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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像利好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直到上官亭感觉到了那支剑。
那是一支软剑,没有剑格,从剑柄到剑身,通体拉直。
此刻这支剑正笔直的指向他的咽喉,他的寒毛都因此立了起来。
这支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剑上的杀气,这剑上带着的,是一种惊天动地的杀气,足以令上官亭这个瞎子,感觉到危险。
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在百结鹑衣的领域内,他的实力得到了大幅提升,而对手的实力则大幅削弱,在提升和削弱之中,他认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然而当这支剑出现的时候,一切仿佛都变了。
他变得忐忑不安,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令他惊讶的事情,然而毫无疑问,他绝没有见过这支剑,但他却感觉,自己见过这剑的主人。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说。
韩闯眉头一挑,笑了起来:“落霞宗的首席核心弟子,认识的一定都是大人物,能够和他们来作为比较,我真是荣幸之至。”
上官亭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我说的人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必将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韩闯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猜出了那个名字。
上官亭又道:“韩闯,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
韩闯摇了摇头,道:“没听过。”
上官亭笑了,道:“你说谎,你听过这个名字,而且无比熟悉。”
韩闯眉头微蹙,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官亭笑道:“瞎子虽然看不见,但却比明眼人更清楚。”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就闭口不言,没有再说下去,韩闯也没再问,两人默契的保持了平静。
然后百结鹑衣的压力却如海潮一般连绵不绝的压迫着韩闯,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这片领域中,待上多长时间,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很简单,破开这片领域。
韩闯忽然动了——由极静到极动只是个很短的过程,也许是一秒钟,也许连一秒钟都用不到。
剑光闪动,化为一片光幕,闪电一般的袭向上官亭。
剑风犹如野兽的呼啸,凛冽的剑气划开了空气,发出恐怖的嘶鸣。
上官亭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剑光一闪,那森冷的寒气便袭到了他的面前,青玉仗出,在身前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又一次准确的架住了韩闯的软剑。
就算是明眼人都未必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住韩闯的软剑,但上官亭这个瞎子却做到了,他非但做到,而且做的完美无缺,不但挡住了这一剑的直接攻击,还扼杀了韩闯所有的变招。
一瞬间,两人交错而过,互换了位置,谁也没有倒下。
上官亭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弧线。
“在这片领域里,你不是我的对手,最多二十招,二十招过后,你必定会败。”
一点点细微的喘息或许不能代表胜负,但喘息背后的东西,却能决定胜负,特别是当对手开始喘息,而上官亭还没有任何波动的时候,那代表着对手已经出尽全力,而他却还留有余力。
就听他大喊一声:“你们尽量拖住其他人,别让过来帮忙!“
“没问题!”
“明白!”
……
应答之声各不相同,但所表达的意思都是同样的,他们会竭尽全力,他们也没办法不尽全力,战胜云州城主队,是他们进军玲珑宝塔的最后的希望,他们必须保住这个希望。
或许在外面,他们面对各自的对手,毫无胜利的可能,但在百结鹑衣的笼罩之下,他们却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正是这种希望,给了他们支撑下去的动力,他们明白,只要拖住自己的动手,上官亭会战胜他的对手,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结果会这样吗?
韩闯喘息着微微一笑,又刺出了一剑,而这一剑却并非对上官亭而发,而是对着悬在头顶的百结鹑衣,韩闯明白,想要不暴露身份战胜这样的上官亭是不可能的,但他却可以让上官亭退出这种状态。
攻击鹑衣百结,不停的攻击,直到打破它的桎梏为止。
听的剑风并非对自己而来,上官亭先是一愣,接着明白了韩闯的意思,他心下大惊,暗道:“他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破解的办法,表现出来的冷静真是不可思议。”
旁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会选择疯狂的攻击上官亭,那正中他的下怀;而韩闯的选择则是攻击百结鹑衣这件异宝,可谓是匠心独运,但同时也是最合理,最有可能破解领域的一招。
上官亭不敢大意,连忙出杖攻向韩闯后心,这一手围魏救赵可谓是适合至极,韩闯想要继续攻击,必定会被他的青玉仗击中。
上官亭的嘴角已经露出胜利的微笑,可就在这时候,场面突变,原本认为必定会被击中的韩闯既然凭空扭转身形,身体猛地向前一送,毫厘之间,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这种身法?”上官亭心下大惊。
可韩闯没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剑光一闪,划向百结鹑衣,就听当的一声,软剑被弹开,鹑衣震动。
上官亭心下大惊,知道若任由对手这么攻击下去,百结鹑衣很快就会被打破,当下云起身法,向韩闯追去。
但若论及身法,上官亭又怎是韩闯的对手,韩闯就像一只泥鳅一样,绕着上官亭的身体,时不时的抽出一剑,攻向鹑衣。
上官亭无奈之下,只有以青玉仗使出夜打八方的功夫,试图封锁韩闯的移动空间。
可韩闯哪里是他能够封锁的?
