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先觉:
眼睛是传递心灵最直面的镜子,一般不会欺骗人。
这时候,当我看到潘莹那双无比紧张和哀求的眼睛时,心里一下子就如雪崩一般轰鸣起来。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娇媚孤傲咄咄逼人的潘莹吗?
潘莹下意识的看了身后一眼,就越发的着急起来,见我还是木讷的看着自己,就俯身蹲到我面前,再次哀求一样的对我说道:“他们就要下来了,你快把药给我。快把药给我。”
潘莹说着就把手伸到我的面前,而我却是一头雾水完全的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药,难道是吻妹背包里面的鸡心螺麻痹毒素?
越是这个时刻,我越是大脑短路,思维瞬间混乱,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杂。
不管你有多惊慌多害怕多迷茫,当一个人向你要一件你没有的东西时,你的下意识回答肯定是否决的,因为你拿不来就是拿不出来。
此时我也完全懵了,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想说话,却又像是喉咙里堵了塞子,怎么也张不开口。
潘莹见此就一下子慌了,哀怨的眼神里瞬间漫起一层怒气,只见他胀着眼睛深提着鼻息,一下子揪住了我的衣襟。于此同时,我又看到那张惊慌的脸上再次浮现起错愕,揪住我衣襟的一刹那,那双眼睛又开始变得惊骇,顿了顿就忙着松开了手。原本烧起怒火的眼睛也被晶莹的水花浇灭。
这时候的潘莹开始变得更加焦急与沮丧,沉着头凑在我跟前用几乎嘶哑的嗓音又说道:“
你答应我的,人给你带来了,你应该把药给我,我的时间不多了,算我求求你,你这是要我死啊!”
不知所云。此时的我就觉得这个人不是潘莹,我认识的潘莹钢豪而又娇媚,从来都是对什么都无所顾忌的样子,也更加不会对任何人低头。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着和潘莹一模一样的面容,但在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弱不禁风的胆怯。这种眼神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能畏惧什么成这个样子,而她此时的面部表情却在告诉我,这个让他感到畏惧的事情,源自我的身上。
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可笑,我一个刚大学毕业的三好女青年,有什么能让这样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社会精英好畏惧的?除了学院课本上的那点文字,我有什么能驾驭她之上的?
“我……潘……潘莹,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
我哆哆嗦嗦的刚说到此处,潘莹那闪烁着晶莹冰光的眼睛就瞬间蹦出了泪花,而他那最后一点钢强的自傲也在微微颤颤中奔溃。我看到了一双完全丧失希望的眼神正以一种哀怨和不可置信注视着我。
“请把药给我……”潘莹最后争取的说着,一面摇着头,一面向我恳求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宝船的背面忽然传来声声沙响,然后我就看到胖子一面提着裤子,一面哄着小曲,往我们这边走来。
胖子刚要喊我,却忽见眼前的情形一下子就愣住了。我看到好像有一股红流在他的脸上漫升,从脖子开始瞬间胀红了整张脸。
胖子看着眼前的情形当即就傻了,足足愣了半天才好像憋足了气一样爆发性的冲天吼道:
“女侠吃人啦。东家被女侠吃掉啦……”
胖子一路喊着冲进了船身破洞里。这时候我也觉得指望他救我是无望的,这个人看见潘莹本身就畏惧三分,现在又得知潘莹会因为蛊毒吃人,就更加忌惮。看见她比见到女鬼还要紧张。
说胖子惊慌,而看到胖子的潘莹却更加的惊慌失措。这种惊恐却好像又有着一丝的不同,就像是我们走进殡仪馆看见了鬼,一定是很惊恐。但这种惊恐却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心理准备的。而潘莹这时候的这种惊恐却多了一份不可思议。就像是你在饭馆里看到了鬼,与在殡仪馆里面看见了鬼比较起来,就多了一份意外感。
只见潘莹凝着神注视着胖子跑进了船洞里,脸上充宿着错愕,好像胖子的出现和出现了一个外星人是同一个概念一样。
遇此潘莹稍愣之下又蓦地把脸转向我,不可置信而又严谨以待的问道:“你是谁?”
被潘莹这么一问,我就更懵了,心想你问我是谁?我还问你是谁呢,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通搅合,还明知故问我是谁?
