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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巫师的低吟或者是符师的喃喃,那语调带着很独特的口音,让人害怕也令人着迷。林时雨觉得自己心脏血液的流动都因为那魅惑的声音而暂停,她像一只小猫般钻进玉璕的怀里,搂着他的胳膊。他胸口传来的温暖让她终于心安一些,而他寻乎异常的冷静不免让她有些心痛,难道他经常涉足于这种地方吗?趁着这片刻的温暖,她必须打起勇气直视这些可怕的东西,这样才能和他站在一起呀。
她看清了那个类似于看门狗的奴隶,那个男人赤,裸着上身,身上的疤痕因为岁月的累积而成为了他不可磨灭的过去。肤色略黑,估计是他长久呆在外面而被灼热的太阳晒黑的。他估计嫌弃头发会让他看起来更脏,而选择直接剃成了光头,他盘腿在地上,脚踝上是沉重的黑色铁链,铁链钉死在了地上。
“那家伙是个囚徒。”林时雨瞬间明白,不得不同情这个奴隶的遭遇。可是这瞬间的想法让她自己感到恶心,“同情奴隶的遭遇”,这真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对方终于发现了站在他面前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他露出丑陋的牙齿,脸上的皮肤瞬间如同老树干裂,仿佛是蘑菇的表面。微笑着以示欢迎。
“他是看门狗,这座城终身的看门狗,除非有足够的钱。”玉璕轻声在林时雨耳边说。
玉璕拉着林时雨的手走到他跟前,他轻轻蹲下,从兜里掏出几个硬币搁在对方面前。然后迅速起身,走到青铜门前,正欲拉开门链,却发现林时雨小跑回去,他松开了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给了钱币。”他没有问,只是述说,内心有一种冷酷附着在他刀刻的脸上,林时雨害怕的把脸搁在他肩膀上。
“兴许我给的钱足够他赎回自己。”林时雨在后面咕哝道,她不明白为什么玉璕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不会赎回自己的……那样他将不会有任何活下去的价值。”玉璕冷冷的话语让她突然惊醒,她想起了那个故事,一个在监狱里的老人在获得释放之后,选择了自杀。
她手足无措,心里的慌乱淹没了她,她只得狠狠的贴紧玉璕。青铜门的窗口打开一条细缝,那只黑色的眼睛审视着来客,“今夜月亮不圆啊!”
“但是象棋是圆的。”玉璕从容的回答道。
青铜门没有打开,玉璕轻轻往后退,两块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缓缓地露出地面的通道。
那个一直很呆的林时雨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之时,一股令人浑身颤栗的气息靠近了她,那是她一直期待的味道,一块黑色的玉石碰在她的鼻梁上。玉璕靠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戴上这块石头,无论发生什么都握紧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林时雨低头浅笑着,这是一种无法比拟的温暖和安全,总有那么一个人,无论在你身处何地,何时,你都不会害怕。
“这个地方很危险吗?”林时雨紧紧握着他的手,探着头问。
“对于一个正直青春美貌的女孩子来说很危险。”
“那你就不怕?”林时雨嘟着嘴。
玉璕扶额,
“他们不喜欢男人。”他耐心的解释,他在为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塑造一个完整的世界观,总归有些愉悦感。
“那像你这样的?”
“好吧,傻子才会喜欢我。”
林时雨的手有些软,她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是傻子。”
两侧的灯火忽明忽暗,那些影子里并不是只有两个人,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黑暗里不知尽头在哪儿。林时雨突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虫鸣,那是揉,戳衣服才会发出的声响,她惊得想要尖叫,可是发现自己的手被玉璕紧握着,那个家伙一直都紧握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在她的裙摆之间不断嗅着,她忍着恶心,那人说,“小姐真是个天真无邪的……”他再也未能说出后面的话。林时雨发现手已经空了,他不见了。白冷的光在这里是如此突兀和……可怕,那股冰冷无人愿意面对。
玉璕低腰压着对方,他那把冰冷的折刀搁置在对方的脖颈上,刀锋上面映照着他深邃的瞳孔。玉璕的手纤细而长,他握着那把折刀,有一种骨节的美感,也有一种死亡的享受。他贴近那个人说:“萧寻,我希望下次看见你的时候是七域学院里,而非在你的葬礼上。”萧寻嘘了一口白气,汗水滴在折刀上,他轻轻推开折刀,在得以松气之时,说:
“冷静点,冷静,这只是个意外!”
