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实行宵禁,人们早早就睡去了,就连城内的狗似乎都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在窝中沉默。
整个帝都,在这个夜晚看起来如同一座空城。
但对百姓而言,这看起来仅仅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大街上例行巡逻的士兵排队走过,军靴橐橐的将沉默打破,他们手中的火把撕裂了夜空,惊醒了黑夜,但出了远处几声犬吠之外,一切又都恢复过来,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就连苍穹夜幕之中也看不到月亮星星仿佛再这样一个夜晚连他们也累了倦了。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压抑沉闷的氛围中,只有黑暗在孤独的前行!
但很快,这种沉闷就被打破了,随着一束灿烂的耀眼夺目的烟火在静谧的夜里盛放如花的时候,仰望天空的人们却没有几个觉得它是美丽的,反而觉得有几分诡异,有几分凄厉。
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在深夜里响起,大汉帝国庞大而华丽的皇宫之外突然被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兵所包围,几乎每一个士兵手里都拿着刚刚点燃的火把,同时大部分的士兵脸上都蒙上了面纱,似乎不愿意让人认出自己。
火光冲天,远处还有很多士兵的脚步声整齐的向人群聚集处奔来,几乎每个方向的街道上都有无数人马不断赶来,但却没有一个平民敢走出来看个究竟。
尽管他们心里清楚,这大汉的天,终于还是变了!
只是皇帝陛下,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
很快,不断来往奔袭的士兵就将皇宫团团包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火光下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帝国最低调的四皇子,平西王刘钰的儿子——刘琦!
这个黑袍男子负手望天,无月无星的天空乌云密布。
士兵们一片寂静,无声的望着他,等待刘琦下令,所有人的脸都在火把照耀下显得明灭不定,看不出他们此刻的心情,但每个人眼眸深处都有一丝狂热!
那是此刻黑暗中,最耀眼的光芒!
是内心深处对肆虐皇宫的渴望,还是忠于皇帝急于立功的忠诚?
是为了富饶皇宫深处的金银财宝,还是为了清君侧,除奸佞的立功封侯?
似乎每个人都没有清晰的答案,他们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带领他们走到这一步的那个年轻皇子,等待他发号施令,冲击皇宫,救出皇帝!
半晌,刘琦才从沉默中转过头来,他手里轻轻抚摸着一个金色的大盒子,然后当着士兵们的面,缓缓打开了它。
那是“清邪剑”帝国的尚方宝剑,大汉立国之君高祖皇帝用过的兵器,在火把光芒中,“清邪”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
几乎所有人都在剑芒出鞘的瞬间跪了下来。
刘琦将剑鞘递给身边的侍从,然后将剑高高举起!一阵白色的光芒轻晃,那把传说中的兵器在他手中散发着光芒。
跪了一地的士兵见状,慌忙的将手中兵器放在地上,头重重扣在地上,同时口中呐喊,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宫之外,刘琦微眯着眼睛享受士兵们得欢呼,尽管他也知道那些士兵跪拜的是他手中的“清邪”,但他内心依旧充满激动,再过几天,这大汉的江山,将会归他刘琦所有!
想到这里,他举着“清邪”的手又向上探了探,身子也挺得笔直,在士兵们看来,此刻帝国的四皇子,刘琦殿下就如同历史长河中那伟大的君王在火把光芒中复活了一般,在这个深冬寒冷的黑夜中,准备迎敌救国!
帝国复兴有望!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这般想着。
只有他身后的一个女子,在黑暗中带着莫名的表情,静静的看着他。
片刻后,他才将“清邪”缓缓放下,对士兵们招了招手,士兵们纷纷站起。
待所有人都起身之后,刘琦点了点头,对众人道:“诸位,先太子刘钊、二皇子刘锐勾结外贼——前帝国总督罗霍,擅闯宫门,作乱犯上,如今圣上身处危险之中,帝国正陷风雨时候,我辈本是守护国家之精英,大汉忠心之勇士,岂能任由圣上被奸人胁迫,让后世唾骂,外人嘲笑?如今,刘琦宁负天下骂名,带尔等进宫救驾,宁战死,不苟活!今夜是从是走,但凭君意!”
说完,他将手中“清邪”一挥,在那一团银色的光芒包裹中,这个年轻的皇子有一分的自信,一分的骄傲和八分的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霸气!
