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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风雨欲来
孙霸道懒懒的站起来,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惬意的伸了伸懒腰,走进了惨如修罗地狱般的花园内。
微风吹拂,血腥味铺面而来,孙霸道深深呼吸,闭眼,陶醉,半晌才眯起双眼,看着满地的死尸,遍地的血污,道:
“这就是老子喜欢当兵的原因,你们知道将军们是怎么涨的军功么?除了通过和蜀国、燕国交战升官以外,都是凭借杀这些‘绵羊’们,而一步步加官进爵的!帝国有哪一个将军的手里不是沾满了寻常百姓的鲜血,在帝国,在这片土地上,只要杀了这些待宰的‘绵羊’,你就有机会,一步步的成为帝国的将军!兄弟们这是咱们的第一步,往后,咱们在干上几票,都他娘的当将军去!”
士兵们兴奋的跟着孙霸道喊了起来,声音响彻在这空阔的花园之内。
而在他们身后,一具具尸体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几十口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满地鲜血横流断手残足随处可见,只有一些被剥得寸缕不剩的女人尸体,大概是供那些士兵满足了兽。性,所以没有被他们砍得支离破碎,仅仅是被一刀捅进心脏而死。
她们如白瓷一般裸着的尸体,就这样在这阳光下,暴露着,只有她们那双合拢不上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天空,似乎在向苍天控诉着什么。
入夜时候,一场大火,焚烧了所有的罪行,就连弥漫在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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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刘秀府。
夏天快要结束了吧?
刘秀看着四周盛开的花朵,这般想着。
他是个爱花的人,当初被父皇定为“为人孱弱,不事政务,不堪大用”之时,就在自己的府邸栽种了许多花草。
每当春夏之际,他的花园里都会有整个洛京最美的春,色,只有在那个时候,父皇和两个哥哥才会到府里来看望自己。
看看这个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帝国三皇子。
去年的这个时候,太子还指着其中开的最好的花朵,说这象征着当朝万岁,一枝独秀。
可是当鲜花开到最鼎盛最灿烂的时候,不就预示着凋零时刻的接近吗?
刘秀忽然警觉,自己竟陷入了这无聊的伤感之中,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殿下,”一声低沉的呼喊把刘秀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转头看去,只见侍卫站在身后不远处,低声道:“吴庸大人求见。”
刘秀点了点头,道:
“让他来这里见我吧。”
侍卫应诺,转身去了,刘秀的目光又移到了满园芬芳,姹紫嫣红上。
吴庸大步走了进来,一眼便在玩紫嫣红的花园中找到了那个清秀的皇子,他单薄的身体在花丛中显得有些柔弱,似乎来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吴庸愣了愣,自嘲的笑笑,快步走到刘秀身后,道:
“吴庸参见殿下。”
刘秀一笑回头,道:
“吴大人今日怎么有空?”
吴庸恭谨地道:
“殿下,太子军在洛京三日搜查已经结束,洛京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而且太子军昨日饶了‘英阁’,今日更是趁乱包围皇宫,这是我们扳倒太子最好的机会了。”
刘秀淡淡一笑,目光移到这些心爱的花卉上,深深呼吸,把芬芳气味都刻入心间,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回到了凡俗世间,脸色变回从容,道:
“刺客没有抓到,父皇身处险境,太子率众保卫皇宫,勤勉有加,何罪之有。”
吴庸下意识一咬牙,神色瞬间暗淡下来,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喃喃道:
“那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英阁’两次挫败太子阴谋,只怕皇上百年之后,太子荣登大宝,清算‘英阁’,到时候殿下您也不能全身而退。”
刘秀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从容,淡淡道:
“不会。”
顿了一下,他仿佛在思考什么,半晌才道:
“吴庸,现在‘英阁’势力有些碍眼,灯会行刺事件,‘英阁’虽然救了父皇,但满朝文武都对这支势力有所揣测,太子军前日在‘英阁府’前受挫,太子岂会善罢甘休,所以这几日,先让‘英阁’众人出去避避风头,不要在洛京呆着了。”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吴庸,继续道:
“吴庸,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明知道这是大好机会,但牵制实在太多,朝中几乎都是太子势力,卫王刘弘文又岂是一战就投向我之人,虽然我布局多年,韬光养晦,避了太子锋芒,但根基尚浅,尚难以和太子抗衡。”
吴庸面有激奋之色,正要想说什么,看了看刘秀之后,强自吞了回去,然而,他的失望之情,却再也掩饰不住。
刘秀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道:“你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吧?”