就见他身法快到极致,以深厚的真气配合身形瞬步的诡异,居然在上官亭的杖影中来回穿梭,但见剑光赫赫,杖影重重,就算一旁观战的人,也觉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好似跟着韩闯一切旋转起来。
主席台上,凌落风和柳恒博对视一眼,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凌落风低声道:“这身法——”用疑惑的眼神凝望着柳恒博。
柳恒博点了点头,道:“没错,一定是他,想想看,以他的修为,虽然在这些时间内,突破半步凝神有些难度,但若有奇遇,也并非不可能;再说,你可曾听过云州有个叫李大柱的剑客?”
凌落风思忖片刻,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柳恒博道:“没错,这个李大柱一定是韩闯伪装的!”
凌落风心下一惊,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实在想不出韩闯这么做的理由,若说贪图玲珑宝塔里异宝,他怎么也不相信,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他却了解韩闯这名弟子,知道他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现在易容参加玲珑盛会,一定有其不得不为的原因。
至于原因是什么?
凌落风继续用疑惑的眼神凝望着柳恒博。
柳恒博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明白了凌落风的意思。他摊开两手,苦笑一声道:“不要问我,从他走以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凌落风眯着眼,笑道:“听说他临走时,他送了他一本凝神养气诀。”
柳恒博面色一肃,急道:“绝没有这回事。”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说小点,不过是师傅给徒弟的临别礼物,但若说大了,那时韩闯还是叛逆之身,柳恒博这么做,的确有些擅越。
凌落风笑了,道:“恒博,你我相交多年,你这认为这些事瞒得过我吗?”
柳恒博先是一愣,接着苦笑一声,道:“原来你找就知道了。”
凌落风笑道:“我是看着他离开的,又怎会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不是要追究你的作为,而是觉得你做的很对。”
语声稍顿,接着说道:“当时我做出将韩闯逐出宗门的决定,本就是迫不得已,你能将凝神养气诀交给韩闯,也算为青竹宗结下了一段善缘,我又怎么会追究你的责任呢?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柳恒博眉头微蹙,说道:“什么事?”
凌落风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道:“你和韩闯到底还有没有联系。”
柳恒博苦笑道:“真的没有联系,我甚至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
凌落风道:“那你也不知青芙手上的地级异宝是否是他所给的了?”
柳恒博心下一惊,急道:“你怀疑那件异宝是韩闯所给?不,绝不可能,韩闯不可能拥有地级异宝。”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凌落风沉道,“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无法凝聚武魂的废物,你算算看,这才多久时间,现在他已经成长成为一名半步凝神的高手了,恐怕他的实力,比起你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认为背后如果没有人帮助,他可能这么迅速的成长吗?”
柳恒博沉默下来,就如凌落风所说,韩闯的成长轨迹实在不可思议,从一个无法凝聚武魂的废物,到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然后是核心弟子,诛邪小队成员,这一步步走来处处透露出不可思议。
而此刻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竟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从一个化元巅峰的武者,晋升到了半步凝神的高手,若说背后无人,不光凌落风不信,就连他也不信。
柳恒博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宗主,你的意思是?”
凌落风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比武之后你去找他,争取认识他身后的那个人。”
柳恒博苦笑一声,道:“我了解韩闯的性格,如果能说,他早已经告诉我了,他不告诉我,只因为他不能说。”
凌落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现在的局面——”他斜着眼睛,看了坐在主席台中心的司空血一眼,“这一次邪月宗成功举办玲珑盛会,得到了东南域宗门的认可,进军云州当是不可阻挡的事情,你们若再不错打算,恐怕为时晚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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