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死了人,船舱里可就炸了锅了。人人自危,以为是遇上了还怪爬船,而秃子后来的描述确实也越说越夸张越离谱,让人浮想绵绵。
这才刚入夜就发生了这等事情,还让不让睡了?胖子命水手们将甲板上的尸体装在蛇皮袋中,打算到了深海后抛尸,这时候吻妹就提醒他,应该保留第一案发现场,然后等法医鉴定后送殡仪馆火化。
胖子有点为难的向吻妹解释道:“这位男妹子你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能径自解决就别麻烦解放军叔叔的为好,不然到时候谁也扯不清干系。而且在海上遇上这种事也是很常见的,鲨鱼跃船,飞鸠啄眼,连海姆都有裹人的,就别太当回事看了,要不然这船就没法走了。真照您的意思,难不成我们现在就掉头回去,然后走明法路线?”
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去琉球救我舅舅,也算得上是十万火急吧。截止到现在我们已经在海上漂了三天时间,若现在再掉头往回走,一折算可就会被我们浪费九天,这样下去等我们见到舅舅那真的是连黄瓜菜都凉了。
潘莹也觉得这件事情能简单处理就尽量从简,虽然是出了人命但怎么说也算是意外事故,到时候让胖子多给点安家费也就过去了,真要闹到海警那里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可都是嫌疑犯,要隔离观察的。
见此潘莹就对胖子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回头。但是抛尸是不是也太随便了?等靠了岸找快地方葬了不行吗?”
“诶哟!我的姑奶奶耶,这一上岸可就是文明社会了,埋条狗都有可能摊上官司,你这说的和刚才他说的不是一个道理吗?其实扔海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叫海葬。海葬你们懂吗?咱们国家多少领导人物都是这么安息的,例如二把手平爷爷。连他们这种高瞻远瞩的风云人物都选择了海葬,这说明什么?说明海葬好,利国利民,能改良水资源优化鱼牧业促进经济发展美善……。”
也不知知道为什么,听胖子说到最后几句我就觉得犯恶心,晚上才吃的水煮鱼,我想明天还是吃大奎的压缩饼干算了。
见此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胖子的船,他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上还是比我们有经验的,抛尸就抛尸吧,反正也不是我们的人,这时候就不要太有社会责任感的好。
只是我们还是很好奇袭击她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呢?从秃子的描述中看,应该是一个血淋淋的妖怪。不过我们也没几个相信他的话,而胖子和几个有航海经验的水手都认为是海隼。海隼是一种巨大的海鸟,利嘴尖笊,毛色乳白远远看着仿似海燕。但是它的头上有冠羽犹如鹤额,眼神似鹰行如疾风,厉声尖锐刺耳,能啄食海兽山禽。据说海隼喜欢悄悄栖足在渔船的帆杆上,等待机会一跃俯冲而下偷袭你。若是一只小海隼可能只是啄掉你的眼珠子,而若是大海鸠的话,就有可能一个铁嘴拎下你的脑袋,那时候你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双腿还在走路自己的头颅却被它叼着‘远走高飞’了。
不过也有人持有不同意见的,觉得这是海里的一种食人怪物,海獴。海獴和蛇獴长相差不多,但是习水性皮色衍化似海狮,喜欢拽游泳者的腿,也会翻船偷袭人,不过只是道听途说来的怪物,也没人实际见到过。
总之众说纷纭,就是没人肯相信秃子看到的是一个眼睛湛蓝全身血肉模糊的人形怪物。
这时候胖子让人锁好门窗大家才能安心睡觉,我和潘莹也因为说这件事情不敢睡小木屋了,把草席铺在浮筒上勉强休息。
这时候刚睡下,就听见那倚在老人怀里的姑娘说了声:“啊爹,那个婶婶是不是被海妖吃了?”
