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解除,气氛也顿时愉悦了许多。
慕寒轻笑道:“素忆其实心软得很,从前她就最宠尽欢,不过也能理解,这尼姑一样的女人身边总算有了个男人为伴,只可惜唯一的男人都下山去了,她到底耐不住寂寞。”
“你这老不死的,闭嘴!”九姑姑羞恼地瞪起一双媚眼,两靥胭脂更红。
“你这丫头,当着柳公子和欧阳少主的面,好歹也要叫我一声师兄吧。”慕寒轻柔笑依旧,对于他的造次无礼只当玩笑。
“哼!”九姑姑誓要扳回一局,反唇相讥道:“你呢?当初你偏要尽欢去你们重蝶派,说什么这孩子长得好,练你们本派武功定能大有建树。这长相和武功有何干系?若不是我执意留他,到了你那儿保不齐就成了和岚岳一样的男宠!”
一听这话,萧尽欢和欧阳醉都差点儿一口酒喷出来。柳临风更是忍俊不禁。
慕寒轻只是笑得不以为然:“素忆,你这辈子怕是真要嫁不出去了。”
欧阳醉或许连自己都想像不到,他还能有机会同慕寒轻同桌共饮。堂堂慕家掌门可并非想见就能见到的。
萧尽欢心中诸多疑问,这些天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来,这回巴不得马上把事情搞个清楚。
“那个……姑姑,慕掌门,您们都是前辈,见多识广。我与欧阳少主上次在林中遇袭,诸多疑点实在是想不通。”
欧阳醉一旁附和道:“对对,我也正要问二位呢。”
萧尽欢问道:“那天晚上我们听到阵阵天籁琴音,可是我听了只觉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头晕脑胀,那到底是什么稀奇的曲子?还是哪门绝世武功?”
“那琴声你听会浑身难受,欧阳少主呢?”慕寒轻问道。
欧阳醉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慕寒轻神色微有惊讶,却又马上平复下来:“看不出你有那么高深的内功。”
“我也奇怪了,怎么我就没事儿呢。”欧阳醉自犯嘀咕。
九姑姑凝住眉,语气亦有些凝重道:“你们听见的那个琴音是紫魂琴发出来的,但我也只是听说过武林之中有这么一件奇异的兵器,可从不曾见过。”
慕寒轻抬起凤眼,是一片海一般深邃的青蓝。
“那是紫魂琴,天下只有一人能够驾驭,是悬情宫的四大护法之一。”
四大护法,这又是一个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的新名词。
九姑姑神情有些顾虑,犹豫着看向慕寒轻:“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
“听说过悬情宫吗。”
慕寒轻指背抵着下颚,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两人皆是一阵摇头。柳临风始终默默听着,他隐约记起,尚云亭死在重蝶派的那天晚上,在慕寒轻的口中听过这三个字。
九姑姑正色道:“你们这个辈分的应该是没听过的了,这个门派已经从武林销声匿迹许多年了。”
“是什么样的门派?”欧阳醉顿时来了兴致,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是邪派。”慕寒轻淡然道。
“以前听说过江湖上曾经有邪派兴风作浪,滥杀无辜,原来就是悬情宫么?”萧尽欢道。
“当年三大门派还未成三足鼎立之势时,悬情宫曾一度称霸武林,因为他们杀人手段残忍,喋血无情又善用许多幻术这类旁门左道的武功,所以当时江湖上的人都称其为邪派。”九姑姑道。
“那后来怎么消失了呢?”欧阳醉如同听得正是津津有味。慕寒轻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眸,蓦地问道:“这些事,你父亲从不曾与你提过么?”
