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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进来,刘锐停下脚步,开门时进来的风,有些凉爽,也让整个花园里的香味更加浓郁。
看到来人,刘锐笑道:
“哈哈,宋大人这个时候来此,可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进来的宋阳气度从容,听到太子如此发问,洒然而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向刘锐行了一礼,道:
“见过太子殿下。”
刘锐此时心情大好,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转眼看到宋阳脸上并无喜色,忍不住问道:
“怎么回事?”
宋阳走上前来,苦笑一声道:
“殿下,只怕这一次给您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刘锐轻笑一声,走到宋阳的旁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
“我的大军师,你可别吓唬我,我现在整个人都绷起来了,被你一拉可就断了。”
宋阳低低的苦笑一声,目光转开,看着旁边花园里,万紫千红,半晌才回,道:
“就在刚才,蜀国张峰去了宫内处理政务的军政殿,据小人所获消息,此刻军政殿内,国中三大权臣一个不少,全部在列。”
刘锐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蜀国使者来访,父亲竟然又没有召他入宫。
公园立刻陷入了沉默,静的甚至都能听到空气中,蝴蝶振翅飞舞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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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都洛京。
丞相亚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皇宫里整齐笔直的大道上,向着处理政务的偏殿走去。自从皇帝陛下重病以后,大汉帝国的大小政令就全部出于此处。
只要政令发布,即便是帝国太子刘锐,都没有权利更改。
没多久,位于雄伟宏大的正殿旁边,显得有些渺小的偏殿出现在眼前。
亚恒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罗霍将军。
亚恒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道:
“罗大人,陛下不是要你到边境巡查军情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罗霍道:
“还没动身呢,就被陛下召了回来,说是京中还不太平,要我在待几日,多多帮衬下丞相大人。”
亚恒一皱眉,道:
“昨日陛下倒通知了我,但没说你也要回来。”
罗霍摆了摆手,向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哦?那丞相可知京中发生了什么不太平的事?”
亚恒摇了摇头,罗霍见状不再询问,二人并肩而入,大汉帝国两个几乎站在权利巅峰的人站在一起,那无意中无形的威势,仿佛令人屏住了呼吸。
就连大厅在那片刻,也暗了一下。
殿内。
坐在椅子上的骠骑大将军王向佐看着这两个人进来,眼中忽有怒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但亚恒和罗霍都没有注意到他,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个人吸引而去,那是个身着一身布衣,两鬓霜华,但身形高大,精神健旺,目光炯炯的老人,正微笑着望着二人。
“张太傅!”“老太傅!”
两人齐齐惊讶地叫出声来。
张玉良微笑点头,道:“许久不见了,二位。”
二人连忙上前见礼,寒暄一番后,分别坐下。
待众人坐定,亚恒首先笑道:
“张太傅,咱们可有几年不见了,您老不是在老家种田么?怎么今日会有空来京,也是陛下叫您回来的?”
张玉良微笑道:
“不错,其实我回来也有几天了,只是有诸多不便,还望两位谅解老夫。”
亚恒和罗霍对望了一眼,亚恒道:
“老太傅你有什么事呢?”
张玉良道:
“老夫虽然远离朝政已久,此但事关系我大汉一国命运,将来气数,所以一定要我们四人共同商议。”
亚恒一皱眉,道:
“什么事如此重要?”
张玉良叹了口气,道:
“前日蜀国丞相欧阳云中写信给我,正式向我国提出为刘颖公主和蜀国太子沐云轩完婚。”
亚恒和罗霍大吃一惊,后者讶道:“竟有此事?”
亚恒久在政界,心思机敏,转眼已想到张玉良话里另一层意思,道:
“张太傅,你刚才说‘完婚’而非‘求婚’,难道我们和蜀国早有婚约么?”