小姑狼可能是从小被大人们灌输的迷信事物影响了,这时候见众人议论就认为这是撞上海妖了,而海妖也不是说就是什么妖怪,据说是妈祖娘娘养的一只海犬,专门惩罚海上的盗匪流寇。
老人摸了摸小姑娘的辫子安慰了几句就径自念叨着:“妈祖娘娘保佑,诸事平安,无灾无害……”
沿海居民多半都很迷信,特别是经常跑船的人,每次出海都要烧黄纸剁鸡头来祭海妖和海神,而男人出海撒网,留在家中的女人和孩子更是会每天焚香祈祷。要知道大海可是有脾气的,他高兴你就满载而归。不高兴了,你就没机会和家人团聚。而在海上发生了事故直至今天也是很常态的,也不像在江湖里溺水了还会有人打捞,要是这样的话,那海警叔叔们也不用做别的事了。丢了也就丢了,家人弄个衣冠冢拜拜,也就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连日来的颠簸加上我因为大鹿手机和死了人这些事情,弄得疲惫不堪,前些日子是整夜整夜的失眠,而这时候换了个更加恶劣的环境反而很快就睡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这一睡着就给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境里我看到一个好漂亮的棺材,通体莹亮好像水晶石一般。棺材菱角分明,平滑似冰,质地通透如镜。在棺材两边设有婢奴背灯月盏,其上摇曳着混红的烛光。而在棺材的里面睡着一个面色恬美静好的姑娘,她穿戴凤冠霞帔紫衫玉带,发鬓垂在脸旁映着烛火的红光显得栩栩如生仿若甘甜入梦,贴近了都能听到呼吸声一般。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方式站在棺材跟前的,这时候看着眼前的棺中女尸,就觉得好像很眼熟,越看越觉得熟悉,然后我就恍然发现,这人的面容竟是自己的。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了,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躺在水晶棺材里面,而我又是谁?耳边开始嘈杂,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浮现清晰,然后我就听到水哥的声音好似贴着我的耳朵再说:“好漂亮的新娘子哟!”,然后又是大鹿爷爷的声音重复了同样的话。随后所有人都在重复同样的话,空气里挤满了各种嘲笑声和一同句:好漂亮的新娘子哟!
我环顾一圈,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极速旋转,只有自己和跟前的女尸是静止的。这时候当我再看那女尸的时候,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一惊从浮筒上坐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三点多钟了,我环视一圈发现只是个噩梦这才舒了一口气,伸手扶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这时候汗水凉了被海风一吹还有点凉飕飕的,就下意识的把毯子拢了拢。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不对劲,这是在船舱内部怎么可能会有海风吹进来呢?而且我分明记得胖子是让人关好了门窗。按说不可能还能有什么地方漏风这么厉害的呀。
遇此我就觉得不对劲,忙爬起来跳下浮筒床去找这个风源。然后我就看见这船舱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被人打开了,此时正往外展开,空敞着,而在舱门的地下有一条血淋淋的脚印一直延伸过来,我下意识的转圈看了一遭,发现我和潘莹睡的浮筒边上一滩滩的都是血脚印,然后就是那老人的身边,而此时被他一直搂在怀里的姑娘却不见了。
见此那还得了?我只觉得背后好像被人泼了凉水,一下子从脖后一直凉遍了全身。胸口好像压下了一块秤砣,憋了半天才顶翻它吼了出来。
这一夜实在是太漫长了,谁也没有想到,关门闭户的情况下还是出了事。值班的秃子睡的死死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事,而更加奇怪的是,舱门比我们正常家用的防盗门还要厚实,在反锁的情况下,他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带走了那姑娘?
唤醒船舱里面的人后,大家都没了睡意,也不敢再睡了。胖子更是抓狂的踹了一脚铁门抱怨道:“这特娘的就邪了门了,这东西是怎么开门进来的?难道他还有钥匙不成?”
大家一时无语,只有吻妹抓着脖子许久之后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铁门上没有任何的撬砸痕迹,这说明,要么这个东西有船舱舱门的钥匙,要么就是有人给他开了门。”
闻此胖子也就面色一僵,紧着向吻妹问道:“男妹子同志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这里有内奸?”