但是随即我又意识到事情很不对,这个人分明就是潘莹,而我也绝对是我,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语言有点不搭腔呢?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认错人了一样。但潘莹怎么可能会是陌生人?难道这个人只是长的和潘莹一摸一样的女人?
我的脑子里千回百转,一刹间就在脑海里一一排举出尽可能的所有可能性。要么这个人不是潘莹,要么就是潘莹疯了或者给鬼上身了。而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不是‘我’。或者说,在潘莹的眼里,此时的我不是王珊。
可是我自己怎么会不是自己呢?我的脑子开始混乱,所有的逻辑一瞬间崩塌,把我深埋其中不能自救。
潘莹见我哑塞就凝着神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潘莹问着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崖壁,好像在警戒那边会来什么人一样。
庙时也未等我平定澎湃潮涌的思绪来回答她,就听啪啪两声枪响传来。
这枪声几乎就是贴着我的耳朵响起的,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寻找来源?惊骇之下惊叫起来缩着手脚往身后退着,直到脊背靠上了船脚,我这才缩着身子慌忙的用双臂埋头尖叫。
枪声又发两响,这时候潘莹受挫也不知道有没打中她,慌乱中我只见一个身影在眼前翻滚着冲去了远处,然后就听到吻妹和大奎焦急的询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事。
大奎和张强应该是追潘莹去了,吻妹忙扒开我的手喊着:“是我,是我,她走了,现在是我。东家,你怎么样啊,大小姐有伤害到你吗?”
问这话的时候,吻妹也已经用目光在我身上扫描了一圈又一圈,见我只是精神受挫,而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这时候倒也心安些许,就抱住我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毕竟潘大小姐是自己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攻击我们的。”
我可能真的是受惊过度,这时候一缓下来紧绷的神经就觉得整个人有点浑浑噩噩的了,看什么都觉得重影和模糊,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也跟丢了三魂五魄一样,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吻妹他们带进了山林里。
这一段事情是整个故事中连接最混乱的地方。直至很多年以后,我都不能理清当时是怎么被带到古墓前的。
最终大奎和张强没有再追上潘莹,而面对群山峻岭我们也没有了丝毫的办法。这时候吻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羊皮地图,领着我们翻山越岭找到了一条小溪。补充淡水又潦草的吃了些螺丝和山蟹后,我们就沿着溪断找到了羊皮地图上所绘的地方,据说是当年徐福藏受秦始皇拜仙丹的黄金宝藏。
这件事情说来离奇。当时走上船舱的吻妹四人,并没有见到什么敌人,那船舱里面的事情让他们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惊讶。因为那正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
当时的他们还不明就里以为是宿命所牵,就设法拿到了铜盔里面的东西。而铜盔里面的东西正是钟子凡当年从降寇施进卿手上得到的徐福宝藏藏宝图。地图上不仅有复杂的航海路线,甚至还清楚的描述了宝藏所在。
原本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惦记什么宝藏的,就是拿到了黄金珠宝,在不能回去的情况下,和普通的石块有什么区别?
但吻妹却坚持说,反正什么不做也是等死,那还不如去看一看,这个地方好像有其他的人,对方应该也是冲着宝藏来的,既然这样,那就和他们博上一博,有缘的话,说不定能结识一下,搭个顺风船回家。
而我也觉得这个徐福宝藏也许真的和我们有什么宿命牵缘。而我的舅舅也许也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可能就是去了地图上的这个藏宝地。所以不管怎么说,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么寻找地图上的宝藏便是合情合理势在必行的事,理由很充沛。
溪断之上是一片乱石所砌的围墙,石壁上生满了各种螵蛸和苔藓,看不出年份。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建筑遗址了吧,见到这里我们都显得挺兴奋,而翻越这道石墙之后,里面的东西却更加让人惊叹和激动。因为我们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荒野孤岛上见到如此浩瀚嵚崟的山顶城堡,尽管现在都是些建筑废墟了,但仅凭这里整块整块以海礁石砌成的城砖,完全就能遥想它当年的辉煌与气派。只是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城堡遗址呢?难道还真的有人在这里建造过别墅?
“遗失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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