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白继先的脑袋与坚硬的岩石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呀!”老头儿痛呼惊醒。
“遭了------”方言心里暗忖,也顾不得辨别脸前那双臭脚有几个月没洗了,慌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忽又觉得不妥,于是赶紧俯下身子将老头儿扶了起来。
白继先摸了摸脑后的那个大包,然后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个陌生的脸庞在他面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你是谁?”白继先警惕的问道。
“轰------”白娜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这该如何解释?说他是朋友吧肯定不行,父亲不止一次的叮嘱过自己就算是将来以后找的对象也不准带进这酿酒的作坊,何况还不是对象,还是一个只见过两面连家住哪儿女朋友找了都不知道的陌生青年,最要命的是还让他偷偷喝了祖宗传下来几百年就连父亲这个老酒鬼都不舍得喝一口的调味老酒,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说不认识更不行,人都带到作坊来了况且一会儿王老师那个老学究还会来作证,这不是侮辱老人家的智商吗?
白娜的精神快要崩溃了,犹如一个小偷被人抓了个现行满脸惊慌失措无计可施的模样。
“额--那个,老人家,您没摔坏哪儿吧?”方言停顿了一下,马上就作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就像是大马路上遇见一摔倒的大妈,想扶又不敢扶,只好站在旁边做些无用的口头表白。
白继先不修边幅、嗜酒如命并不代表他的智商就和外表一样平淡无奇,将脑袋一转,向着白娜问道:“他是谁?”
方言慌忙上前一步,赶在了白娜前边,说道:“我是方言,方方正正的方,言而有信言出必践的言。”
“言而有信?言出必践?”白继先冷笑一声,说道:“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吧!”
“说,是不是娜娜带你进来的?”白继先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娜娜?谁是娜娜?”方言惊道,然后装作疑惑的看了白娜一眼,转过头来说道:“啊,老人家你一定是误会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听闻你家酿的酒非常不错,所以小子今天是专程来买酒的,可是到了酒坊以后,发现空无一人,出于好奇,就来到了后边,然后听到打鼾的声响,接着就发现了你正在熟睡,我正要将您唤醒的时候,这位姑娘--额,不会就是你说的娜娜吧?”
方言指了一下白娜,然后看向白继先。
看到老头儿瞪了他一眼之后连忙又接着说道:“我伸出右手正要将您拍醒的时候,这位姑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突然尖叫一声,吓得我右手猛地一哆嗦,接着就按在了您的肩膀上,然后------”
白娜吃惊的看着方言,这样的瞎话这家伙是怎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口就来的?这还是那个初到洗浴中心拒绝骚扰想开单间的羞涩青年吗?白娜忽然有点看不懂方言了。
方言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没能控制住力道,就将您给带翻了----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要不是好奇来到了后间也不会连累您摔倒在地,您看这样好不好,一会儿送您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哪摔伤了没有,所有的医药费由我负责。”
白继先狐疑的看着方言,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白娜,尽管方言这个家伙说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里还透着一股真诚,可是他就是不愿相信,他还是倾向于信任自己的女儿,毕竟女儿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从来就没对自己撒过谎。
白娜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阿爸,我在酒坊没见着您,心里想着您是不是在后间偷喝老酒了,就打算偷偷的吓您一跳,于是就悄悄的走了进来,刚好看见这个家伙在对您动手动脚,我----忍不住就惊叫了一声。”事到如今白娜不得不顺着方言的意思往下编瞎话了,幸亏这几年在外面见惯了口是心非尔虞我诈那一套,也积累了一些说谎的经验,才不至于心慌气短破绽百出。
这小妞,上路,方言激动不已。
“哪成想,竟然害得您摔了一跤----您也真是,都这把年纪了还整天嗜酒,身体还要不要了,我妈也不管管你?”白娜真情流露,看得出来,对父亲的身体她是真的关心。
白娜上前一步,拉着白继先的手臂,关心的问道:“阿爸,您没摔着哪吧,要不要到镇上检查一下?”
“没事没事。”白继先摆了摆手,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做事激进,思想不成熟,前些年硬是要和将祖宗传下来的酿酒作坊以股份的形式卖给一家酒企,最后自己坚决不同意她才作罢,先不说祖训上说世代单传、传男不传女----当然,如果没有男丁,祖训也是可以修改的,问题是,入股以后他们要是在账目上做些手脚----就凭你我父女二人加起来也没大学毕业的基础怎么能放心?
