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六郎如堕五里雾中,郡主轻声说:“昨天,叔皇问你可要什么,他说一定满足你。”“我。。。”六郎哑口无言,昨天看到伤兵伤势甚重,他心急如焚,早就忘记可以趁此机会来为自己和竹竹讨个办法。。“竹,我。。。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六郎急得满脸通红。郡主掏出一方丝帕,“六郎,你别急。。。我没有埋怨你,我们会有办法的。。记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依从你,跟着你。。。”六郎说不出话来,伸手拉住竹竹的手紧紧抱在胸前,竹竹脸色绯红,偷眼看看四周没人,才稍稍放心,幽幽地说:“六郎,你刚才说孟子的话。。。我知道你不在意荣华富贵,有个不情之问,六郎,你愿意与我隐居乡里,不再入朝为官么?”
六郎看着竹竹进退两难的表情,知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情不自禁把她搂入怀中,低声说:“竹,只要你喜欢,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何况区区辞官为民”郡主在六郎温暖的怀里,觉得就像到了一个避风港湾,十八年来,从没有觉得这么安全过,看惯了别人脸色行事,如今有人,而且是自己最爱的人说要为自己不惜一切。。竹竹觉得一阵眩晕。半晌,她挣扎出了六郎的臂弯,低着头说:“六郎,我也是,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官场险恶,我。。。担心你。。心地善良,对付不了那帮宵小,尤其是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六郎相当敏感,急忙问:“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难道还能有什么能分开我们?”“六郎。。。你有王小姐。。看杨老将军的脸色,我就知道。。。他不愿背离朋友之诺,这是大丈夫所为,我不要因为我,让你背上不孝之名。。何况。。”
“何况什么?”“六郎,不要因为我过多树敌。。。”
“竹竹,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六郎拉住郡主的手。。使劲摇着。
郡主用力挣脱六郎,扭身跑开。一头钻进凤辇,命令起驾回行宫。六郎呆呆地愣在当地,看着流星河水的浪花,心中暗下决心。“怎么了,小六,爹他们都走了。。你。。”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六郎的肩头,“四哥。。。”“小六,该撒手时就要撒手,唉,忠义节孝,古来难全。。。如今杨家在最困难的时候,你不能让爹爹再为你操心。。。”“最困难的时候?”“你觉得我们都升官升爵,是一帆风顺?唉,喜极则哀。。只怕我们杨家现在是在风口浪尖。。”
六郎四郎兄弟二人并辔而行,皎洁的月色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四哥,你还记得,当年也是我们两个,在灵山,第一次见到郡主。。”“当然记得。。。那时郡主才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敢私自逃婚,现在。。她变化了很多,你没觉得么?六弟?”“竹竹现在说话总是躲躲闪闪,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心事。。”“她是为了你啊。。。当年云娘。。进宫之前,也是这样。。”四郎声音低沉了下去。六郎不再说话,月夜下,两匹白马把仆人们甩得远远的,缓辔而行。。过了好一会儿。。四郎才说:“小六,你不在京城这一年多,关于郡主的流言蜚语有很多。。”“哦,他们说竹竹什么?”“闲话就不用说了,还不是笑话她。。。说她和公主追汴梁第一美男子,撬了公主的驸马,结果自己也被人甩了,十八岁了还没人要。。。”“岂有此理!”六郎愤怒地握紧拳头。四郎吓了一跳,还没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六弟如此失态。四郎微笑地轻轻用马鞭杆一敲六郎的肩膀:“六郎,不用这样。。市井传说罢了,郡主是什么样的人物。。前两天,科举贡试,今科状元广西王世则曾亲到南清宫送给翌祥郡主广西桂花一捧,并把他那首诗赠给郡主,蟾宫折桂,含义相当明显,满朝上下传为佳话”“
两江城踞凤凰头,街市繁华一水悠。
东去犀牛望明月,西来铁笔写新秋。
北驱九岭如奔马,南舞双狮滚绣球。
更得三星齐拱照,登临欲上揽银钩。
四哥,是这首九月初三日登两江城观新月口占么?”“你居然也会背?”四郎诧异地看着六郎“这么说,流浪在外,诗文也没有落下?”
“当朝状元公的诗作,怎么也要看看。。四哥,这么说王状元有意竹竹?”“岂止?大理小王子,还有。。还有当今圣上的三皇子,齐王元侃!”四郎看六郎脸色如常,便接着说:“那天郡主十八岁生日,他们各显神通。。。给足了郡主面子。据绿珠和五郎说,这都是皇帝皇后授意的。。据说是郡主十八岁了,再不行聘。。就丢了皇家脸面了。听宫里的公公说,皇上已经吩咐下来,未来三月之内,一定要为郡主办喜事!”
六郎好像没有听见四郎的话。。默默想心事。。
“靖远大将军!”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兄弟俩人的沉思。六郎定睛一看,原来是湛泸营的信使,以买卖皮毛为生的薛敢。“薛敢!是你!”六郎飞身下马,一个箭步上前,抱住薛敢双肩,狠狠一拳:“好久不见!”薛敢笑嘻嘻地,瞟了一眼四郎,大概觉得生人在场,没太放肆:“靖远大将军!六弟,你升官升得好快!”“胡扯!这个官是官家的,来得容易去得也快。。不提这个,你这只湛泸宝剑不在大辽,跑回来一定有事?”“当然,六弟,借一步说话。。”看到薛敢很谨慎,六郎赶紧说:“这是我四哥。。”薛敢恭敬施了一礼,却不变初衷,仍然将六郎拉到一边耳语:“六弟,潘美的儿子潘虎落在了长公主耶律玫古手里。。。我们湛泸营了解到,玫古那天装死金蚕脱壳,让她的丫头雅朵假意被俘,怕是来此实施反间之计。。六弟你要小心。”
皇帝微笑地喝着雪野松针茶,看着半跪半坐在地上的儿子元侃:“你看,朕已经给足了杨家面子和恩典,杨六郎现在怕是春风得意,还怕他不对朕感激涕零,交出湛泸营?至于翌祥那孩子,现在还搞不清杨景是否真对她有意思,要是对她淡了,皇儿你去寻得美人也未尝不可,只是,如果只有那小妮子才可以从杨景那里换出湛泸营,朕就不许你胡来!”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的碧蓝把蒙山的葱绿映照得更加青翠,蒙山脚下的官道两旁人山人海,贩夫走卒,车水马龙,都聚集着等着看皇帝钦赐的夸官仪式。忽然,人群像潮水般涌动起来,交头接耳声音不绝:“哪个是靖远大将军?哪个是襄国公?哪个是英轩侯?哪个是汴梁美男子?哪个是公主郡主争得头破血流的男人?”三郎四郎五郎在最前头,都是红色战袍,金盔金甲,马上微笑抱拳,后面两匹马上一黑袍一白袍两名青年将领,皮肤黑的咧着大嘴笑个不停,白袍将领似乎有些神不守舍,脸上静若止水,目光穿过重重人群,飘向远处一个兰棚四轮轻便马车,那马车很不起眼,就像某富商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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