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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看见了他背后的那个箱子,没由来的深呼吸一口,掏空自己的肺般呼吸着,似乎要把天边乌云传来的压力倾泄掉。那个黑色箱子和银制餐具般折射着冷冽的光芒,于是他意识到了那个东西的确是活着的。仿若隔绝了一个世纪,但依旧能闻到它血腥的味道,它那潮湿的金属味道里还残留着上一次屠杀沾染的血,信使确定自己依然能听到那个家伙在咀嚼那些碎肉。
“先生的承诺依旧兑现吗?”他鼓起勇气问道。
“嗯!”
他疑惑的把手放在箱子的扣子上,停止了动作,说:“你不应该来这儿。”
信使犹豫着是不是需要说出缘由。
兀地,冰冷的汗刹那间从额头落下,一股目光从箱子的金属扣子上反射在他绷紧的神经之上。他重重地点头,惶恐不及:“先生想要确认你是否坚持下去,这次的目标实在是太过于危险,而且以你的功勋只要你恳求先生,先生一定会答应的。”
“我从不求人的。”他如是回答。
信使头低得更低,的确那个行事如同一把利刃的刺客从未向先生提过任何要求,孤傲的仿佛天丛云。他是永远不会折弯的青竹。
“我要去七域学院。”他简练而又不含糊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先生起先是吃惊,诧异于他居然有“欲求”这种东西,因为剑刃永远只有切人的那一面,然后是满满的趣味。
“那你杀掉李钦。”先生随口给了他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我会杀掉李钦。”他平静的说道,重金属扣子打开的声音被风吹散在他的回声里,彼此咬合的金属刃牙缓慢的收回,箱子弹开了一条细缝,灰尘消散,乌金色的光从里面流溢而出,就像是水流,还能听见水声。他抽出了里面的东西,乌金色的流光映照在他冰冷无情的瞳孔里,金色的流沙落下,一切都飘渺如风。
“墨雨”,信使在心里胆颤的念着那把弓,弩的名字,时间的流逝都因为那把弓的出现而凝聚。他不仅仅是第一次看见这把被誉为“杀戮兵器”的弓,弩,曾经想要一睹的好奇心可是在这把弓,弩的“优美”面前竟无法上前,他最终选择了后退,然后消失在了黑影里。
传说能凝固时间的兵器。
刺客扣动弓,弩两端的暗扣,带着鸟鸣般的轻音,一道墨色的线连接住弓,弩的两端,作为弓弦。那道虚无缥缈的弓弦若是仔细观察,隐隐约约可见乌金色流沙围绕着墨线旋转,它们组成了一道道奇异的符文。弓上是美妙不可言的花纹,细水,火焰,黄土各种的纹路缠绕住弓的全身。
刺客手搭在弓弦之上,摒住呼吸,全身发力在弓弦的手指之上,他的瞳孔被金色点亮,金色的流沙充斥在他的双眼里,瞳孔变得如同太阳般灼烈,金色的刀刃在他双眼里凝聚,最后一丝黑色被燃烧成了虚烟,视野尽头是李钦兴奋高涨的脸。金色的流沙在墨色弓弦之上散开,它们以一种缓慢而又诡异的步调凝聚在了一起,然后形成了一支飘渺的乌金色弓箭。
……
玉璕捡子的手被李钦的刀压住,李钦脸上的红潮依旧未褪去,他兴奋的说:“我们为什么要做下棋这种无聊的事?既然有赌注,那为什么不来一场真正的赌博!”李钦收回刀,桀桀地笑着,他打乱所有的棋子,然后将它们的背面全部朝上,他说:“暗棋,这是唯一一种新手可以杀死大师的棋法,它是完完全全的赌博。”玉璕明白了那个家伙疯狂的想法,这是几乎每个下象棋的人都了解且会的玩法。将把所有的棋子打乱,然后背面朝上,把棋子混乱的摆放在棋格之内,没人知道自己翻出的棋是自己的或者对方的,也不知道自己将翻出“兵”或者是“车”。
这是一种类似于“翻牌”的赌博,在运气之余,运用棋规杀完对方所有的棋子。
死亡的恐惧激发了他们俩个真正的乐趣。
如果象棋是将军的智慧,那么暗棋则是完完全全的屠杀,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玉璕无声的在心底笑着,没有为那个家伙的疯狂震惊,而是陷入了一种真正的“自由”之中,他为此愉悦。他的手指在棋子上方飘忽不定,似乎蝴蝶从白纸片之下飞出,赌博就此开始,除非对方死去。
李钦手指随意的点在一颗棋子之上,毫不迟疑的翻出,红“士”,这个在正规象棋之中只能作为防守的棋在这种玩法之中却是前期最大的杀手。而他的第一手也便是决定了他是红旗,玉璕黑棋。玉璕快速的翻出自己的第一手棋,却是红色的“兵”。两颗精致的玉石棋在昏黄的灯光下绽放着奇异的光彩,那流血的红比女人的嘴唇更为香艳且致命;这场开局仿若剑鞘的打开,而那把剑正对着玉璕。
随着时间的推进,战场之上黑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肩上着,而玉璕还没有翻出黑车,李钦终于放下了心,他已经把握住了全局,只要这样稳稳的发展,他便可以蚕食掉玉璕所有的棋子;除非玉璕两手都是黑车,在现在如此空旷的棋盘,两颗黑车可以屠杀掉所有的棋子。但是依靠小概率赢得大钱的想法,永远只有在赌徒的梦里。
“我再押一只手。”玉璕缓缓地说。
李钦的手腾地停在半空,他因为震惊而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他诧异的看着玉璕,可是他平静而且坚定不移的表情宣告着他刚才只不过在做稀松平常的小事。
他是亡命之徒!
李钦几乎已经闻到了胜利的味道,局势对于他来说很明朗,他只需要步步紧逼。可是此刻,他心中竟然惴惴不安,对于赌局来说,他必然要跟上等价物。李钦的眼神有些担忧,认真的打量着对方,对方脸上的稚嫩说明他的确只是个小孩,而他刚才在面对那个男孩之时,心中竟然生出了害怕;他复过他的盘,承认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天才,所以他才想毁了他,但只是个棋艺上的天才而已,这个年龄却连“初识”都为过,那就不可能威胁到他这个先生。李钦面无表情的从大衣里拔出一把袖刀,那是谢先生赠与他的“燕刀”,这把刀藏于袖中,如同飞燕般灵巧。这把武器的品质在兵家人的眼中都算的上是“丙上”的层次。
刀鞘是黑色的,如同雨燕的翅膀,那不知名的妖兽皮有着妖冶的美感,刀镡朴实无华,灰色的金属没有光彩流溢,刀刃仿若人受伤的伤口。整把刀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这是扔在地上都无人愿意折腰的破刀。但是唯有沉浸血腥味多年,疯狂且致郁的杀手才能明白这把刀和妖娆般妇人一样的致命。
“绝美的兵器!完完全全值我这条手臂。”玉璕惊叹道。
“可以了吗?”
玉璕则用行动回答了他,他如同葱根的手掀开一颗棋,那是无光的黑色,那是黑车,桌上的那把燕刀散发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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