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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有玄的死不过是绚烂大潮中的一缕浪花,甚至连让人分辨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至多不过成为苍澜国居民们茶余饭后的资谈,且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亦不能触及到真相。
有人说他饮酒过度暴毙而亡;有人说他积郁成疾,负重难返;有人说他是自我了结,传言的死因各有不同,但大多与他之前抑郁的生活有关,这也是人民之希望,资谈之立足点,不足以变。
或许唯有那一日与他饮酒的三人,能从只言片语中窥得一鳞半爪,但亦不敢确定。
当然,谁又敢将这事情说出去呢?
过了几天,官方的解释出来——暴毙。
这两字就值得商榷了,何为暴毙,就是突然死亡。病死的突然死亡是暴毙,被人谋杀的突然死亡也能是暴毙。自古以来,多少阴谋中穿插着暴毙的字眼,苍澜城的居民就算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自然能从这暴毙二字中拒出一些别样的意味。
于是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倒让金銮殿上的那位有些惴惴,便是在朝堂朝会上也有所涉及。
当然,这涉及也仅仅是一谈,一个话题,大家争辩争辩,谈论谈论,最后推卸责任,一个倒霉蛋负责。
苍澜府就是那个负责的倒霉蛋,按照国王的说法,发生在苍澜府的事情你必须查个清楚,给市民一个交代。
苍澜府那叫一个苦啊。
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吗?他虽不知凶手是谁,但也能拆除一二,而今国王和苍王斗的厉害,莫有玄又是苍王手下不得宠的棋子,国王想彻底剪除后患,便苍王想要抛妻棋子。
要不一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死?
当然,这话国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苍澜府只好做做样子,硬着头皮查下去,等时间过去,事情渐渐会被人以往。
苍澜府打的好主意,没想到有人却不依不饶,从不上朝的岳无涯一身正装,忽然走上朝堂,这一下,便是国王也不能淡定了。
“岳老大人何以前来。”
岳家虽然势微,岳无涯却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这老头当年在立国时就立下了汗马功劳,辈分又高,便是国王也不好逐客,只好陪着笑脸。
岳无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陛下,老夫此来是为了一个人。”
“谁?”
“莫有玄。”
“可他已经死了啊!”
“老夫要查出他的死因。”岳无涯冷冷的道。
好吧,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旁人看不出任何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但那种森冷的气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就像身旁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森冷的冰山。
国王干笑两声,说道:“老大人,我看这事情就……”
他本想说不是自己做的,是苍王做的,但话到嘴边,忽然打住;他和苍王的争夺虽然半公开化,但毕竟没有付诸于口,尚不会对国家造成多大的动荡,但此刻若是将这件事情挑明,也就意味着两人彻底撕破脸,少不得朝野动荡。
这可是国王所不愿意看的道。
岳无涯冷冷的瞥了国王一眼,平静的说:“莫有玄与当年启生的死有关,如今他忽然暴毙,老夫定要查出真相。”
国王一听这话,稍稍放心,暗道:“看来岳无涯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其实当年的事情虽是苍王所为,但他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没有一个当权者希望身边留有掣肘,特别是顾命大臣这种东西,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时刻感觉不安。
所以,国王选择先下手为强,岳启生之所以得了癔症,就是他派人下的毒,当然,他并没有真想杀掉岳启生,只是然他知难而退而已,没想到苍天竟然动手了,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地方。
若是他没有牵扯其中,将事实说出来也无妨,还能争取道岳家的支持;但事情与他有关,甚至他还是一切事端的起因,这话就不可付诸于口了,只能埋藏在心里。
好吧,国王也忍的难受,他几乎可以笃定一切都是苍王的算计,最后虽是苍王动手杀了岳启生,但他也得到了好处。
除却苍王之外,其他两名顾命大臣自觉告老还乡。
这本是他所希望的事,但苍王却得到了更大的利益,只剩下他一个顾命大臣,又是皇亲,自然一家独大。
苦笑,除了心中苦笑国王想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好吧,那这件事情就交予岳家处理吧,”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岳家可没有精通刑律和侦查的人才啊。”
岳家时代将门,确实没有文人之类,别说没有文人,就连一个写文章能写的通畅的也没有。国王名义上答应将事情交给岳家,此刻再说这点,无非是想让岳家主动将事情交给苍澜府。
当然,岳无涯早有准备,就见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陛下,谁说我岳家没有刑侦方面的人才,启生第三子长年在外,做的就是刑侦方面的工作。”
国王瞬间噎住了,原本想说的话,就这样卡死在咽喉,半晌也说不出来。岳启生第三子岳钟铉的事情朝野尽知。
岳钟铉虽然真是岳启生的儿子,却是一个私生子,还是个没被家族正式承认的私生子。苍澜国对私生子管控极其严格,若没有被家族承认,是不可能得到家族任何扶持的,但看岳无涯的模样,似乎有意岳钟铉。
朝堂上的很多官员不免思索起来:“难道这是要变家主的节奏?”
