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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茉莉红着眼眶道:“哥,我就是不服气,母亲在时,父亲一年到头也歇不到正房几回;母亲一走,他便日日歇在正房,我……我替母亲不值!”
“父亲歇在何处,不是咱们做儿女的,可以左右。你只需记得,你是高家的大小姐,也是我高子瞻的亲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一分一毫,你也别想着算计到自家姐妹头上。”
高子瞻牵了牵唇角,心头一痛,目光一点点黯沉。
“刘妈妈,水仙!”
“奴婢在!”
高子瞻眸光冷冷一扫,压住心中情绪,凛然道:“你们俩个是崔家的人,跟着母亲从崔家到了高府,这些年了,母亲身边多亏有你们。父亲虽然不理内宅,然府里一切,逃不出他的眼睛。以往不计较,是不想计较。我不想到头来,把母亲最看中的人,都给折进去。你们可曾听明白了!”
几句话惊如当空,刘妈妈,水仙冷汗淋漓,心头又是惊来又是怕,眼中浮上水汽。
高子瞻手抚上茉莉的脑袋,轻轻婆娑了两下,厉声道:“从今日起,晨昏定省一日不缀,态度收敛着些。无事,便在房里绣嫁妆,等瑾辰从宫里出来,哥必要你风风光光嫁入崔家,旁的心思,不要动。明白了?”
“哥,我知道了!”高莉莉强咽下心头的委屈,诺诺称是。
……
“刘妈妈,这下可怎么办啊?夏氏这般厉害,把父亲哄得妥妥贴贴,咱们斗不过她。”高茉莉垂头丧气道。
刘妈妈抹了把眼泪,深有感触道:“真是个狐媚子啊。老爷宁可为了她。把事情都揽下来,小姐啊,不得不防啊!”
水仙眼中闪过厉色:“不过是仗着老爷的宠罢了,若老爷厌恶了,凭她是谁,也没办法在这高府立足。”
“我不管,就算我现在对付不了那夏氏。等哥当了家后。早晚一天,我也会替母亲报仇的。”
高茉莉想着母亲临终前,死死拉着她和哥哥的手。不肯闭眼,满脸都是恨意。
这话提醒了刘妈妈:“小姐,依我之见,咱们先把夏氏放一旁。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大少爷的婚事要紧。只要大少爷成了亲。咱们帮大少奶奶夺了这内宅掌家大权,那夏氏就算有老爷的宠爱,也不能怎样。”
高茉莉听刘妈妈这话,眼睛一亮。
……
林西目送高二少去了书院。回首往朝春院的方向看了几眼,脑海中浮现出八个大字: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林西垂下了眼眸。撇了撇小嘴,腰肢一扭往欣然院去。走至院门口。却见橙子苦着脸,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天青色衣衫走过来。
林西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
……
橙子四下打量一圈,素手指了指正屋,秀眉微微一抬。
林西会意,忙点了点头,把人拉进了自个屋里。
“怎么了,耷拉着脑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林西把茶盅塞到橙子手中,意有所指的问道。
橙子端着茶盅的手,微微一颤,叹道:“别提了,自打先夫人走后,咱们平芜院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都明着闹上来了。这会子连小姐都气病了,真是憋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西故意沉吟道。
橙子白了她一眼,似对林西如此迟钝的反应感到不满,把空的茶盅往前一送,林西忙拎起茶壶替她斟满了。
就这样,一个喝茶说话,一个托腮倒茶,不过片刻,林西已把事情的来胧去脉摸了个透。
心道这么简单的伎俩,岂能瞒得过老爷?锦盒上稍稍做些手脚,几位小姐,姨娘事先串个气,此事不就成了吗?
“你说好好的,怎么那锦盒里的东西,就变了样呢?这会子府里上上下下都以为夫人偏心三小姐,谁又知道夫人连句话都不会跟三小姐多说的。”橙子眼中露出迷茫。
林西忙笑道:“橙子姐姐只怕还不知道吧?刚刚给老爷,夫人请安时,老爷亲口说了,那珠钗是老爷亲自交待夫人放进去的。小姐生辰,府里守孝,没有好好庆贺,老爷心中愧疚,这才换了支好的珠钗,想把礼物补上。”
“真的,老爷真是这么说的?”橙子简直不可置信。
“我骗你作甚?你啊,赶紧回去瞧瞧,说不定这会各房都把礼送到平芜院了呢!”