“没有啊,他虽然告诉我不少江湖上的事,但这个什么悬情宫的,我一个字都没听他提过。”欧阳醉一脸懵懂。
慕寒轻眸子微有黯然,他沉默片刻,方道:“其实在江湖之中,若想当武林至尊,天下第一,自然免不了杀人。悬情宫的动机也是如此,只是他们总喜欢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不留退路。”
亦正亦邪,才是江湖。
“二十多年前,有两个年轻人向悬情宫宫主宣战,当时此事震惊武林,本以为这两人是必死无疑的,谁知,竟然赢了。”慕寒轻声色清寒,似是在冷笑着。
“真的?那两个人一定很厉害吧?”欧阳醉崇拜的眼神问道。
慕寒轻没有回答他,只接着道:“后来,悬情宫从此隐退江湖,这个从前让人听着闻风丧胆的名字,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黯淡了。”
一直沉默的柳临风开口问道:“那悬情宫的人为什么要找他们两个的麻烦?”
慕寒轻注视着柳临风清澈的眉眼:“不知道,包括上次为什么杀尚云亭,我亦不知道。”
柳临风一怔,眼前立刻浮现出那晚尚云亭恐怖而血腥的死相,
“尚云亭也是他们杀的?太残忍了,连心都挖了出来!”欧阳醉惊得浑身一抖。
萧尽欢沉思道:“他们……难不成要重现江湖了?”
九姑姑看着慕寒轻,眼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与忧虑。
慕寒轻执起酒杯,端于唇边,依然是淡漠如水的神情,波澜不惊。
“该来的迟早会来,这是定数。”
……
悬情宫,相传在那里只生长着一种植物,就是彼岸花。
彼岸花相传绽放在黄泉路的两侧,美艳而妖娆,触目惊心的猩红色。那是悬情宫宫主最钟爱的景致,并以此花案作为门派的标志。
但是,这些不过是和传说一样虚无飘渺的东西。江湖上真正见过的人,怕是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如今宫主之位空悬,维护悬情宫的重任与使命,自然落在了四大护法身上。
这四人皆是身怀绝技,武功高深莫测。若与三大门派相抗衡起来,谁输谁赢,实在难下定论。
然,这一切,不过是众人凭空的想象与猜测,毕竟悬情宫已经消失二十多年,江山都已改朝换代,当年枭雄是否能重霸武林,谁都很难说。
但,没人希望他们回来。
谁也不想看见,喋血杀戮,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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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的伤已经痊愈,现在做任何动作都已无大碍。该是时候启程回杭州了。
正巧慕寒轻也要回去,便一路同行下山。
慕寒轻独自一人,身边竟没有一个弟子跟随,欧阳醉怪道:“慕掌门,您自己来的啊?岚岳公子也没跟您来?”
“本只是来和素忆下盘棋的,打算下完就回去。带那么多人干什么?”慕寒轻笑道。
欧阳醉心想这上了岁数的人就是不一样,喜欢清静,懒得摆架子和排场。
一路上,萧尽欢与柳临风话甚投机,谈笑风生,冷落欧阳醉在一旁干瞪眼,却无奈慕寒轻在身边,不好发怒,只得一脸怨气地憋闷着不说话。
慕寒轻笑道:“欧阳少主有所不知,你昏迷的那几日,可把这两位担心坏了,一路奔波不知受了多少苦,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人一身泥泞狼狈,乍一看还以为是丐帮的人来了呢。”
欧阳醉微低着脸,似乎是思忖着什么,没言语。
慕寒轻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他英俊如雕刻般的侧脸上,流淌着静谧的温柔。
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欧阳鸿,那如出一辙的气宇轩昂,数十年如一日。
心中怃然,五味杂陈。
他声音有些低落地问道:“你大概已经告诉你父亲了吧,宣战书的事。”
欧阳醉怔住,抬起头,定定看着慕寒轻微有忧郁的眼神。
“嗯,只是托门中的属下转达了,我爹去修行了,也不知几时回来。”
慕寒轻清冷一笑:“他还是老样子,练剑比什么都重要。”
欧阳醉犹豫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和我爹从前,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慕寒轻深看着他:“你说呢?”
“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觉得,您和我爹从前一定是莫逆之交。”欧阳醉表情极是认真。
“是知己。”慕寒轻磁性的声音此时绵软得仿佛飘荡着传入欧阳醉的耳畔,直入心底,“就像你和柳公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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