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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穿着斥候轻衣,身披黑色披风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一进门,立刻来到叶胜天身边,跪下道:“大帅,有紧急军情!”
“拿上来!”叶胜天笑容一收,肃声说道。
只要一到处理军务的时候,刚才那个诙谐幽默的叶胜天就消失了,代之以冷峻与严肃。
士兵呈上公/文,叶胜天看了,不禁皱起眉头,目光在韩闯和顾老爹脸上来会转动。
韩闯觉出了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了?”
叶胜天没有说话,只是将公/文递了韩闯,韩闯也不是矫情之人,他知道叶胜天倘若给他看,那就一定因为这是他能够看的东西。
他接下公/文一看,整张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北山妖兽暴/动,目标直指附近村落。”若他没记错,明溪村就是北山附近的村落。
“叶大帅,麻烦帮我安排两匹快马。”
“没有问题,神机营和铁甲士随后就到。”
“谢谢了。”
雪白的床单被血色染红,业已变成暗红的颜色,就像颜料一般,凝结成疤痕,无论如何也无法单独剥离。
床单隆起,底下是一副担架,担架上是一个人,一个死人,昨夜才结束的生命像气息一样,覆在身体表面。
同样的担架,同样的尸体还有五只,昨天一天晚上,明溪村就死的五个人,死的都是上山的猎户,死因都是一击致命,伤口在咽喉上,细细的一条,像是刀剑的痕迹。
大山握紧了拳头,站在尸体旁边,喜儿站在他身边,一脸忧心的握着他的手,她感觉手中的温度就像石头。
莫有玄在检查尸体,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柔和,将床单掀开,只看了一眼就重新盖上,五具尸体都是一样,没有特别。
看着他随意的动作,大山忽然感觉莫名的烦躁。
“莫医生,他们是怎么死的。”
莫有玄抬头,看着大山,平静的说:“被利器划破了咽喉大动脉,流血而死。”
“是这样吗?”大山低垂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表情,但顾喜儿却能感觉他的拳头越握越紧。
她拍了拍大山的后背,什么也没说,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噤声,现在,此刻就应该噤声。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大山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蹦出的阴冷气息,带着一种速杀的余孽,仿佛能直透人的心灵。
莫有玄皱了皱眉,说道:“不是人?”
“什么意思!”大山猛地抬头,眼睛直势着莫有玄,双眼喷射着火焰。
若是旁人,已经被吓倒了,但莫有玄是什么人?曾经的御医国手,又屡经浮沉,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比大山凶猛几倍的人,他也遇到过,自然不会被如此就吓倒。
“杀他们的不是人。”他平静的说。
“那是谁?”大山冷冷的道。
“妖兽。”莫有玄口中突出两个字,然后停了停,继续说道:“你可以仔细查看他们的伤口,表面看起来像是刀剑伤,世界拨开表皮,内里被撕开的血肉呈现出锯齿状,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兵器能造成如此整齐的锯齿状,除了妖兽的指甲。”
“妖兽的指甲?”
“嗯。”莫有玄点了点头,“北山中有一种名叫北山狼的妖兽,爪牙锋利,他们咽喉的上的伤口就与北山狼的爪子相符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北山狼没有吃掉他们的尸体。”
莫有玄手托着下巴,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也是他不敢百分百确定的原因,北山狼并不常常攻击人类,如果攻击了,只可能是为了食物,那就没理由不吃掉人类的尸体。
莫有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山和顾喜儿却都明白,他们对视一眼,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是为了示威。”大山道。
“什么意思?”莫有玄疑惑的道。
“是为了向明溪村示威。”大山冷笑道:“十六年过了,它们终于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明溪村的所有村民在祠堂集会,所有人的神色肃穆的望着台上的大山,此刻,无论是年轻人,还是族中的长老,都将大山当成了唯一的主心骨。
大山不禁感觉到压力巨大,但也仅仅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韩闯淡薄的身影,想象着如果是他,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那颗猛烈跳动的心,终于稍稍缓解。
“乡亲们,今天将大家聚集在一起,是因为有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大家。”大山停了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刘大叔,王大叔,金大哥,昨夜惨遭不测。”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议论纷纷。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一定是临村的人,这几天我们不是因为水源闹的不愉快吗?”
