出面,怕是重伤在治,听闻命悬一线?”
“铁羽阁重伤的九名弟子,还是重阳教弟子拼死救下,其他宗派跟不用说。”
各宗派继续禀报。
“蜃海楼,三镇帮盟人数所剩不到一成。”
“五毒教,已损门内弟子二名,门外弟子十二名,两镇帮盟人数所剩不到一成。”
孙武法闭眼沉痛道:“大雷枪寺,已损传道弟子,一名!门内……”
人群更加喧哗,“居然折损了一名传道弟子,大雷枪寺这么快就亏了血本?”
“据说死的是方武天。”“而且还和火蟾公有关系?”“火蟾公人呢?”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孙武法和火蟾公身上。
“火蟾公被银邪君重创,第二战时恰好在疗伤,算不算捡了一条命?”
“怪不得孙武法一副苦大仇深的脸,恨不得生吞了火蟾公。”
八庄观,万兽庄,虎圣山等各宗派弟子陆续上报战损,一个比一个惨重。
帮派贼寇所组成军队人数损失高达上千,已所剩无几。
贼兵之战力虽比不上宗派弟子,但却是抵御将军府进攻之肉盾与缓冲带。
没有贼兵军队做挡箭牌,意味着下一场守关战,宗派弟子将直面将军府大军锋芒。
蒋昔沉思一阵之后,站起来故作自责地说道:“今日守关一战惨败,皆因蒋某轻敌,低估了将军府的实力。”
众人小声议论,“将军府官兵的修为与战力,今日算是正真见识了,确实是有些疏忽大意了。”
蒋昔接着说道:“这一败仗后,老夫也无颜再统领三军,向诸位请罪,还请准许老夫辞去统帅之职。”
铁羽阁弟子霍世昌一如既往站出来说道:“蒋长老,这可使不得,勿将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推。”
“二十宗派齐心协力,并肩而战,岂有一人独担过错之理?此事铁羽阁也难辞其咎。”
说完,霍世昌给髒剑谷传道弟子龙桥使了个眼色。
龙桥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仿佛告诉对方:这个锅要背你背,我们可不背。
蒋昔与霍世昌顿时一脸黑线。
重阳教弟子也不方便附和,只能沉默不语。
“这个蒋老头,料到有人会质疑他的决断,想着先一步给自己台阶下,什么鬼万众一心,还不是各自抱团,党羽四立。”沐尘暗骂。
他猜想到,蒋昔已经意识到中了将军府的计,现在不知又在作何打算。
但若真让蒋昔辞去统帅之职,让银邪君之类的聪明人上位,恐怕将军府拿下彤铃关就没那么简单了。
于是沐尘站了出来。
“蒋长老的话,恕在下难以认同,这次轻敌的是我们所有人。”
“第一战将军府示弱,施计隐藏实力,第二战才方能出其不意,这就是将军府的诡计。””
“事实上,长老昨日设宴犒赏,鼓舞三军士气之举,现在看来,实则无任何不妥之处。”
“试问各位,若是长老没有鼓舞过三军士气,这一仗,不是会败得更加体无完肤么?”
许多宗派弟子点了点头表示赞许,“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败仗的锅,蒋长老想一个人背,我火蟾公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我派弟子也有出战不力的地方,战败的责任,我们也要担一份。”
铁羽阁身后,蜃海楼的弟子附和道。
各个宗派弟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军心开始重新凝聚。
“宗派联盟,一心同体,可不是互相责怪的时候。”
“说得对,既成同盟,有敌同御,有难同当。”
沐尘义正言辞道:“蒋长老切不可辞去统帅之职,没有长老统帅的仗,我火蟾公一场也不打。”
霍世昌说道:“试问诸位,若你们能找出比蒋长老更英明的统帅,霍某也心服口服。”
魏申公借机附和:“长老,大战当前,军心为重啊。”
“长老,请主持大局。”
“长老,请……”
“在座的各位,试问除了聚气五魄境实力的蒋长老,还有谁能震慑得住场面?”
“是吗?”银邪君随意吐出两字,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拿起酒杯把玩了一会,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紧张的局势彻底缓解,场面重新回归蒋昔的掌控。
“承蒙厚爱,老夫实在不敢当,但诸位赋予厚望,蒋某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三军统帅暂由老夫担任,还望早日有德能者出现,替代老夫担此大任。”
“敬长老。”“敬长老!”
“还好。”沐尘松了一口气,“只要蒋昔这个蠢货还是统帅,就算他不参战,决策大权也不会落在危险人物手里。”
“可恶。”银邪君握紧了拳头,“这个火蟾公,屡次与我作对,阎罗殿没收他算他命大,我这就去再送他一程!”
洪钧一掌拍在银邪君肩膀上,“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而已,不值得打乱我们的计划。”
“快看蒋老头的表情。”
此时,一名重阳教弟子走到蒋昔身旁,递上竹简。
蒋昔打开竹简,脸色刷白,竹简之上以朱红笔墨写有几字。
将军府,五十七,零,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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