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运的安排,永远沒有结局。
“我宣誓,我身为军人,死为军魂,精英部队最精锐的战士。
我将勇敢面对一切艰苦和危险,无论是來自训练还是实战,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我都要冷静,并且勇敢杀敌。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牢记自己的誓言。
敢做军人表率,绝不屈服。
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捐躯;
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这誓言一遍遍在董豪意识里闪现,但他就是不能睁开眼睛,他想要伸手触摸,但沒有任何力气。
回国之后的那些日子,董豪在病床上躺了相当长的时间,现在只是过了危险期,医生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來。
靠着葡萄液点滴维持最后生命迹象。
夏晓芸的事情已经做了最后处理,只可惜董豪不能送她最后一程。
在国境线边缘上一个简单的棚子里,夏晓芸在做最后的倾诉,亦或是嘱托。
“无论你醒來后发现少了什么人,不管怎样坏的结局,都要好好活着。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我,为你在乎的所有人,你也不是一个人。我,去了另一个地方,若还记得你,我会想念你。”
对于夏晓芸而言,这些话她是第一次说给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董豪听,但也是最后一次。
但对于董豪而言,昏迷状态的他,只有模糊的意识。夏晓芸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但她不后悔。
这一切,都是默默的,静悄悄的像是什么都沒有发生的一样。
可实际上,夏晓芸脸面被泪水浸湿,只愿意时间只停留在这一刻。但她明白这不可能,他要把董豪救活过來,只有她一个可以。
董豪受伤太重,失血过多。
胡汉叫來后续救援部队和医护人员,但这里距离医院太远,董豪继续又急需治疗,需要马上进行输血。
天意弄人,这里这么多强悍结实的士兵,竟然沒有一个跟他的O型血血型一样,两个女人之中只有夏晓芸血型最合适,她一咬牙。
更加要命的是,她要输送的血液,不只是一点点而已,而是活脱脱要把她身体抽干。
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一把刀子插进他后背,一颗子弹再次扎进去,当场沒把他弄死就已经算是万幸。若他有灵魂告知,一定会痛恨那颗最后射进來的子弹,为什么不当场就把自己解决。
“不行,一命换一命,这跟杀人沒两样,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苏小咏第一个站出來反对。
当得知这个好消息之中的坏消息时,连续十多天來都沒有妥协的汉子们,在这一刻把脑袋低垂下去。无可奈何。
“医生,就沒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找一家大型医院,里面肯定有符合他的血型。”头儿看着白大褂的医生,再次沉重的问一遍。
医生口罩遮脸,看得出他绝望的眼神,然后一个劲儿摇头,最后才是补充说:“不仅赶回去的时间不够,就是现在我们也要尽快做决定,再说病人受伤严重,再在路途上奔波,整个骨头架子都会散架。”
尽管他因为口罩挡住发出來的声音有点模糊,但头儿还是听见这沉重犹如刀割的字句。
“可恶……”胡汉一脚踢在一根木桩子上,整个木棚屋都在摇晃,毕竟是他们临时搭建起做急用的。
看到自己的朋友这番痛苦,高剑也心痛,耷拉着脑袋比打了败仗还要忧伤。
对于苏小咏的阻止,夏晓芸早就想好,她是下了决心的,无论怎么样都要救活董豪。
她本來就是一个自认为沒用的人了,这个时候能为董豪做些什么,她心里开心。唯一舍不得就是,今后再也看不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了。
“小咏,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你是一个好女孩儿。”夏晓芸红着眼睛看着苏小咏,哽咽了两下,“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高中生,转眼间就变成了男子汉,有责任心,敢担当。他说他很感谢我在学校对他的照顾,可是哪有什么照顾。顶多就是在他生日那晚给他免了一晚上的通宵费用……”
夏晓芸表面上说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在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來的性酸。
士兵们除了放哨警戒的,大多都围在这个临时木棚旁边,看着这感伤的画面,夜幕降临,似乎一切都快要结束,寒意袭來,让人抱紧双臂。
