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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祠堂。
听取八叔建议候在祠堂的村长一干人等待着猎鬼获胜的八叔。村人百无聊赖地蹲坐石柱垫底石块上,妇女搂着自己的孩子,小孩睡眼惺忪,昏昏欲睡。男人闷头抽烟,眼睛不时瞟一眼漆黑的屋外,不见一个人影。
喵~~~
不知哪里钻出一只黑猫,毫不怕生旁若无人般,耀武扬威地迈着轻快的步伐踱进祠堂,在人群集聚的大殿停下打量着众人,如梦幻宝石的眼睛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根本不是一只猫该有的眼神!
有人被猫那尖利凶狠的眼神盯得心潮澎湃,平如镜的内心泛起圈圈涟漪,层层波浪。“去!”一人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扔了手里的烟头赶走了那只讨厌的小猫。猫消失在了黑暗,但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却在远处发着醒目的光芒,是不是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猫叫。那声音像是对众人的嘲笑。
众人一阵沉默,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活动着身体。妇女怀中的孩子在母亲轻细柔和的哄睡歌谣中熟睡过去,男人嗞嗞地吸烟,火星一亮一暗,抽完一支又一支,地上铺开满满的烟头。夜静极了,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只有嗞嗞吸烟声和人们活动身体的悉悉疏疏,屋外黑暗得还是不见一个人。
“村长!”几个抱着睡着的孩子手脚都酸痛得麻木了的妇女睡意涌上头,摇摇摆摆,直打哈欠,“今天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事了。要不我们先回去?”
“我也觉得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了。”妇女的男人应声附和。
“不行,道长叫我们待在这直到他回来,现在道长未归,还不能走!”举目翘首观望的村长厉声阻止。
妇人无奈的坐回石柱下又等了些时候,眼皮耷拉得直打架,困得不行,终于有人忍不住满身的倦意埋怨地说:“村长,要留你留着,我困得很,回去睡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村长也急了,语气十分强硬。
赵大宝的婆娘却不顾村长劝说,率先一脚踏出祠堂门槛。几个妇人见了,也起身搂着小孩往外走。刚走几步,还没走出门槛,众妇人却惊慌地看见屋外血光闪过,一道猩红的鲜血带着温热的体温洒进祠堂。赵大宝老婆的头颅无力地仰翻,啪嗒一声,颈部的皮肉断裂,头重重地摔在地上,无头的尸体也缓缓倒下。
“啊!”妇人们惊声尖叫起来。
闷头抽烟的男人一个寒颤,站起来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心惊肉跳,烟嘴顺手指空隙滑落。
随尸体跌在地的孩子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恐惧地发现母亲的断头掉在一旁,双目瞪大圆睁着,颈脖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流淌了一地。他被吓得啕声大哭。
几个还搞不明白赵大宝婆娘死因的妇人于心不忍,想伸手拉孩子,“孩子,快过来!”孩子哭声却嘎然而止,他脖子像被人扼住一样,悬空抽立起来。孩子双脚猛烈地踢踏,双手努力地作掰开缠绕脖子的东西的动作,但他脖子处根本空无一物。
孩子发出呃呃的声音,剧烈地咳嗽,面色铁青,看得出他就要不行了。
突然,一阵阵女子嫣嫣的笑声钻入人们的耳朵,像一只乌鸦许久不曾消散的的聒噪,叫声越来越大,回荡在耳窝。“哈哈哈!”面容姣好的胡娣出现在堂外。她得意地笑着,声音却逐渐变得阴沉沉,作掐人状的手一紧一扭,空中挣扎的孩子就听闻一声清晰的骨头断折,脑袋失去支力一般歪在了肩头。胡娣一甩手,将孩子丢进祠堂,哇哇大笑,“今夜你们都得死!”
“呜呜呜~~~”笑着的胡娣惨白的脸一皱,却是凄惨地垂泪哭泣,继而又转为阴沉的朗声大笑。她飘空的身体一滑,全然剔除骨头一般,水蛇腰弯成拱桥,像拧麻花一样旋转半圈,脑袋枕在两腿间,婴儿似的啼哭着像众人飞奔而来。
祠堂内的人下意识后退,空中的胡娣却不依不饶地紧逼,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嗡,堂内先人牌位浮现夺人眼球的金色光芒,每个牌位浮出的光华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太阳般的存在,闪耀不息。
“啊!”飞身过来的胡娣被金光一照,像是有火焰在身上燃烧,腾起了白烟,变得墨漆一样焦黑,发出痛苦的哀嚎。她急忙退回黑暗里,怨恨的目光透过黑暗光芒盯着吓着呆滞的众人。她仰天长啸一声,周围地面渗出一股股如雾般的黑气,汇成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吼着悦人耳膜的鬼啸向祠堂再一次拂去。
光芒暗淡的地方立马被骷髅头吞噬,变得昏昏暗暗,失去光彩。但金光闪烁,骤亮几分,骷髅头又被逼回。金光夺取了骷髅头原先占领的地方。骷髅头鬼气大盛,又开始挺进祠堂,金光再将骷髅头挡回去。如此反复几次,金光渐渐出现消散,一点一点,暗淡无光,灵牌的光芒也逐渐趋向空无。
外面胡娣低沉着脸阴笑,像一只看到一大群绵羊的饿了几天的豺狼,两眼放光。
笑声荡在空气中未落,一把木剑从后背激射而来穿过身体,在前胸伸展出来。来不及呼喊,胡娣身体就化为一丝丝白色雾气,木剑扑空掉落。雾气在天地间回旋,许多形状大小不一的白色球体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从雾里分离出来,嗖地往四面八方驰骋而去,如天际划过的流星,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白雾聚集,凝成胡娣的样子。姣好的面容此刻又开始腐烂,眼珠消融,身影也飘忽不定,像一阵狂风中的轻烟随时会被刮走。她惊恐万状,急忙消失在黑暗里,向天空飞走的球状光团冲去。胡娣身影碎裂,白雾幻化,幻成一个快速旋转的黑洞。呼,黑洞像漩涡一样转着,将光团吸进洞里,不断壮大。
吸食完光团的胡娣脸上长出新皮嫩肉,眼球凸起,乌黑发亮。“啊哈哈哈!”胡娣咧嘴笑着,利爪弹开飞向刺她一剑的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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