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花阁内,皇帝阴沉着脸,嘀咕一句:“郑黑子,满嘴胡说八道”
六郎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低声说:“郑叔,是侄儿的错,这事您别问了”
“汰,小六子,睡几个漂亮娘儿们不算啥,别跟你郑叔绕弯子,难不成那漂亮窑姐还是你湛泸营的人不成?”
花阁里的皇帝微笑了一下:“嗯,这么问倒是不错”
六郎沉默,“六子,你就别耍小聪明了,官家都知道了,你还是把湛泸营所有人的底细都说出来吧”:“郑叔,这个您就别问了,湛泸营的人都是江湖义士,他们身在草莽,心系百姓,这些人不喜皇权,不愿为官,他们干这些事实为了大宋百姓,却每每被皇上猜疑,甚至加以迫害,这些人都是我们汉人的精英,虽然不是大宋朝臣,他们却一样有屈子之节”
“小六,你可真笨啊,那些人和你非亲非故,你罩着他们干什么?让你爹一顿臭揍不说,说不定官家也怀疑你,我看啊,不如明天御审时给官家实话实说,把整个湛泸营交给官家,既显示了你的坦荡无私,也消除你爹的误会,岂不两全?”
六郎说:“郑叔,实不相瞒,不是我特意隐瞒湛泸营的组织,实在是这湛泸营乃江湖义士居多,他们不愿为官,要是交给陛下,怕是湛泸营也就解散了。。更何况,我不能看着他们遭受任何危险”
“得,既然这样,那小六子你郑叔也是从草莽之人登天的,不妨把组织名单交给郑叔如何?”
六郎一听这话,骤然警觉,心中懊悔,于是一言不发
花阁里皇上的脸色阴晴不定,正在这时,三皇子快步进来,俯着皇上耳边低声说:“父皇,刚才在御牢有人劫狱,武功极为高强,我们的大内高手五六个都身带重伤,可是贼人还是跑了,幸好犯人在这里,否则一准被他们劫跑
“岂有此理!”皇帝气呼呼地说了一句,“马上传旨给郑黑子,让他加紧盘问,尤其是那个班婕纾的下落”
“六郎,郑叔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郑印看看手里的字条,然后一脸苦恼地看着六郎:“皇上也有一般人马,专门打探大臣的动向,老早皇上就发现了,湛泸营只听你的。。。今天小六你交出湛泸宝剑就罢了,不交只怕你我都没好日子”
“王爷,我也实话实说,陛下想要杀掉不服节制的湛泸营成员,我不能眼看很多精英宝剑毁于一旦。。”
六郎停顿了一下:“王爷,您实在不应该淌这趟浑水。。。这样,王爷可否替我转奏陛下,让我和陛下面谈”
郑印跑进了水阁,六郎心中明白,原来皇帝也在这里,他心中踏实坦荡,反而心宽如海,坐在桌旁,仔细地吃起了饭菜,特别留意所有美味佳肴的滋味。。
皇帝伸手搀扶六郎起来,微笑:“延昭,湛泸营的事朕都知道,朕对他们的功绩十分赞赏,准备封赏他们,你把整个湛泸营的人员,联络直接交给朕如何,不经过别人的手,绝不会泄密。这样的好处多多,除了上面说的,我们君臣之间还可以互补猜疑,坦诚相见,你看如何?”
“陛下,湛泸营中有很多桀骜之人,只怕日后开罪陛下,尽管陛下雅量,但是一国之主,尊严还是要维护,到时怕陛下迫于情势,不得不治罪于他们,那时弄得君臣各受伤害,岂不误了大计?”