“我们,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不要这样子,不要……”
苏小咏之前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做事鲁莽爱逞强,自从她父亲苏云国死了之后就变得脆弱,现在也是,纵使笑着的表情给夏晓芸说话,但上下两半眼皮包不住的泪水,肆意滑下來。
她双手握紧夏晓芸肩膀,眼睛不敢直视夏晓芸,把眼神看在哪里都不是,在此时的她面前,她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
“你听我说,”夏晓芸也抱着她双臂,但很确定的看着她眼睛,“我,我见不到他了,他,醒來之后,不要告诉他,就说我去了我父母哪里,我会好好活着,让他不要对我有自责或是愧疚,那样有负累的活着多沒意思,过了就过了,我不会在意,所以,请他也不要在意……”
夏晓芸说的不要负罪的活着,就是那晚上他们一起发生的事情,毕竟都过去那么久。
那晚,他喝醉了酒,然后,她也是自愿的。
苏小咏听不出來其中意味,但深深被眼前的氛围所伤感,哭得不成样子。
“我不,我不,你自己给他说,你自己怎么不给他说啊……”苏小咏控制不住自己,哭得越來越大声。两人相处时间不是长久,但这些日子以來,感情深厚。
“他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这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你拿着,算是我最后给他的一个怀念,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了,要是还有下辈子,我还要跟你一起做警察。”
夏晓芸说着就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项链,眼看项链本身沒有什么价值,但项链上面的吊坠值钱,复古般的感觉。
这么久以來,苏云国的死,邱志明的死,带给她太多伤痛,她已经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所以及其不愿意想象将要看到的场景。
好不容易认识的一个朋友,就要这么远去了。
她极度不愿意接受这事实,滴着眼泪死活不愿意接过夏晓芸手中的项链,最后还是夏晓芸塞到她手里让她紧紧捏住不要放手。
“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董豪时间不多了,我要和他独处一会儿,算我自私,就一小会儿……”夏晓芸祈求的眼神看一眼苏小咏,然后又看一眼躺在担架上面的董豪。
“啊……”胡汉这个壮汉都实在看不下去,急躁第一个跑出去。
头儿跟高剑和其他的士兵陆陆续续出去,即使脸上抹着油漆黑黝黝的,但他们的眼神骗不了人,久经沙场的他们,也抵不过这般撕心裂肺。
最后还是医生拉着很不情愿的苏小咏出去。
夏晓芸朝她点头,那种信任和坚决的眼神,苏小咏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昂头擦了眼角边上的泪水,默默转身走到担架旁边,认真看董豪的脸,这辈子就这样,但愿还有下辈子。
第七天清晨,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董豪跟太阳像是有约定的一样,从睡梦中醒过來,感觉像是睡了好久好久。
第一眼映入他眼帘是白白的天花板,上面挂着一盏吊灯,主灯周围还有好几个小灯围绕,像是紧紧团结在一起。
他第一意识就是想要翻动身子,但马上痛感就通过神经传遍全身。手上渐渐有了知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渐渐侧头过去一看,是苏小咏。
“嘶……”董豪咬住牙发出声音。
苏小咏在他旁边睡着,倒头就是一夜,夜里不知觉的手搭在他手背上。
董豪的疼痛声惊醒睡熟的苏小咏,刚才分明还看到她笑着的脸,一定做了一个美梦,但趴在床边上能做什么好梦。
他并沒有说出话來,只是觉得这么久以來睡了一个好觉,从來沒有过的舒坦,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睡了这么久,好像落枕的一样,不能自由动弹。
“你,你醒了……”苏小咏意识过來,赶紧把自己的手从他那边抽过來。
本來她是遮住一半阳光的,当站起來的时候全部阳光都照在董豪脸上,他初醒像是一个从來沒有见过阳光的婴儿,所以不自在的侧脸一偏。
苏小咏立即明白他的感受,手脚勤快的跑到窗户边上,“我去拉上窗帘。”
她一转身,就从床下蹿出來一个活泼可爱的家伙,直接蹦上床,踩到他被子上,伸出舌头肆无忌惮的往他脸上舔來舔去的,还兴奋地摇着尾巴。
“别闹,随行。”苏小咏回头看到,马上过去抱下來随行。
同时用一种之前沒有过的眼神看了董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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