“没想到他们会杀人啊。”
大山皱了皱眉,右手高高扬起,喊道:“各位听我说。”议论声骤然停止,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松了口气,平静的说:“害死他们的不是人!”
“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啊,难道是山中的猛兽?”
“不可能,大雪封山,山中哪有什么猛兽,就算有,刘大叔他们三个也能应付。”
大山双手虚按,场中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不用再猜测了,杀死他们的凶手很清楚,是妖兽!”
“妖兽!”
此言一出,场中静默的简直不可思议,原本想要反驳的声音,就这样生生的咽在咽喉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妖兽是明溪村的禁忌,年纪大一些人,经历过十六年前那场噩梦,永远不会忘记山中妖兽的凶猛,若不是——
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顾喜儿身上,就见顾喜儿颜色平静,眉头微皱着,透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莫有玄小声问她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你。”
顾喜儿凄凉一笑,道:“十六年前,我的父亲为了对抗北山妖兽而死。”
虽只是简单的一句,却让莫有玄大概勾勒出了当时的情况,尸横遍野,哀嚎满地,就在村破之际,顾喜儿的爹爹忽然站出来,与北山妖王邀战。
是了,莫有玄想起来了,虽只是模模糊糊的印象,但他想起了顾喜儿的爹爹,能独斗北山妖王,最后两败俱伤的男人。
他忽然明白村民们望向顾喜儿的那种眼神的含义,忽然明白顾喜儿如此坚强的含义,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只听大山说道:“十六年前,喜儿的爹爹为了明溪村战士,北山妖王也重伤,立下十六年的誓言,现在十六年的时间已道,喜儿的爹爹却已经不再了,我们只有靠我们自己,靠明溪村的力量来对抗妖兽,你们怕吗?”
没有人回答。
没有一个声音回答。
有谁会不怕呢?那可是妖兽啊,可是能轻易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妖兽。但没人敢将这句话付诸于口,就像男人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一样。
大山笑了,真的笑了,他看道了一道又一道饱含着恐惧的目光,可他依旧笑了。
“这没有,怕就说出来吧。”大山笑着说:“其实我也怕,有谁不怕妖兽呢?”大山目光四游,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大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继续道:“害怕妖兽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因为害怕而不去战斗。当年喜儿的爹爹不怕吗?我可以告诉你们,顾老爹告诉我的,当年他也怕,但怕也没有,如果因为害怕就不去面对,等待的只有死亡。”
“我知道你们觉得明溪村的实力和妖兽相差很远,也知道有些人想到了逃走,但是——”大山话锋一转,忽然冷笑:“明溪村是我们的根,如果根没了,无论他们去到了哪里,生命都会枯萎。”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听着大山说,不管他们觉得大山说的对与不对,都安静的听着,仿佛只有听着才能表达自己的尊重。
过后了好久,大山说道:“明溪村是我们的根,我们要保卫自己的根,妖兽来袭时,我大山会冲在第一个,我需要其他人和我一切冲在前头,谁愿意!”
“谁愿意!”
静默无声。
“谁愿意?”
终于有了一些生息,只是一点。
“谁愿意?”
“我!”
终于有了第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小孩,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孩,叫虎子,他的母亲就站在他旁边,想要拉住他,但终究没有下手。
虎子跳上台前,大声说道:“大山哥,我和你一起!”
“好!第一个人,还有谁!”大山大笑道。
“我!还有我!”
“还有我!”
“算我王大柱一个!”
“还有我李二!”
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就从者云集,仿佛这并非是拼命的事情,而是一件美差。
还有些人在犹豫,在彷徨,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大山,你说的没错,明溪村的人,要守住明溪村这个根,可是光凭热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明溪村里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就是明溪村的前任村长,现在的长老李白河,而今已经八十多岁高龄,谁也没想到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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