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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闯取得首胜的直接结果,在第二天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云州公子哥们开出的盘口中,他的赔率骤降,紧跟着韩家韩馥儿,排名第五。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赌徒,都开始正视韩闯这个韩家嫡长子,或许他们依旧不认为韩闯能够夺冠,但毫无疑问,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认可。
他的第二个对手是林家一名名叫林润之的旁支,瘦瘦小小,看起来弱不经风,武魂居然是一直柳条。
他上场后试图利用柳条将韩闯缠住,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悲剧的
——韩闯用虎拳将柳条撕成了碎片,然后一脚将林润之踢下了擂台,用的是柔力,没有伤人,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嗜血的屠夫。
“闯哥哥,太棒了!”
刚走下擂台,韩馥儿就迎了上来,她眉眼带笑,腰间的红绸带随风飘扬。
韩闯笑道:“你不也战胜了自己的对手吗?我们同样都是两胜,我有什么好棒的。”
韩馥儿挤进韩闯怀里,仰着嘴,说道:“你第一轮胜的可是林强,第二轮的林润之也非泛泛之辈。我胜的两个只是炮灰,怎么一样?”
话说的没错,林家为了给韩家嫡长子一些特殊照顾,所以上来就安排了两个硬茬,结果——
韩闯刚想谦虚两句,突然感觉一道森冷之气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冷面年轻人拎着一把生锈的钢刀经过。
“让一让。”那年轻人说道,嘴皮几乎没有抽动。
“哦,不好意思。”韩闯赶忙让开,目光跟着那背影走动。
“他是谁?”韩闯问。
韩馥儿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到背影,摇摇头,道:“不认识,可能是林家的旁支吧,每次年会都会有些偏远的旁支来参加,这种人我韩家也是有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韩闯笑道,便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让开!麻烦让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支担架而过,韩闯目光一扫,担架上躺着一人,眉毛上凝着厚厚的白霜,脸色和嘴唇格外苍白,就像失血过多一样,这个人韩闯还认识,正是在他讲演时第一个附和他的韩过。
担架很快被抬进了韩家休息室,门口正围了一圈人,韩闯急忙过去拨开一人问道:“韩过怎么了?”
那人一脸恨恨的回答:“林跃在擂台上打伤了韩过,大长老正在为他治疗,不过可能——”眼睛里流露出忧伤的痕迹。
即便不用言语,韩闯也懂得这个眼神的意义,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我去看看吧。”
拨开人群,韩闯走进休息室,韩过躺在病床上,脸色异样苍白,肩膀上的皮肉翻卷,隐隐泛白;韩闯一眼就认出,这是寒霜白虎造成的撕裂伤加冻伤,寒霜白虎的寒气顺着伤口深入了韩过的经脉中,便是治好了,以后也可能无法习武。
韩闯看了一眼正在替韩过推宫过血的韩庄北,悄声问道:“他怎么样?”
韩庄北看了一眼韩闯,自从韩闯替韩家赢得了第一场比试之后,韩庄北对他的态度就大为好转。
“不是很妙,林跃没有手下留情。”韩庄北脸上露出狠狠的神色,“韩过已经失去战斗力,可林家的那小子依旧将寒气打入他体内,我想阻拦,却已经晚了。”他摇摇头,语气悲痛的道:“除非能除去韩过体内的寒气,不然就算治好了,以后也无法习武。”
“让我来试试吧。”韩闯说。
“你?”韩庄北脸上露出不确信的神情,下意识就想拒绝;但一想到韩闯回到家族后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神奇,拒绝的话语就被咽在了喉咙里。
“好吧,你来看看。”他让开身位。
韩闯来到韩过身边,看着这个年轻人肩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林跃是吗?你最好别遇上我!”身下暗暗握紧了拳头。
深吸一口气,平复掉内心的怒火,韩闯右手搭在韩过的手腕处,一道真气缓缓探入韩过身体。
韩过体内倒是没受到震荡伤害,但所有经脉内壁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影响着经脉的舒张与收缩。有些这些寒气的存在,经脉细如葱管,真气根本无法运行全身,情况真如韩庄北所说的一样,便医好了外伤,今后也无法修炼武技。
“怎么样?”韩庄北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韩闯的脸色,见他皱紧眉头,忍住问了一句。
韩闯小声回答:“我试试吧,也许会有办法。”握住韩过手掌,指按合谷、阳溪两窍穴,默运吞噬武魂,在吸力的牵引下,原本静若死水的寒气,瞬间找到了倾泻口,源源不断的灌入韩闯体内。
韩庄北虽不知韩闯用了什么法子,但见韩过面颊逐渐红润起来,心头自然一喜,刚想说两句恭维的话,却见韩闯口吐寒气,面若白纸,唇似金箔,身体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韩闯?”