黑影里,一群灰色衣着的仆从慢慢渐显,他们手向腰间摸去,玉璕的目光冷了起来。
“给少爷我滚,我只是和朋友开个玩笑!”他的手搓在地上,只掀起些灰,因为有水渍。玉璕收回折刀,伸出手,却高悬在半空……萧寻的仆从连忙上前,扶起自家主子。萧寻起身,看着那个躲在玉璕背后的女孩说:
“她是个尤物,不是吗?”
玉璕再度握紧林时雨的手,“她的确很诱惑。”
“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不应该把她带到这种地方,即使是你!”
玉璕露出朋友间的笑意,为朋友的关心而满意,“我得为她塑造人生观,而今天是她的第一堂课。”
“小姐你的裙子真香啊!希望我能和您在学院里成为朋友。”萧寻献媚的看着林时雨,可是她再一次害怕的躲在玉璕背后。
“我相信会的。”玉璕把林时雨拉到边上,从容不迫的往前走去,林时雨小心的往回望,发现对方并没有跟上来,这才安心得松了一口气,追随他们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你要记住你的姓氏是林,你的此番表现会令你的家族蒙羞的。”
“我又不是我那些臭屁的哥哥!”林时雨立马反驳。
“不,我的意思是说,能保护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
一阵无言,她想说些什么,但却不敢说。那一幕的样子她清晰的映进了每一寸的脑海里,他那片刻吃人的凶狠,冰冷的目光里没有任何东西,可却在下一刻,变成了一个温和如玉的人,文秀的气质和学院里的学生并未两样。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原来从未了解过玉璕,和他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可是这样不是更好么?因为他就在她的身边,心彼此靠近了对方,这将是她真正真正的了解玉璕,并融入他的世界。
萧寻结果手下的手帕,完完全全,认认真真的擦干净脸上的汗,他从未见过那个在学院一直温和的人发过任何脾气,他如同一块玉,所有人都这么评价着他。可是在那一瞬间,一切都逆转过来,他给人的压迫力正如他手上的那把折刀,冰冷的眼神刺入他的骨子里,这真的是玉璕?
“来人,”萧寻扔掉手帕,安心的松了松衣服的领子。
“去查查这是哪家姑娘,明抢不可,我们暗夺!”
仆从咬着牙齿,脸上凝重,“少爷,有点难度!”
萧寻再一次的接过干净的手帕,擦着手指的每一角落,“难度并不意味着不行,尽管做。”
仆从终于抬起头,犹豫不决,似乎包裹着什么。萧寻一瞅,不满的说,“你说啊!”
“少爷,我刚才听见玉璕说她姓林。”
“姓林的我又不是没……”
“等等……”萧寻的手张开,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插在腰间,手指在上空敲打,“你说她姓林……域都只有一个姓林的。”
“我刚才猥亵了林家的小女儿林时雨,对不对?”他双手似乎想要抱自己的仆从,可是仆从的脸很难堪。萧寻脸上的细肉堆在一起,他拍着仆从的脸,“别慌,宝贝儿,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恶棍。”萧寻细心的用手帕擦着仆从脸上的泪水。
“妈的,可我还是虚啊!”萧寻跳了起来,他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他不安的踱步,然后大吼一声,停顿了下来。
“只有一个办法,今儿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然后从今儿起,我们都是玉璕的狗腿子,明白?靠这年头,生的好,不如长得好!”
“少爷,他没你好看。”仆从善意的提醒。
萧寻哀叫一声:
“哥啊!玉璕你是我亲哥,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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