橙子面露喜色,笑道:“原是老爷交待的啊,早些说啊,瞧瞧昨儿个闹腾的,只差没把屋子掀掉。”
林西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橙子,打哈哈道:“今天早上老爷已经严厉的批评过两位小姐了,说她们这样不管不顾的闹,太不象样。”
“老爷就没说旁的了?也没有什么惩罚?”橙子显然对老爷轻飘飘的几句批评心有不甘。
“这……”
林西头疼,不知如何答话,想了想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罚来罚去,岂不是伤了姐妹情份?”
橙子闷闷不乐道:“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总觉得不痛快。不就是一个珠钗吗,不就是衣服上多了根金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一家子骨肉姐妹,闹上门的时候,怎么不说伤了姐妹情份?偏心!”
林西耸耸肩,笑道:“原本都是庶出,这会子三小姐变成嫡出,自然有人看不服,眼睛都盯着呢!你也别气,好歹老爷心里惦记着小姐,巴巴的送了东西来。”
橙子不屑道:“老爷惦记有什么用啊?夫人惦记着才行。昨儿个两个姨娘都来了,就夫人不闻不问,怪不得小姐伤心。“
“夫人虽说对小姐冷淡,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关键时候,不会不护着的。”欣瑶打量其脸色,只得硬着头皮道。
“要我说,咱们新夫人,性子忒软,先夫人在时,哪个对大小姐吼两声试试?更别说砸东西了。原想着新夫人当家,三小姐日子能好过些,哪知……”
林西怕她口无遮拦,忙拦了话头道:“你也别急,夫人当家的日子还浅,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哎,我说林西,你怎么老替新夫人说话呢?先夫人对你的好,难不成,你都忘了?”
林西哑然失笑。
她敢不替夫人说话吗,且不说正阳那一身吓死人的功夫,就冲着祖传玉佩,夫人替老娘妥善保管了这些年,她也该替夫人说几句好话不是。
“哪能忘了,都记在心里呢。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西颇为感叹道。
橙子一听这话,很有几分同感。想当初先夫人在时,他们一家何等的风光荣耀。先夫人一走,娘说话行事,小心谨慎了许多,连带着她自个在平芜院,也收敛了几分脾气。
想到此,橙子托着腮愁闷道:“你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对门那几个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少爷跟前窜,小月就会整天算计着月银,里头那两个大的,愁心小姐的事还来不及。如今小姐又病了,越发的没意思了!”
“小姐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大夫来瞧过没有?”林西关切道。
“还能得什么病?气的。昨儿掉了半夜的泪,恁是谁劝,也没用。急得我和腊梅她们,干瞪眼。对了,林西,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小姐,陪小姐说几句好话。以前在平芜院,小姐一看到你就有笑脸。”
“这……”林西想着朱姨娘,二小姐的为人,想着荷花的警告,心头有些为难。
“什么这啊,那的,你若也像旁人一样避之不急,咱们姐妹趁早拉倒。”橙子怒气冲冲道。
林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陪笑道:“橙子姐姐,像昨儿个事,你怎么不去找你娘呢?若她出面,只怕她们也不敢这么放肆。”
橙子未料到林西如此一问,顿时愕然,半晌才吱吱唔唔道:“我娘她……这几天忙府里的事……没空!”
林西一听,就知道橙子没讲实话。
“你说咱们新夫人也真是奇怪,往日吃斋念佛,避着嫌也就罢了,如今都扶了正了,还这么冷着,到底是为什么啊?”林西疑从心起,试着打探。
“谁知道呢?听我娘说,夫人怀三小姐时,很是吃了些苦头,身子也亏损得厉害,养了好长时间才把身子养好。所以,自打小姐落地,夫人就不大喜欢。”
很是吃了些苦头?
亏损得厉害?
一连被人害了两胎,身子自然亏损的厉害。林西心下沉吟。刘妈妈这话,只怕实中带着虚。
那日夜探朝春院,无意中听得夫人与正阳的谈话,知道夫人前两胎都被崔氏下了黑手。刘妈妈做为崔氏的心腹,这黑手岂能少得了她?
如此看来,夫人冷淡三小姐只怕另有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林西脑袋一疼,懒得往下深想。
心道什么原因,跟她有什么关系,这大宅门里鬼鬼魅魅丛生,妻妻妾妾相斗,烦不胜烦。正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咱这将要出府的小丫鬟,还是不要往里头瞎掺合了,省得牵扯无辜。
林西打定主意,便不再深问。(未完待续)
ps:认真看了看情节,这几章节虽是过渡,却都是伏笔,也为林西这个倒霉蛋……哎,主子争斗,处处杀机,牵扯无辜,林西这只无辜的包子啊,替她揪着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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