皇帝没料到六郎竟然如此说,心里愈发愤恨,冷笑:“延昭,这么说朕和湛泸营之间必须有你作为中介,只有你才能调动湛泸?”“陛下怀疑罪臣对大宋的衷心?”“那倒不是,只不过人是会变的,如果有一天,湛露营的人将黄袍加于你身,你的军队奉拥你为皇帝,你当如何?”皇帝双目中的光亮咄咄逼人。
“陛下,湛泸营的调动方式罪臣早就禀报皇上,这湛泸营不是杨景私人之物,是我大宋深入敌境的利剑,是我大宋子民安全幸福的盾牌。”“杨景,朕不跟你绕圈子,朕要的是他们的真实姓名,家谱族谱,这一帮江湖之人,自认为侠士,桀骜不驯,朕决不能不防范在先”
“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六郎脸色开始发白,皇帝冷笑:“朕就是要既用且疑,这些刁民若不加防范,他们会狼子野心,揭竿而起,这种例子还少么?”“陛下,如果国富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谁会铤而走险?”
皇帝目光死死盯住六郎:“杨景,朕问你,以你之才,远高于朕,难道你就不想坐在朕的位子上,登高一呼,万民敬仰,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辉煌?俯身四顾,美人趋之若鹜,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难道你不想?”
“陛下,罪臣惶恐,为君者,重德不重才,陛下以德服众,天下有才志士定愿为陛下所驱使,就像上古之尧舜,君王之道,乃为天下人谋福祉,劳心劳神,先百姓后自身,自然万民敬仰拥戴有加。。。如大禹先王,治水过家门而不入,此乃千古名君,国之标榜,陛下若效古之名君,不远之日,湛泸营众自己会拜服陛下脚下,任陛下所用,又何须杨景提交什么名谱?至于陛下所说,为君者,确实荣耀辉煌,乃一国之象征,可是并非人人慕此,杨景愿意游历山川,陶醉于山水,至于美人,天下美人杨景不羡,只拥知己红颜入怀,此生足矣”六郎明亮双睛和皇帝对视,双目中澄澈坦荡,如秋日溪水,浩瀚宽广,如大海汪洋
皇帝浑身发抖,却竭力不发作,冷笑连连:“杨景,朕不合你谈古论今,就问你一句,你交还是不交”
六郎默然。
忽然就听皇帝一拍书案,立刻从两厢冲出来一队御林军,手中刀枪把六郎围在中央,“来人,将犯人杨景上枷,押入三法司天牢候审”
有人拿了钥匙开了六郎手上的细手铐,粗暴地将他双手往上一抻,一面超过五十斤重的包了铜皮的头颈连手枷立刻架在肩上,随即丁丁当当几声槌子响,木枷被钉死。六郎十分顺从,没有一丝挣扎,甚至连辩解喊冤也没有。他微闭双目,任凭军兵摆布
看到六郎这副泰然自若的表情,皇帝的气不打一处来,冷淡地吩咐:“犯人要是想通了,再来禀报朕”说罢,拂袖而去,随即早有太监手拿拟好的圣旨高声宣读:“前靖远大将军杨景,屡次无令出击,滞留大辽多日,并与辽邦公主有染,朕慎刑宽典,恐内有原委,故着三法司审明情由,若属实有罪,则明正典刑,若情有可宥,亦当法外施恩。。。钦此”
六郎被带出郑印府里的水阁,由于带着五十斤重的大枷,又没了木杖的支持,六郎刚一站起,就一个趔趄,他双股上鞭上疼痛,难以迈步,只好靠着墙,一步一步地挪,终于押解的军兵不耐烦了,两个军兵,一左一右,将他拖出来。郑印带着家人伏跪在地,头也不敢抬,静默无声。
郑府门外停着一辆蒙着蓝布的马车,临上车前,六郎被命令张嘴,他缓缓睁开大眼睛,略带一丝笑意地看着这吼叫着的兵头::“我不会喊叫说话”“不喊也得带嚼子,这是规矩,你还以为你是大将军哪?你现在就是一只拉磨驴子都不如的牲口,快点,张嘴,别让爷爷捏掉你下巴”
一个枣木制成的玉米棒子样的东西横着塞进六郎上下牙齿之间,两边的绳子绕到颈后打个结又绕回脖子之前,一个死结锁在喉头下面,让戴上这戒具的人说话吞咽都不可能。
带棚马车急速驶进了三法司,这里已经严阵以待,刀枪林立中,六郎被拖下马车,押进一间签押房,让六郎惊讶的是,素有铁面之称的刑部尚书黄国臣正冷眼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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