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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婆子见了,全部歪七倒八地瘫坐在了地上,就差趴下了。
小翠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竹竿儿,敲打着婆子身旁的地面道:“都跪好一点,别偷懒!”
许静婉吩咐小翠搬个凳子坐着,自己便回到了屋中,这阵子,因为上回的品尝大宴做了宣传,味道全的生意甚好,许静婉也就呆在王府的时间较多。
想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就让人生气。好端端的,平白又多出了个姨娘,还寻死觅活的,这后院的戏可是越唱越欢了。
小翠今日可算是过足了瘾,只见她端坐在椅子上,一双大眼咕噜的转动着,时刻盯着那些个婆子,直到夜幕降临,天就快要黑了。
小翠都打起了哈哈,而地上跪着的宝儿她们更是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可却还得保持着跪立的姿势。
宝儿原本是那迎春楼的姑娘,因为人长得胖了点,模样又不突出,便总是得不到客人的喜欢。好在人机灵,被容妈妈看中,在迎春楼时一直是伺候着头牌赛灵玉的。
这回赛灵玉赎了身,嫁给良人了,她也便跟着过来了,原本就是想帮助赛灵玉坐上大少奶奶的位置,自己也好在这个府里吃香喝辣的。
本来进府时,就听说这个大少奶奶是个不管事的,她才会如此猖狂,打了小翠,就是想灭灭大少奶奶的威风。可今日跪了这么久,她总算看出来了,这府里后院的人也不容小觑。比那迎春楼一些耍心机的姑娘有过之而不及呢。
“哎哟,我的腿,断了,断了!”宝儿见太阳快要落山了。突然大嚷起来。
“嚷嚷什么,这沙漏还没滴完呢!”小翠打了个哈欠道。
“我,我这腿快要跪断了。小翠姑奶奶,你就先让我回去吧!我家小姐她还躺在床上需要我回去照看呢!看在我和你同是丫鬟的份上。你就饶过我这回吧!”宝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
“这,大少奶奶说过,沙漏没有漏完,你们不许起来!”小翠说着,婆子们也都朝那沙漏看去。只见沙漏那小孔细细的向下漏着沙子,一条细线似乎永远都洒不完。
“小翠,你去叫你家小姐出来,就说赛姨娘那里不能缺了我。否则会出大乱子的!”宝儿突然灵机一动,对小翠道。
小翠也觉着有理,这赛姨娘正在调养身子,若是因为小姐罚了她的丫鬟而病情难以康复的话,那小姐可就要遭殃了。
小翠赶忙站起身,就要回禀她家小姐。可刚转身,却瞧见小姐已经自客房中走了出来。
许静婉看了看天边的那一抹红霞,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道:“你的腿跪酸了?”
宝儿抬头有些错愕的望了望许静婉,不住的点了点头:“大少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可是奴婢这嫩皮嫩肉的,加上身子又偏胖。如若跪出个好歹来,万一赛姨娘怪罪……”
话说到这里,却又止住了。
“那好!”许静婉听了突然说道。
宝儿心中一阵窃喜,不由得昂起头,得意洋洋似示威的瞧了一眼小翠。可却听得许静婉道:“宝儿你留下继续跪着,直到沙漏漏完,其他婆子可以回去了!”
其他婆子一听,都喜的忙作揖,慌忙起身。也顾不得腿疼,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宝儿一脸错愕的看着那些个婆子纷纷离去。院子里却只独独剩下自己一人在这跪着,一下便明白过来。忙又磕头认错道:“大少奶奶仁慈,那些个婆子都放了回去,宝儿是赛姨娘最亲近的人,如何还罚跪着!”
许静婉嘴角弯了弯:“赛姨娘那儿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早派丫鬟过去伺候,你就安心在我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起来!”
望着许静婉离去的背影,以及关上的蝶苑大门,夜幕将临,宝儿只觉得寒气渗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蝶苑内,小翠不时望望外面的宝儿,看着她搓手搓脚的模样,也忍不住替她求情:“小姐,我看宝儿是知道错了,就别为难她了!”
突然,小翠的手被握在了许静婉的手心里,一双暖人的眸子正看着她道:“你呀,也是个善良的,她对你做的错事,你都原谅了吗?”
小翠一听,小姐果然是为了自己被扇巴掌而故意惩罚宝儿,心下一暖,便道:“小姐仁心,小翠认为,对宝儿的惩罚已经够了,若是为了小翠,那小翠恳请小姐,现在便放宝儿回去!”
