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篮来回上下了二十余次,最后一回空篮子下来,柴郡主坐了进去,少顷,来到顶上,不等吊篮停稳,郡主就觉得双脚离地,被人腾空抱下了篮子。。郡主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坦然,她微微闭着眼睛,任由来人抱着她走了几丈。“殿下,恕在下不能远送了。。。少时会有护驾官兵到来,一路珍重,”
郡主怔怔地看着黑衣人,问道:“少侠高姓大名?”“敝姓严。。”“嗯,严少侠,可不可以烦劳你领本宫到那清凉飞瀑处,稍事休息”“这个。。。”
黑衣人放下了郡主,他站定脚步,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晨风吹动了他齐耳的蜷曲短发,面无表情的蜡黄脸色让人觉得此人如同一具僵尸。。。郡主倒退着走,一步一步地缓缓靠近碧水荡漾,飞花四溅的瀑布,那具‘僵尸’任何面部肌肉都是僵滞的,只有一双眸子,漆黑如夜,星光流动。。久久地凝视着郡主,贪婪地从她的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一步跟着一步,虽然迈得迟疑,到底还是慢慢地跟着她走。。
郡主一直来到飞瀑的边上,也停在那里,她抬头看看右侧山路上正驻足瞭望的皇帝数人,他们在招呼她跟上。。郡主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迷惑和伤心,凝视着‘僵尸’惨白的脸,已经被鲜血浸湿半边的中衣。。。
一阵马蹄声杂沓而来。。’袁’字旗号已经清晰可见,为首的将官有两名,一个是一身戎装的忻州团练使袁晞韧,另一个竟然是白衣白马银盔银枪的四郎杨延朗!皇帝君臣欢欣鼓舞,兴奋异常,连连招呼还在痴呆呆对望的郡主和黑衣人。。。
黑衣人望见援兵到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他摇晃着,顿时觉得身上多处痛彻心肺,他冷汗直冒,眼前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金色亮点。。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郡主亲自用手帕蘸着瀑布的水,擦洗黑衣人瘦肖的脸庞,皇帝以下,包括四郎在内,众官兵将郡主和那黑衣人围在中央。。。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目不转睛,因为他们看到了。。。
奇异的事情正在发生,黑衣人脸上掉下来一块一块的蜡泥。。。原来这黑衣人把蜡融化,添加了颜色,又做成了面膜敷在脸上进行易容!
郡主苦笑着摇头:“笨啊,你的易容术还不如我当年做的呢。。。”
说话间,已经洗净了脸上所有的蜡泥,一张棱角分明,充满着男性魅力的英俊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双眼紧闭,脸白如纸,仍可看出那傲人的坚毅与勇敢。
“延昭”“六郎”“小六”几个声音一起传出。。。皇帝一使眼色,立刻一名侍卫冲上前去,搜查了六郎的身体,从他的前胸衣襟内找到数把锋利短飞刀,一些类似梅花钉的暗器,还有一个青铜面具。。。
皇帝冷哼一声,斜睨着四郎:“四将军,令弟可真是性格怪逆,装神弄鬼地用面具,易容,这是何故?不会是你杨家的传统吧?
四郎还未答话,就听见郡主竹竹冷冷地说:“皇叔,刚才您曾经说过要赐予救驾之人一个恩旨,满足他的平生所愿,不是吗?”皇帝点点头,“只要延昭索要的,朕都可考量,若是可以满足,朕定当满足他”
郡主俯下身去,轻轻摇晃六郎:“六郎,你醒醒,陛下答应咱们了”最后一句话说的轻而又轻,几近耳语,似乎只有六郎能够听到。。。
六郎没有像众人期盼的那样立刻醒来,他沉沉地睡着,似乎很累很累,看看天色,袁曦韧对四郎和皇帝说:“陛下,咱们回州衙吧”四郎接口“陛下,臣奉命探营,阻挡拓跋羽翰大军,臣观其阵,果然此人带兵有方,能征惯战。。。我们。。八王那里。。拓跋要是强攻抱佛岩,恐怕凶多吉少。。。”“不妨,皇侄那里还有两位杨家少将军。。朕希望今天就赶回京城。。。”说罢,皇帝瞧瞧还在痴迷地期待六郎醒来的郡主,心里很不耐烦,脸上却微笑着说:“皇侄女,让他随朕一起回京,今日救驾之功,朕日后必然会封赏”说着,双目看向一旁的杨四郎。见此光景,潘豹立刻说道:“陛下已经受了重伤,还没有吊床享用,这杨六少爷人事不省,看来少不得你我众人背着他走了”说罢,回头看着也挂了彩的曹玮。
曹玮心下不满,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四郎说:“陛下,让为臣留下照看六弟,不必着急带他同行,陛下速速启程回京才是”皇上点点头说:“那倒也是,只不过四将军你是我们这里少数几个不带伤的,你看。。。”说着,用手指指那些盔甲零落,衣衫不整的御林军侍卫们。四郎已经明白皇帝的意思,咬咬牙说:“那好吧,臣把六弟背到那边一处幽谷,那里有个瀑布,还有个小山洞,臣把他先安置在那里,留些干粮。待为臣护送圣驾回京后,再来接他”皇帝笑着说:“嗯,杨家将忠勇爱国,以国为重,家为轻,天下为重,私情为轻,朕有此贤臣良将,真乃我大宋之福”四郎不便说话,沉默不语。潘曹等人亦不执一词。袁曦韧见冷场,急忙说道:“那,陛下您快起驾吧”接着又回头对四郎说:“四将军,您赶紧安顿好六公子,然后去保护圣驾,请你告诉下官他的藏身所在,下官会派人来接他倒忻州团练府暂住。。”四郎抱拳称谢。
一旁的柴郡主本想说,留下看护六郎,可是看到皇帝铁青着脸,身上带着箭伤和血迹,她知道说了也没用,暗暗下了决心,当时不动声色,只是躲在人后,静等良机。。。
又是傍晚了,小小的篝火在飞瀑上映着跳动的影子,照得六郎苍白的面容忽明忽暗。。郡主竹竹没有随皇帝等人一起撤回京城,而是留在了原地,守着昏睡着的六郎,尽管这样做很有暴露给拓跋部的危险。。。
六郎出了很多的冷汗,体温却不断攀升,郡主把身上所有的汗巾丝帕全都掏了出来,蘸了冰凉的瀑布山泉,一条条敷在他的额上。。。
“竹竹。。。”六郎的梦呓让郡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额头看到脚底,又从脚底看到额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该给六郎裹伤,他虽然自己用力拔出了射在身上的两只雕零箭,但是没有仔细包扎止血,加上匆忙间,拔除的箭头把肌肉撕裂了两道不小的口子,此刻红肿的厉害,不断地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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