惊异之中,韩庄北就像输送真气给韩闯,可普一触即韩闯后背,便闪电似的弹开,摊开手掌一看,掌心处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丝丝的冒着白烟。
正当韩庄北不知所措之际,却见韩闯面上逐渐恢复血色,表情也自然了许多,如果说方才还像是痛苦的话,现在便像是一种享受。
享受?很奇怪的词汇,但韩庄北却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形容韩闯此刻的表情。又过了半晌,韩闯幽幽的睁开眼,眼睛里利芒一闪而过。
“你没事情吧,韩闯?”韩庄北探声问道。
韩闯转头一笑,回道:“小问题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冰霜狮子的寒气确实给韩闯带来了一定的困扰:易筋五拳虽然无五行之分,但也属于阳脉拳法,早已将韩闯自身真气同化成了阳性真气;而寒霜白虎的寒气则是最精粹的阴性真气。
骤然入体,引起了体内真气自然相抗,这让韩闯始料未及;但吞噬武魂又一次起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它神奇的将阴阳两种真气合二为一,形成了一种似阴非阴,似阳非阳的真气,虽无属性,却同时具备了两种属性的优点。
韩闯忍不住一笑,心想:“若是林跃知道,自己下重手输入韩过体内的真气,却被吸去,还助我成就了阴阳真气,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虽然林跃为他带来了无边的好处,但他决不会在擂台上手下留情。
“林跃,你是怎么对付我韩家子弟的,我就怎么对付你!”韩闯面颊上,浮现出一抹森冷的微笑。
便在这时,休息室的布帘被拉开,韩馥儿从外进来,喊道:“闯哥哥,该你上场了。”
韩闯笑道:“对手是谁?不会又是林家的吧。”
韩馥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道:“还真是林家的一个旁支,就是刚才从你身边走过的那名刀客,居然战胜了他们林家五虎中的林东,真是不可思议。”
“哦?原来是个不听话的林家人。”韩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族年会虽是个人比赛,但却有个默认的潜规则,若是同家之人相遇,则力保之前商定的种子选手出现,林东贵为林家五虎,自然是林家内定的种子,却不想被一个旁支击败。
韩闯忍不住调侃道:“这下林东华的脸一定气得就跟猪肝一样。”
韩馥儿和韩庄北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刻钟过后,韩闯站在擂台上,与对面那个名叫林平的对手遥遥相望,他这才看清楚对手的全貌。
林平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乌黑的散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仅有一缕扎眼的白发吹在额前;手中握着一柄生锈的钢刀,刀刃向下,轻杵着地面;视线茫然空虚,仿佛遥望着远方的天际;面色冷峻,仿佛没有感情。
韩闯能清楚感觉到对手的强大:站在擂台边角,默不作声,看似平平无奇,却如同一柄藏在匣子中的,锋利无比的刀。
对于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对手,他不敢大意。
“你很强,但赢得会是我。”他说。
“你也很强,但我不会输。”林平回答。
两人的对话丝毫不带烟火气,就像两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台下的观众有些不乐意了,他们被两族年会的激烈所打斗,无论是林跃、林枫、林绛雪、还是韩馥儿和韩闯,在前两场比赛中,都以摧古拉朽的姿态战胜对手。
便普通的选手之间,也战的有声有色,然而场中的两人,却足足静立了有一分钟,没有出手。
场边,刚刚结束比试的林跃来到林绛雪身边,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的两人,“那就是上一轮战胜林东的刀客吗?”
林平使刀,所有人都知道,但没人见过他的武魂,强如林东也无法逼他使出武魂,这样一个突出出现的,强大而神秘的敌人,自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林绛雪喃喃道:“他很强,击败林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想到林家旁支中还藏着如此高手。”
林跃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悄声道:“比你还强?”
林绛雪摇摇头,回答:“不,他不是我的对手。”语气平静,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那比他呢?”林跃用下巴指了指站在远处,闭目而立的林枫,自从比赛开始,他一直这样闭着眼睛,还没有一个对手能让他睁眼迎敌。
“不知道,或许林枫能胜。”林绛雪淡淡的说。
还有一句话,林绛雪没有说出来:若是擂台比试,林枫或许会胜;但若生死相决,林枫必死。
她在林平身上感觉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死气,就像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士兵一样。
“他才二十岁左右,不可能经历过这么多死亡,一定是武魂的原因。”林绛雪心里暗道,同时目光投向了擂台另一边的那个年轻人。
这两天,只要韩闯走上擂台,她的目光就没有流泻到旁人身上,这个男人身上,充斥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引诱着女人去探究,去思考。
林绛雪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却明白,她的武道已经陷入一种障,想要越过这种障,唯一的办法就是忘掉那个男人。
“忘记了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他。”林绛雪轻声呓语。
“你说什么?”林跃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没什么。”林绛雪云淡风轻的回答,“看比武吧,他们就快动手了。”
擂台之上,林平缓缓的擎起了自己的刀,一柄生锈的、沉重的钢刀,如他的外表一样,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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