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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家常
太子笑着站起来走到刘秀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
“弟弟说哪里话,哈哈”
刘秀低笑摇头,看着四周景色,忽然间有些感慨,叹道:
“转眼间,你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想起来当年我还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悠呢,眨眼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嘿嘿,外面流言蜚语说你我兄弟二人不睦,这也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你我二人的关系。”
说着,他面露诚恳之色,继续道:
“外人还说我有争储之心,说你我二人各自结党,违乱朝纲,祸害百姓,实在可笑,我的功劳和本领,又哪里抵挡上哥哥之万一。”
太子听后哈哈大笑,道:
“外人岂知我每日辛苦!自父皇病重,丞相谋逆,朝中大小事,纷繁复杂,俱由我一人裁断,其中辛苦,又有谁知?”
刘秀微微一笑,道:
“皇兄日理万机,自然辛苦,尤其在丞相谋逆一事上,真是煞费苦心,多有波折。”
太子目光一闪,脸有怒容,喝道:
“你这是什么话!”
刘秀微笑道:
“皇兄,丞相辅政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向无反心,灯会行刺一事上,更多亏丞相安排御林军护卫,才能清敌退兵,保父皇周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其次,短期内我们再无外患强敌,四邻安宁,丞相更无意和外敌勾结,扰乱国政,所以刘秀实在想不明白,丞相为什么要行谋逆之事。”
太子哼了一声,讥笑道:
“丞相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刘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刘秀听后微微皱眉,道:
“皇兄,丞相是国家重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他素来秉公办事,为人刚正不阿,就连父皇都忌他三分,如此人物,你仅凭半天功夫,酷刑之词,就断定他有不轨之心,行谋逆之事,实在可笑,而且自始至终,你都没有问过父皇意见,一味的独断专行,这是犯了父皇大忌!”
他目光一闪,看着皇宫方向,半晌,悠悠道:
“皇兄,父皇身体好着呢。”
太子心中一惊,脸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沉默半晌,才定下心神,讪笑道:
“亚恒谋反一事,证据确凿,铁案如山,又何必让父皇知道,让他凭添烦恼,加重病情。”
刘秀像是没听见一般,目光益发尖锐,就连声调也似乎带了刀锋破空的锐声,道:
“自古帝王者,大权独揽,天下都在他手,人命唯他裁断,皇兄难道不知?你竟擅自做主,瞒着父皇做了多少事情,不仅如此,社稷重臣你都敢杀,那我且问你,杀了亚恒,杀了我,下一个是不是就是父皇了?!”
他站起身来,盯着身旁太子的眼睛,缓缓道:
“灯会行刺一事,洛京颇多谣言,人心不稳,对此父皇有常心存忧虑,皇兄不替父皇分忧,反而为一己私利,屠府杀人,陷害忠良,让天下寒心,百姓失望,父皇心凉,哪里有半点王者气度!”
太子面色一变,就要发怒,但终于忍住,没有骂出声来,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
刘秀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半晌,忽的微笑,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道:
“哥哥也不要太担心了,事情远未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弟弟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希望哥哥不要怪罪。
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到父皇那里请罪,就说想早日捉拿刺客,结果误听小人谗言,所以先将丞相下狱,但是手下人为了立功,心急之下,竟对丞相动用酷刑,套取证词,致使丞相身故,此诚非所愿,恳请父皇谅解,再将拷打丞相的那几人尽数捉拿,让父皇处置,将此事移交父皇,会有转机。
另外,燕国有妄动之心,我即日就要前往卫国,定边戍国,哥哥对我大可放心。”
太子眼睛一亮,面露喜色,激动的连拍刘秀肩膀,刚要说话,就听到太子妃王韵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道:
“是弟弟来了吗?我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听到王韵的声音,兄弟俩连忙往门外走去,太子先道:
“韵儿,弟弟他是特意前来看望你的。”
王韵开门走了进来,在太子的扶持下走到了近处。
但见她人比往日有要丰满了很多,身上要比之前圆润了不少,尤其脸上似乎也有了些许赘肉,但看去依然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间让人难以忘怀,行走之间婀娜多姿,所过之处,见者无不心动,就连温雅在那一刹那也有些失神,愣在那里,王韵瞥见了,掩嘴轻笑。
刘秀脸色微红,笑道:
“我是听说你有大喜了,特意前来道喜,也是兄弟之间许久未见,所以过来走走。”
王韵用手捋顺了那如瀑的黑发,脸色一红,撒娇似得瞄了一眼太子,太子见状急忙大摇其头,笑道:
“我可没有特意去宣传,毕竟你怀孕不久,我不想广为人知,让他们都来探望,最近洛京不太平,大臣们来的频繁,我不希望他们扰到了你,弟弟他在洛京耳目众多,谁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刘秀微笑,转头,对王韵道:
“怎么样,身子还好么?”