他回过头去,看向宫门,俊朗的脸庞不带任何感情,然后他在士兵迎合的高呼声中将“清邪”在空中一挥,在那残留空中,犹未散去的银色光芒中,他向前冲去!
身后士兵振臂响应!
踏破了大地的宁静,骤然而起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响起,沉闷的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呼喊将安静撕碎,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奔跑的声音,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这里散发出来的杀气,让百姓家中的猛犬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仿佛整个城市,就只有这个地方,才是活的。
禁卫军跟随着他们的领袖而去,无数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向皇宫各门攻去,但里面却没有一人出来。
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让大地都在颤抖!
宫门内。
战争总是很容易让人疲劳,尤其是兵力较少的一方,这些士兵眼里有隐隐的血丝。
这是一支仓促集结的军队,但他们的表情却十分坚毅,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是刘颖请来的军队,是当年刘秀留在洛京城内“英阁”的残部,一直秘密分散待在城内,打探消息,同时以防不测。
这是刘颖唯一能够调动的军队了,尽管她对“英阁”士兵很有信心,但城外敌军数倍于自己,她心中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自己终于还是殉国了吗?
她狠狠握紧了她的拳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而外面,敌人——自己的亲弟弟刘琦,在发布“檄文”之后,终于下令攻门了!
这座整个大陆都堪称最豪华的宫殿,在这个寒冷的大地上却像一个伤兵随时就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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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外,士兵们疯狂的攻打着宫门,平日在他们眼里神圣的宫殿,此刻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他们屠杀。
刘琦在后面眯着眼睛看着这座华丽的宫殿,看着士兵们粗鲁的冲击,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和愤懑。
皇宫里的太监都该死,竟然这么没有眼色,抵抗了这么久,等攻入皇宫之后,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他恨恨的咬了咬牙,在心中这般想着:为了让百姓支持他的举动,他甚至牺牲了他自己的皇宫!
而前方,他“忠诚”的士兵们又发起了一波新的攻势。
宫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的声响,听到这个,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从眼缝里看着这场胜负根本就没有悬念的战争,也不回头,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们要多久才能打下皇宫?”
站在他身后的拓跋玉向前一步,看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道:“依我看来,宫内必有军队驻守,不然的话仅凭区区几个太监,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刘琦听后摆了摆手道:“不过是几个御前侍卫罢了,能成什么大气候,这场战争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结束,不然天亮以后,我无法和大臣们交代。”
拓跋玉目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刘琦见状也不生气,而是负手继续道:“我知道你心中在埋怨我,怪我不听你的,不在父皇死后矫诏即位,偏要多此一举,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你要明白,即便我矫诏即位,登上皇位,但这皇宫之内还有一大隐患,若此患不除,我必将寝食难安。”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拓跋玉,见她依旧低头不语,眉头不由一皱,继续道:“那就是住在皇宫里面,我的那两哥哥哥,帝国的两位皇子!”
听到这句话,站在他身后的拓跋玉微一沉吟,道:“我一直觉得最该担心的不是刘钊和刘锐,而是刘秀和刘颖……”
刘琦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刘秀远在卫国,区区一个藩王而已,能成什么气候,刘颖一介女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攻门士兵,见他们依旧毫无进展,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虞,冷冷道:“探子们还没查到王向佐的消息吗?”
“是,”拓跋玉低下头道:“整个洛京城内都查过了还没有找到。”
刘琦听后断然道:“那就派人出城去找!现在大军虎符都在他手里,不能让他跑了!”
“是!”拓跋玉低头应声回答。
见拓跋玉难得如此温顺,刘琦心情稍好一点,道:“当时王向佐从皇宫出去之后,为什么不看好他,让他给跑了?”
拓跋玉俏丽的脸上眉头皱起,道:“此事我也颇感奇怪,听你说皇帝已经向他下达了辅佐你的命令,按理说他不应该怀疑到你会有所异动,莫非是你身边有人向他通风报信不成?”
听到这里,刘琦猛地回过头去,冷冷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务必给我查个清楚!我可不想整日让叛逆守在身边!”
拓跋玉低头应道:“是。”
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一同向“战场”看去,只见宫门前火光熊熊,杀声震天,但宫门却纹丝不动,大军猛攻许久,竟无一点进展。
刘琦一皱眉,低声喃喃道:“一帮饭桶!”说完他对身侧稍远处的一个年轻将官厉声道:“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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