许静婉笑眼眯眯,可转而又一脸的阴郁,道:“就依小翠所言吧!”可如果现在放了宝儿,她一定还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日不定又要掀起什么风浪了。
当小翠出去传话,让宝儿回去时,恰巧大少爷从苑门走了进来。
宝儿见了,却突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翠姑奶奶,你就求你家大少奶奶放我回去吧!赛姨娘离不开我呀!”
小翠一脸困惑,刚才不是已经通知她离去了吗?
“你们在做什么?”王舒俊刚巧从赛灵玉的宝灵苑过来,见着赛灵玉那憔悴的模样,不忍打扰她休息,便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来许静婉这儿就寝。
“少爷,少爷,我家小姐她怎么样了?宝儿求大少爷给说说情,宝儿只是来大少奶奶这儿道个谢,没成想却被罚跪在这儿,宝儿跪了整整一天,可心里念着赛姨娘啊!赛姨娘一直都是宝儿在照顾,宝儿担心她如今这身子无人照顾啊!”
宝儿说得涕泪横流,王舒俊却也从中大致得到了消息。
他大步跨进蝶苑的厢房,见许静婉正端坐在里面品着茶,吃着点心,一时间对她的厌恶可谓是到了极致。
“宝儿是你让罚跪的?”王舒俊双目圆睁,似要将许静婉一口吞下。
“是妾身做的!”许静婉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回道。
王舒俊气急。快步上前,扼住了许静婉的咽喉:“你这个毒妇,如此蛇蝎心肠。她只不过犯了点错,主子已经跳井了。你还嫌不够,非要将人给你弄死才如愿吗?”
许静婉稍一用力,便推开了王舒俊的双手。冷眼看向别处:“她的主子是自己脆弱跳井,而且是你逼着给敬茶,和我不相干。宝儿打伤了我的丫鬟,我原本也打算置之不理了,可她却拉上好些个婆子来让我给瞧病,故意给我难堪。是我所不能忍!”
几句话,让王舒俊不知该如何应答。
第二日,王舒俊清早便出了门,许静婉从雪儿那里得知,他是去了宫中,说是雪绒公主想见他了,特意让他进宫小住几日。
许静婉着人备下马车,带着小翠来到了味道全。沿途的风景和味道全里热闹的景象冲淡了这些日子在王府里的阴郁。
“少东家,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那个李少爷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福东海笑着道,肉肉的手指向一楼的偏厅位置。
“许兄!”李玉铭一身白色华服,眉目如刀刻一般。定睛看向许静婉。
许静婉有些愕然,这个李玉铭,看来真的视她做知己了。
“李兄!”许静婉只淡淡点点头,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许兄可有心事!”李玉铭勾起嘴角笑道。
许静婉心中一惊,却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问道:“李兄,上回听闻别人称你为九王爷,此事可是真?”
许静婉其实也并没打算问起这事,只是一时觉着无话。便开口问道。
与她料想的不同,李玉铭很爽快的答道:“是的。我便是父皇的第九个皇子,李玉铭!”
见许静婉眼中并未露出惊疑的神情。他便笑了笑:“许兄不会因此而不和我称兄道弟了吧!”
许静婉倒是有些错愕,如此一个王爷,和她称兄道弟,那么自己岂不是同皇帝成了兄弟?这样一来,她还真有些不敢当呢!更何况,她还不是个男儿身。
许静婉只是笑笑,没有言语。恰在此时,涂卫恭敬的自外面走了进来,俯身对李玉铭耳语了几句,李玉铭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涂卫便退至身后。
偏厅突然来了一群歌姬,一个个蝶衣艳舞,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倾城。旁边一个舞女弹奏着琵琶曲,身子摇摆,看得醉人。
许静婉向福掌柜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福掌柜摇了摇头。
李玉铭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艳舞,还微微点头。
一曲舞罢,李玉铭笑着道:“这是我府里的歌姬,许兄可看中了哪个?”
许静婉脸色唰的变红,只见那领舞的女子扭着细腰,双手托着一杯琼浆,凤眼眨了眨,将酒杯送至许静婉的嘴边。
那笑容迷醉,身姿婀娜,许静婉的脸更红了。
她承认,若她是个男子,定然也会被如此美人给迷住,可惜她不是。
见许静婉没有喝下那杯酒,李玉铭笑着摆了摆手,舞女即刻退下。
“看来许兄和李某一样,厌恶这些个俗物!”李玉铭举起酒杯,轻抿一口道。
许静婉的脸色微醺,心道:“原来这支独特的歌舞也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喜好,这个李玉铭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舞女们退离时,从暗处突然飞来一只剑,直刺向李玉铭。
许静婉耳朵微动,伸手接住了那把剑的剑柄。
只见那剑已经划破了李玉铭胸口的外袍,差点就要刺了进去。
哐啷一声,许静婉手中的利剑滑落,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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