王韵微微低头,道:
“都好着呢,多谢弟弟关心,不过,”王韵摇了摇头,那如雪的秀发随之飞舞,她看了刘秀身后的温雅一眼,笑道:
“弟弟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温雅见太子妃看向自己,脑海中仿佛轰的响了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夹杂着虚荣窜过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她看着身前的刘秀,心如鹿撞,王韵的一句话,让她从心里感到甜蜜。
但刘秀仅仅是对王韵轻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王韵见状,跟着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温雅的心,倏地收紧。
片刻宁静之后,刘秀上前一步,将王韵扶到座位上,道:
“现在你可不一样了,有了孩子,一切就都要注意,不能这么长时间站着,伤了身子,哥哥可饶不了我。”
王韵眼中流光飞转,低头柔声道:
“我知道了,谢谢弟弟关心。”
刘秀笑笑,转头向王韵柔声问道:
“知道有几个月了吗?”
王韵娇羞的低下了头,用细若蚊丝的声音轻笑道:
“让大夫把脉看过了,说是才两个多月,还早着呢。”
刘秀向在那傻笑的太子瞪了一眼,道:
“哥哥,女人怀孕最是辛苦了,你莫要亏待了嫂子,否则我这当弟弟的可不依你!”
太子呵呵一笑,显然心情极好,但他依旧争辩道:
“我怎么会亏待了她呢?弟弟尽管放心好了!”
王韵坐在旁边,听到两人如此说话,也是掩嘴微笑。
一时之间,其乐融融,尽显人间真情。
当下三人又笑谈了一会,看到王韵面有困乏之意,刘秀突然惊醒,用手拍了拍脑袋,笑道:
“你看我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是糊涂了,嫂嫂,你快进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里陪着我们两个大男人说话了。”
听他这么说,王韵捂嘴轻笑道:
“不妨事的,才两个月嘛!我这几天被太子拘束的紧,早就闷坏了,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难道你撵我走是有悄悄话和太子说不成?如果是的话,我就更想在这里听听了。”
刘秀面对王韵的时候一脸认真,道:
“什么才两个月,万一累到了那可如何是好,你家太子爷还不得和我拼命啊,他疯起来的时候我可挡不住,小时候为了一放手帕都能和我打上一架,我可承担不起,放心罢,我和他是许久未见,就是聊聊家常,绝没有见不得人的说话。”
王韵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眼看向太子,用那如细葱手指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刚要说话,却听太子微笑道:
“弟弟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先进去休息吧。”
王韵听后美眸中光芒一闪而过,但却没有反驳,缓缓站起身来,轻笑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秀满脸笑容,道:
“嫂子再这么客气,往后我就不来了。”
王韵轻笑一声,走了出去,温雅炽热的目光,终于彻底暗淡下来。
看着那美丽温柔的女子渐渐远去,刘秀转头对太子道:
“皇兄,有妻如此,你可是很有福气啊。”
太子听后下巴微微上扬,微笑不语。
王韵一走,兄弟两人突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厅之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静默片刻,刘秀缓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他放下杯子之时,脸上已换上了从容淡然的神色。
“皇兄,近日,太子府门槛怕是被众臣踏平了。”
太子被刘秀一打一拉,心里防线松懈了些,面露得意之色,道:
“父皇整日为这些大臣生气,说他们不听话,我就替父皇教训教训他们,结果这帮大臣并不经吓,你可知道我这府邸可是洛京大臣们趋之若鹜之地,就是各方送来的拜礼,便把我的府邸堆得水泄不通!每日里我是送完一拨人,总会又来一拨,门外等着排队接见的还有个两三拨,每天天一亮就忙着起床见客,到了天黑掌灯方才收完礼物,一日日下来,朝中大小官员我几乎都见了个遍,满朝文武和我套近乎,谈抱负!前几日,即使弟弟你过来,只怕我也没有时间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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