吴庸冷冷一笑,道:
“殿下,圣上病重,太子封锁宫闱,占了朝堂,施行暴,政,您以为汉国还有希望吗?”
刘秀剑眉一皱,立刻叱道:“大胆,你胡说什么?”
吴庸一脸不服,但接触到刘秀冷冰冰的眼神,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刘秀转过头来,看着吴庸,重新变得目无表情,淡淡道:
“现在时局不利,只是暂时的,而且父皇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脆弱,他当年既文韬武略,雄霸天下,也能韬光养晦,容人忍事,他现在这番病重模样,只怕是做给别人看的,帝国现在远没到风雨飘摇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多,如何说是没有希望?”
吴庸低声道:
“是,属下知错了。”
刘秀看了他一眼,才缓缓转过身去,望着满园芬芳,春意盎然,道:
“不过,若要太子殿下如此舒服,视我刘秀于无物,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吴庸神情一动,面露喜色,道:
“殿下,难道您有什么妙计吗?”
刘秀微微一笑,道:
“太子军以剿匪为名,在洛京杀人屠府,劫掠钱财,无恶不作,这些事情恐怕父皇现在已经知道了。”
吴庸挠了挠头,不在说话。
刘秀看着他,忽然发觉这个印象中年轻激昂的部下,却在眼角有了隐约的皱纹,甚至连他原本明亮的眼睛,竟也暗淡了许多。
时光,战争,阴谋,改变了多少人,变换了多少容颜?
往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万不能踏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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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当刘秀的身影出现在寝宫门口时,屋内中燃着香料,伴着淡淡异香,一缕缕青烟漂浮在屋中,看去仿佛这个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皇帝透过烟雾,看着走过来的刘秀,只觉得自己这个年轻的儿子,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一直以为最不堪大用,最没有野心的孩子,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他因生病而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睛,猛地露出了许久不见的锐利光芒。
刘秀似有所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向这个巨大房间的深处,缓步而去。
短短的路,似乎走了很长时间,像是过了很久,才从门口走到皇帝床前,看清了他父皇苍老的面庞,还有正盯着自己看的,炯炯有神的目光。
父皇,病的果然没有传闻那般厉害。
刘秀趋前一步,跪了下来,向皇帝行礼。
刘庄微笑,声音中略带了一丝沙哑,道:
“平身。”
刘秀恭谨回道:
“谢陛下。”说着站起,肃立在皇帝床前。
皇帝目光落在刘秀身上好一会,才微笑道:
“过去你喜欢躲在两个哥哥身后,我都没怎么见到过你,这两年在我病中时候要你过来陪我说话,我才发现原来你都长这么大了。”
刘秀听后略感意外,看了皇帝一眼,道:
“是儿臣不懂事,未能朝朝觐见请安。”
皇帝摆了摆手,道: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别提了。”
话说到这里,忽然间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刘秀吃了一惊,连忙向往常一样,趋步向前,轻轻拍打皇帝背部,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平静了下来,拿起一条手帕,擦了擦嘴,放在一边。
刘秀眼角余光向那手帕扫了一眼,眼中仿佛有莫名情绪,一闪而过,随即恭谨地道:
“父皇请千万保重身体!”
皇帝淡淡一笑,道:
“你陪我这两年,也知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咳嗽一下就好,不碍事的。”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刘秀,展颜笑道:
“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刘秀神色如常,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微笑,道:
“父皇,您说笑了。”
皇帝看了刘秀了一眼,问道:
“你进来时候,门外的那些‘侍卫’阻拦你了吗?”
刘秀神色恭谨,道:
“是,受了些阻挡,不过儿臣只顾埋头走路,他们也不敢拿儿臣怎么样,就这么进来了。”
皇帝眉头一皱,道:
“怪不得近日众臣工不来见我,我还多有纳闷,原来如此。”
他摇了摇头,笑道:
“算了,难得清净清净,那一晚朕的脸都丢干净了,躲躲外臣倒也无妨,倒是听说这几日太子军在洛京,似乎惹出了不少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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