张玉良点头,却微笑不语,把眼光转向王向佐。
两人惊讶地看向王向佐,后者犹豫了一下,道:
“不错,确有此事。十五年前,我和张太傅一武一文,陪同陛下在蜀国边境景云城和蜀国皇帝沐云峰秘密会谈。当时两国间屡有摩擦,通过这次会面,双方签定了和约,自此相安无事。而且当时为了彼此取信,就为各自还年幼的刘颖公主和沐云轩定下了婚约。”
说到这里,王向佐顿了顿,想了一下,道:
“此事已过多年,两国都有变故,而且最近几年,两国多有征战,嫌隙更深,所以我以为此事作废,没想到如今罗霍将军景云大败,蜀国旧事重提,婚约之事便又摆到了面前。”
这时,张玉良突然放下杯盏道:
“欧阳云中在信中除了提到愿以婚约换取两国和平之外,特别说明在刘颖公主与沐云轩太子完婚之后,看在姻亲关系上,蜀国将立刻向我国提供大量的粮食金帛援助,用以抵消我国战败祸乱之苦,并从明年前,甚至还提到了在战争时候,蜀国也会派兵支援。”
亚恒和罗霍为之侧目,他们二人自是不相信什么“换取两国和平”一类的鬼话,汉国新败,蜀国应该举国欢腾才对,甚至应该再整兵马一鼓作气打到洛京,是以听到张玉良如此明显地说出,两人一时仍有些接受不了。
亚恒沉下了脸,道:“张大人,且不说蜀国是否有诈,只是你的意思是说为了这些援助,就要牺牲刘颖公主的幸福么?而且您也知道,刘颖公主天资聪颖,在政务处理上的天分,比国中的三个皇子可是不遑多让啊!”
王向佐冷笑一声,道:
“当初订立婚约时,亚恒丞相虽然不在现场,却也没听说您在事后反对过啊?这里就咱们四人在此,丞相大人如果还要说您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亚恒一窒,十五年前他已贵为皇帝宠臣,耳目众多,婚约之事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被王向佐如此明显的说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张玉良看在眼中,转头对罗霍微笑道:“罗将军,你对此有何意见?”
罗霍微微抬起了头,从门口处照进来的光线轻轻舞动,映着他年迈但又棱角分明的脸庞之上,如春季里忧郁的雕像,张玉良看在眼里,竟有一种错觉,似乎景云城之败,有着不可言明的内幕。
罗霍沉吟,皱眉,半晌才反问道:“蜀国再提此事,与属下景云一败有很大干系,属下不敢多言,只是不知张大人您有什么想法?”
张玉良笑了笑,却转眼看着王向佐,道:“王大人,”
虽然张玉良早已不在朝堂,但是王向佐仍旧不敢怠慢,急忙回道:
“什么事,张大人?”
张玉良道:
“老夫早已不理朝政多年,只是此事与老夫有些瓜葛,所以陛下就把我召进京城,现在天下形势如何,老夫断断不敢妄言,只有您王大人通晓前因后果,对此事如何处置,不如由你先说。”
王向佐大怒,正要喝骂,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众人目光都望向自己,心中一凛,立刻强压下心中怒火,深深吸气,片刻间面色便已平和,淡然道:
“哪里,哪里,亚恒丞相是一国宰相,百官之首,还是由你来说的好。”
张玉良听后冷冷一笑,不再言语。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四个大汉帝国最有权势的权臣分坐四角,在干净整洁的大厅里静静对峙,谁也不愿先亮出自己的底牌。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张玉良的声音突然响起,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吧,此事关系甚大,一定要我们四人表决才可。现在我取纸笔,我们各自在纸上写出自己意见,同意的写‘是’,反对的写‘否’。如此可好?”
他的目光从其他三人面上一一看过,没有人出声。
张玉良和蔼地笑了笑,起身到一旁书桌上取来纸笔和一个小箱,道:“我们写完之后,投入此箱,如此诸位大人面上亦好看些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
张玉良点了点头,把东西分发了下去,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道:“那就开始吧。不过在写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此事说得清楚明白了,便是刘颖公主的幸福和我大汉帝国的前途孰轻孰重的问题,而且刘颖完婚之后也未必不幸福……”
听到这里,亚恒忽然道:“张大人,你可曾考虑过蜀国或许是另有用心?”
张玉良向他看去,叹了口气,道:
“丞相大人,现在国库是什么情况,想必你比我要清楚得多,帝国各地灾荒不断,又吃了败仗,经济上的援助我们极为需要,大可拿了再说。
至于以后军事方面,有王大人和罗大人在,我大汉帝国虽有一败,但是根基深厚,纵横天下,又有何难?”
亚恒听后面色不变,不置可否,但也不再言语。
张玉良笑了笑,微一沉吟,在纸上写了一字,起身投入小箱,然后转身走到门口,负手而立,看着蓝天。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却是王向佐出现在他右侧,站定,二人对望一眼,却不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罗霍也走了出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沐浴于春风中,抬眼望天。
“诸位大人,请进来吧。”
亚恒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疲倦。
他手上的纸已经不见。
三人鱼贯而入,在自己的位上坐下。张玉良拿过小箱,用力抖了几下,又看了看众人,笑了笑,打开拿出了四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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