潘莹正晃着铁门的锁把,见胖子这么一说就紧上说道:
“不对,吻妹说的不全面,除了敌人有钥匙和我们当中有内奸外,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在我们回到船舱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我们当中,或者是藏在什么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门是他从内部打来的。”
见潘莹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想起那只在墓道穹顶上的禁婆,就下意识的往船舱顶部看了一圈。船舱是铁皮结合钢架构成的,上面有很多的钢筋框架错综交接,若是藏人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不过此时看了一圈倒也什么都没有。我就在想,若真被潘莹说中了,那也太可怕了,真的很难想象,若当时我刚躺下睁眼往舱顶上看的时候,正面对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俯身与我对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胖子倒是觉得潘莹说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当时他派人关好门窗的同时也就等于检查了一遍这个船舱,没道理会躲着什么人,而我们却发现不到的。不过另一种可能性就不好说了,就是这个东西一直在我们当中。
不过我想真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么这起事件就要另外定义了,因为这个东西既然能混到我们当中来不被我们发现,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会幻化人形,那么就必然是只妖魔鬼祟了。
在大家惊慌失措议论纷纷的同时,我却看着地下的一滩滩血脚印在想,这个东西当时好像围着我和潘莹转了一圈,为什么会这样?
那老人得知自家闺女遇害后已经哭晕了好几次,好几次要冲出船舱去找闺女都被大奎他们强行拦住,这时候已经有点神智恍惚了,缩在角落里傻笑着抽一阵哭一阵。
天要亮的时候人都特别的显困,但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入睡,担心一睡着别人也跟着睡觉了,然后那东西可能就又来捉人了。
第二天的凌晨我们在甲板上发现了那姑娘的尸体,都被撕扯的没了人形。我们怕老人看见了会情绪失控,就没敢和他说,只是骗他说没找到,有的时候不知道也就是着急和担心,或者揣着一丝侥幸期望还能苟活下去,而要是让你看到了,可就是彻底的绝望了,心念一死对自己来说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见此谁也不敢再说会是什么海隼海獋了,看着那血淋淋的大脚印,我们这时候都不得不开始相信秃子的话,这地方有一只人形的怪物,而且还专吃女人。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当时他下手的不是那姑娘而是睡在浮筒上的我和潘莹,那可就完蛋了。所以说人总是私利的,见大祸临身,却是身边的人,而自己却侥幸的避过劫难,就会觉得幸亏是别人,就好像别人的性命就没自己的值钱了一样。
白天我们一直在恐慌中度过,商讨了很多应对策略最终却只是达成一个加派守夜人手的决议。剩下的时间风和日丽,该补觉的补觉,没睡意的就坐在一起唉声叹气闲聊。
说着说着我们竟然又谈到了凤阳野狼谷里面的事情,潘莹听了还惊叹我们的造化真够大的,那么凶险的地方,竟然能全身而退,没死伤一兵一卒。
我和吻妹也觉得很奇迹,要知道在盗墓这行当,手艺不精送了命的可事很正常的。但是说着说着吻妹却忽然嗯?了一声疑眉对着我们说:“不对呀!谁说凤阳没死人了?阿甘不是就死了吗?而且兵子生死未卜,至今还没有消息呢。”
见吻妹这么说着我就忙提醒他道:“你胡说什么呢,阿甘是回来后才出车祸死掉的。兵子是自己离开我们的,他那么厉害都能徒手干掉三睆犰狳,想必也不会有事。”
“不是啊东家。你记不记得车祸发生后,梁警官告诉我们阿甘的尸体都开始腐烂了,尸斑随处可见,看着就像是死去了个吧星期了一样,至少也有两天。要真是这样的话,说明什么?说明阿甘在凤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被吻妹说的头皮发麻,心想阿甘在凤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之后和我们卖古董给我们开始陪我们吃饭的阿甘是什么?是个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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