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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猿嘶叫一声,跳到一边龇牙咧嘴的观看着女子与韩闯的战斗,并且时不时的捂着脸,有时又幸灾乐祸的笑容。
韩闯长剑已折,只能以易经五拳对敌,一人用虎拳镇势,一人以金刚拳主攻,一人用蛇拳游走,一用人鹤拳纠缠,四人一体,加上四象锁元的阵法,堪堪才抵住这女子凛冽的剑术。
这女子背生梅花,手中软剑舞的更胜梅花,层层叠叠的“一剑生四花”袭来,犹如梅林层染,暗香浮动,迫的韩闯布下的四象锁元阵,摇摇欲坠。
女子厉声说道:“好厉害的小子,好厉害的武魂,不过实力终归只有化元后期,若你再进一步,我未必胜的了你。”说话间,长剑闪动,刺出三剑。
软剑本是软物,与鞭法相似,但在女子手中,这软剑剑锋却平平如直,舞的好似长剑一般。
韩闯见三剑袭来,心知招架不住,只能急退,退时候,分出的分身三人反而向上,挡住着三剑。
女子喝道:“不错,有些意思。”软剑抖动,又如同水蛇一般缠绕上来,剑锋将韩闯上半身,尽数罩住。
韩闯见状,大喝一声:“你也不过如此!”避开剑锋,以金刚拳击向女子面门,女子目光一冷,喝道:“端不为人子。”软剑连点,闪出百道银光,犹如天边繁星一般,向韩闯碾压过来。
汉川瞧得真切,知道这招的厉害,倘若护住上半身,则小腹肯定中剑,倘若护住下半身,则上半身定会被刺成窟窿。
此招凶险异常,几乎无解,韩闯不禁又想到了重剑之法,暗道:“若我手中有把三千斤的重剑,定然不管她这些招式,一剑压向她头顶,逼的她不得不换招。”
此刻,他手中没有重剑,却也有办法破解此招,双手连弹,四人一般动作,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弹出无形真气,或阴或阳,或重或轻,引上剑气,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银光骤然落地。
韩闯不禁松了口气,暗道:“她还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拿出真本事来,我最多坚持三招。”
没错,这招看起来威力颇大,其实厉在群攻,力量并不集中,这才给了韩闯可乘之机。
另外一边,女子心中也暗暗震惊,心想:“哪里来的小子,武魂厉害不说,武技也非同寻常,就连这眼力也高人一等,我这招‘珠落玉盘’自创出之后,还从未被人以这种方式破解,真是不可思议,我且看看他还有什么绝招。”
主意打定,剑法愈发凶猛。
两人在梅花林间,瞬间都了十余招,韩闯几次险象环生,却堪堪利用四象锁元阵立住阵脚,女子虽然想快些将韩闯击败,但每每要将一人击败之时,其他三人就会从不同的方向攻来,配合之默契,令人叹为观止。
女子虽可拼的受伤击杀韩闯,但一方面两人并无大怨,另一方面也不愿意两败俱伤,是以维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诡异局面。
石猿远远站着,听着韩闯酣斗之生,脸上做出各种幸灾乐祸的表情,韩闯见了,直后悔刚才没有一掌毙了它——当然是说笑,一掌毙了它那重剑也就没了。
女子武功远胜韩闯,却被韩闯以四象锁元困住,终难取胜,转眼之间,两人过了一百招,依旧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女子喝道:“兀那小子,来这泥中之岛究竟所为何事?”
韩闯一边躲闪着如银龙一般扫来的软剑,一边沉声回道:“夫人,终于肯听我说了。”
女子喝道:“休要废话,要说快说。”背后寒梅绽开,剑锋之上多了几道寒气。
韩闯不禁哆嗦,说道:“夫人莫要紧张,我来此绝无恶意,只是为了求石猿血的。”
女子一听,顿时怒了,道:“这还叫绝无恶意?你可知老身藏身于泥土孤岛中,只有这石猿为伴,你杀了它老身不就孤单一人了吗?”话一说完,手中剑招更快,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韩闯心中暗暗叫苦,赶忙道:“夫人,我只说要石猿血,又没说要它命,我会将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
女子嘲讽道:“你嘴上如此说,心中未必如此想。”
韩闯急道:“夫人,我句句属实。”
女子笑了,道:“什么句句属实,老身听不得这话,这世界上口是心非的人多了。”运剑更快,其疾如风,偏偏又颇具章法,其中破绽极少,即便有,也被速度所隐藏。
这女子一人一剑,竟将韩闯四人压的喘不过气来,其实力比之困死在阵中的王家兄弟,不知高了多少。
眼见就要支持不住,韩闯急道:“夫人,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懂得铸剑,就应该明白祭剑之事,我只为求石猿的鲜血,事成之后,必定将他完好归还。”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收招,双眼瞪圆,急道:“你是来求剑的?向外面那个赫连老鬼求剑?”