岳家原本的家主是岳启生,岳启生死后,两个明面上的儿子都不争气,虽然大儿子岳钟国暂代了家主的位置,但谁都知道岳家不可能交道他手上,那就是一个草包。
因为,岳无涯扶持岳钟铉的事情,就显得有些玩味了。
国王深深看了岳无涯一眼,叹息着道:“既然您老有心让岳家人操劳,那就如此把,特准岳钟铉负责调查莫有玄案件。”
一句话,算是为这件看似小事,实则牵扯甚广的案件定下了基调。
这件事中得利最大的就是岳钟铉,从一介布衣,一跃而成上达天听的朝廷命官,可正当他美滋滋的准备上任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让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的消息:“莫有玄的尸体不见了。”
“该死的家伙!”他狠狠的将一只名贵的青花瓷,摔在地上。
苍澜国以北,更加风平浪静,就连苍王的探子这几天也好似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倒给了韩闯难得的修葺时光。
在军营里走动走动,和将士们喝喝小酒,日子过的有滋有润的。直到一名士兵向他传达了七星海棠已经破解的消息,他才结束这神仙般的日子。
走进打仗,他一眼就看见顾老爹那张苦着的脸,似乎有一些忧虑孕育其中。
“怎么了?难道破解出了什么问题?”韩闯下意识问。
顾老爹瞥了他一眼,低声道:“问道倒是没有,只是有些难办而已。”
韩闯诧异的望了顾老爹身旁的李翰生一眼,这个笑眯眯的男人脸上,也失去了笑颜,神色凝重。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老爹叹息着道:“十方蝎,千足蜈蚣,五彩团蝶,青玉蟾蜍,百花蛇,刀螳螂。”
顾老爹一连念出六种毒虫,具是剧毒无比的虫类,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但韩闯在意的不是这个,在意的是六这个数字,而非七。七星海棠的毒虫应该是七种才是。
难道这第七种没有验出来?韩闯想着就摇摇头,他相信顾老爹的检验方式,既然前六种都知道了,那第七种也一定知道。
李翰生看了顾老爹一眼,叹息着对韩闯说道:“这第七种毒虫也查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韩闯已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微微一笑,道:“到底是什么毒虫,让两位如此犯难。”
顾老爹道:“这第七从毒虫,应该说是毒物,乃是一种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韩闯诧异的问,表情显得跃跃欲试。
顾老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是一种叫赤背狼蛛的毒物。”
韩闯笑了,走到顾老爹身边,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第七种毒物,那就依法解毒便是,有什么难办的。”
顾老爹苦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韩闯诧异的问。
他已感觉道事中有隐情,但到底是什么,他真不知道。
顾老爹看了李翰生一眼,笑声道:“看看吧,我说的没错,这家伙常识已经缺陷到一定境界了。”
李翰生看着韩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原本不相信有人连赤背狼蛛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相信了。”他凝望着韩闯,忽然开口道:“韩兄弟,你的真的很缺乏基本的常识。”
韩闯发誓,若不是要维持温文尔雅的气质,恐怕早就一拳将李翰生打成熊猫眼。他绝大多数的常识都是从书中所得,没有实际见闻,所以有显得博学多才,有些显得缺乏常识,好比此刻,他是真的没看到过什么赤背狼蛛这种东西。
李翰生看着韩闯的表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也不算特别奇怪,赤背狼蛛是苍澜国的特产,外人未必就知道。”语声稍顿,继续道:“这是一种生活在北山雪洞之中的毒蜘蛛,因为后背呈现赤红的颜色而得名,品级倒是不高,最多只能算是凝神期的妖兽,其中佼佼者也不过凝神巅峰而已。”
话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继续道:“但这赤背狼蛛却是群居毒物,而且不是一般的群居,是几百只几百只的群居。”
话道这里,他认真的望着韩闯,说道:“我说的你明白吗?”
韩闯下意识点头,然后立刻摇头。
“你说的我明白,但这和解毒有什么关系?”
“还是你来说吧。”李翰生干咳了两声,对顾老爹说道。
顾老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其他六种毒物虽然厉害,但老夫还有办法应付,这最后一种赤背狼蛛的毒,只有雪洞之中的天山雪莲才可解,而雪洞又是赤背狼蛛的聚集地,所以……”
“所以你们拿不到解药?”韩闯没好气的道。
“不错,不错。”顾老爹笑道,“老夫虽然知道怎么解毒,但却拿不到这解药。”
韩闯翻了翻白眼,“好了,我明白了,你们叫我过来就是让我去拿天山雪莲对不对。”
“没错!”顾老爹笑着说道,“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韩闯无奈的道:“可我不知道北山雪洞在哪。”
“大山知道。”
“大山?”
“没错,就是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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