怕就怕她任性到底,再带些间谍探子来作坊里胡拍乱照泄漏酿酒的工艺流程再偷走祖宗传下来的调味老酒,那后果就太严重了!所以才严禁外人进作坊。
“您呀!”白娜嗔怨道:“还说不让外人进作坊,您自己都醉了,就是别人将您的老酒全都搬空只怕您也不会知道?”
白继先老脸一红,结结巴巴说道:“这个,这个------”
“老白,老白------”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叫喊声。
白娜猛地将脸掉转了方向,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老王来了----这老家伙,一定又是来骗酒喝了。”白继先往前迈了一步,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来,刚才摔得那一下,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白娜赶紧扶住了他,生气的说道:“看您,急什么?这刚摔一下还没缓过劲,来来,还是先坐这儿吧!”说着将白继先扶到了椅子上,眼睛不经意的扫了方言一下,内心的紧张焦虑跃然脸上。
“呀!我接个电话------”方言惊叫一声,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
刚走到酒坊,就看见一老者意气风发的跨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本书。
“呀!是你小子,我正打算找你呢。”老者一抬头,就发现了方言。
我勒个去,您能不嚷嚷吗?方言赶紧摆手示意不让老者讲话,然后将他‘礼貌’地请了出去。
刚出院外,老者就要发飙,刚才方言几乎是半强制性的将他请了出去,弄的他灰袍上到现在还是皱巴巴的真是太没有礼貌了!难道在学堂里先生就没有教过你们五讲四美尊老爱幼吗?
方言赶紧阻止了老者的冲动,装作十分神秘的样子,低声说道:“先生,千万别大声嚷嚷,娜娜正在里面劝他父亲。”
“劝他,劝他什么?”老者一副不解的样子。
方言问道:“您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常来找老白喝酒?”
“对呀,这怎么了?”老者还是没明白过来。
“哎呀!”方言一拍大腿,说道:“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娜娜说你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挺照顾她,所以想给你打点百年的陈酿喝----”
“什么?你说什么?”老者忽然打断了方言,激动的说道:“你说,娜娜要给我弄点百年的老酒喝?”
方言点了点头。
“是不是,最里面那屋子中间最大的坛子里装的?”
方言又点了点头。
“哎呀,这闺女,太孝顺了!”老者喜出望外。
“可是,老白死活不同意,说你整天没事儿就来这骗酒喝,还不知足,喝了五年的就想喝十年的,喝了十年的还想喝二十年的,他烦透你了。”
老者的脸逐渐变绿了,恼羞成怒的说道:“他真的这么说?”
方言点了点头,说道:“我就在旁边听的。”
老者沉默不语,突然一跺脚,怒道:“有什么牢骚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讲出来吗,岂能在背后中伤人,真是岂有此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方言赶紧拦住他,说道:“您还想不想喝百年陈酿?”
老者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想下什么决定却又怕自己将来后悔在那犹豫不决,良久之后,叹道:“但凡是爱酒之人,谁不想喝那百年老酒,哪怕是尝上一小口,此生就无憾了----可是,我跟那老东西提了多少次,他都没有答应,难道娜娜就能说服他?”
“那可不一定。”方言说道:“老白就这一个女儿,将来以后酒坊总是要交给娜娜打理的,所以娜娜有什么想法,老白总是要考虑的,关键在于你。”
“我?”老者愕然。
“对,就是你。”方言肯定的说道。
“鱼肉味道很鲜美,如果顿顿都让你吃鱼你还会不会还觉得它味道鲜美?对,不会,不但不觉得它味道鲜美你还非常讨厌它的味道,这就是味觉疲劳,同样,你来这儿找老白的频率过于频繁,以至于老白对你产生了视觉疲劳所以才会厌烦你,你得改。”
老者低头思索,小眼睛来回转个不停,似乎是认同了方言刚才的话,看向方言说道:“怎么改?”
方言说道:“你这段时间就别再去找老白了,即使在街上遇见也要避着不见他,过一段时间老白见不着你了自然就会想念你的,这就如同人们大鱼大肉吃腻了时常会想起青菜的好,这时候娜娜再去求老白,不就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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