女子收招,韩闯顿时压力一轻,四道身影合而唯一。
“没错,正是赫连老先生指点的我。”他粗喘着气,说道。
女子目光连闪,沉吟半晌,忽然冷笑道:“小子,你被那个赫连老鬼骗了,他分明就不想为你铸剑,骗你进这泥中岛,也是行那借刀杀人之计。”
是这样?
韩闯下意识摇摇头。
这女子所言,乍一听,有些道理,但经不起推敲:第一,韩闯虽是经赫连青石的指点,来此地寻找石猿,但赫连青石也不认为他能进岛,只是告诉他,尽量在岛外等待石猿出现,结果一切凭天;第二,赫连青石若不想替他铸剑,大可拒绝,没必要行什么借刀杀人之计;第三,韩闯虽与赫连青石接触不长,但却觉得,他脾气虽然古怪,但心底还算不错,不会用这种阴损的计谋。
想通了这三点,韩闯脸上疑云尽去,对女子拱了拱手,道:“夫人休要再挑拨我和赫连老先生的关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恐怕您也清楚。”目光投到那软剑之上,连连闪烁。
女子愣了一愣,沉声道:“小子,你知道些什么?”
韩闯冷笑道:“我曾听赫连先生和赫连墨都说过,三十年前,有名女子以紫薇极精和天火墨石诱赫连先生为她铸剑,剑成之日却险些将他杀死。那个女子,想必就是你吧。”
女子脸色倏变,不可置信的道:“赫连老鬼是这样说的?”
韩闯冷笑道:“没错——”话未说完,便被女子打断。
“胡说!”
韩闯道:“怎么胡说,这事赫连家上下都清楚,还有数人亲眼所见,还能作假?”
女子脸色一连数变,时而温柔,时而阴鸷,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好!都是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这石猿血你也别想拿了,泥中岛不欢迎你,快走!”
话音未落,又紧接着道:“告诉赫连老鬼,他若想来报仇,就来报吧,我在这里等着他!”
韩闯听了女子说话的语气,心中疑惑,暗道:“听她语气,并不知情,难道其中还有隐情?”当下沉声问道:“敢问夫人,这话可是当真。”
女子柳眉一竖,怒道:“我的话自然当真,你只管传话就是;你也应该替我把话传到,若他杀了我,你们也可拿到石猿血。”说话间,眼神温柔的凝眸着石猿,吓得石猿浑身哆嗦,只感觉有事发生。
韩闯摇摇头,道:“石猿血倒其次,我是问夫人,是否真要背负莫须有的冤屈。”目光闪烁,牢牢抓住她的视线。
女子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道:“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韩闯笑了,道:“您没想杀我,不是吗?”
是啊,女子从未想过杀掉韩闯,一个对找上门来的武者,都兴不起杀意的女子,又怎会想要杀掉自己的爱人,但赫连青石脸上的伤痕又是实实在在的。
女子叹了口气,道:“不用说了,事情都是老身做的,不用归咎于其他人。”
韩闯道:“您就忍心让赫连老先生恨错了人,一辈子沉浸痛苦之中吗?”
女子眼眶发红,半晌才说道:“他也不算恨错人,这事、这事与我做的无异,就当是我做的吧。”
粉白相间的梅林中,女子的双眼泛起了闪闪冷光,玉脸被一种悲伤所笼罩。这悲伤,深的见骨;这悲伤,疼的钻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良久。
女子从悲伤的失神中,挣脱出来,悸声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告诉他找我报仇,石猿血他会带回去的。”
韩闯无法不承认,女子此刻,眼中闪烁的悲伤,几乎令他,也跟着心碎,他明白,真正的悲伤是会传染的,传染到每一个见过它,感受过它的人的身上。
韩闯吐了口气道:“我会转告赫连先生你的话,但我同样会说明我看到的,和感觉到的,杀不杀你,就看他了。”
话一说完,他转身便离开。
斜阳、西风、一只纤细的小蛇,肩头的那点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却无法被忽视。
好比真相,好比——聂青青。
当韩闯回到石洞的时候,看到了一脸愤怒之色的聂青青,即便是生气的时候,她依旧很美,美的就像聂青青一样。
“为什么要打晕我!”聂青青说,声音颤抖。
韩闯看见在她在眼眶中,颤动的光芒,那是一种名叫泪花的东西。
这泪花——晶莹、剔透、悲伤。
韩闯没有说话,只是在聂青青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搂在怀里。
良久、良久。
韩闯终于开口:“对不起。”
泪水终于如同落下,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宣泄出来,聂青青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胸口上。
而韩闯——脸上始终带着淡然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韩小子,一看你就没成功吧,石猿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韩闯拨开聂青青,在她耳边耳语安慰了一番,转头说道:“赫连老头,有人我转告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你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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