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那就是去年春天台州大捷的英雄,上次他入城见驾我就想看他,不愧是大宋美男子,不光是漂亮,那份英奇伟岸才叫真男人,哪象好多漂亮小子,一脸娘儿们样。。”“妹子,你不是迷上他了吧?这人可是貌似潘安,心如蛇蝎,连通家之好的未婚妻他都敢害!”两个青年少妇的身后,站着一个比她们都高半头的男人,一身皮毛冬装,看上去是北方来的,操着麟州口音问道:“嗨,俺问一下,这位姐姐,哪个是狼心狗肺的杨延昭啊?皇上为什么不砍了他?”
“你这个小哥,嘴里得积点德,杨六郎从台州夺回来的粮食比南城粮仓多几倍,用得是一千老弱残兵,赢得是五万辽人和南唐的精锐!这个功劳皇上还没赏呢,又在汴梁保卫战中,独挑大梁,保得咱皇上和汴梁两百多万老百姓免受涂炭,这是救驾大功!纵然小有过失,你们也不该这么对待他,人要厚道,不能因为今年少吃两碗粳米,就把国家的栋梁当成朽木来折腾!”说话的是个两鬓白霜,胡须花白的老者。。
“哼,他想杀了未婚妻全家,这个罪还不够大?皇上可是够向着他的”穿皮毛冬装的青年男人说,“这位小哥,你怕是外省人吧,难怪不知道,其实今天皇上廷杖杨景,也就是点到为止,前两个呢,向辽人讨饶,这是死罪,皇上真想杀了他们,可是他们是皇亲国戚,又是从龙老臣之后,杀了不好说话,就用廷杖,打死打不死就看他们的命了,不过,潘太师,潘娘娘,傅太尉,容娘娘的银子已经流水般地使了个遍!上到监刑官,下到狱卒,行刑的打手,看刑场的御林军,甚至这大理寺到刑场一路上的店铺住户人家都得了赏钱。。诺,小的这还有二两银子呢。。那边棚子里还有他们专门请的太医来伺候着。估计是有惊无险。剩下的杨家老六,杨家可没人来打点,甚至家人都没来一个,人家要面子,这么难堪出丑的场面,人家不会来!”一个店掌柜模样的人说。“啊,看来这杨六郎今天会被立毙杖下了!”白胡子老者担心地问。。“不会,我听说,八王千岁也使了不少金银,更何况,今天揍他,说到头是皇上想为公主和皇后出气,其他的罪名都是虚的,可是杨景太有才了,文治武功,那在大宋没有第二人,皇上又舍不得杀了,就想羞辱他一番,教训他以后别那么清高孤傲,不把皇家放在眼里!”那个刚才说话的店掌柜又接着说:“这是我兄弟说的,他就是今天行刑狱卒之一,皇上传了密旨,打杨景只准打屁股,不许打别的地方,免得致命!”“啊,官官相护!”穿皮毛冬衣的青年愤然道,握紧了拳头。“唉,够可怜了,就算只打屁股,这大冬天的,褫衣受杖,还不得冻死?再说,当着这么多人,这脸面不丢到姥姥家去了,就算挨完打,要是我,就自己了断得了,没脸见人了”
狱卒推搡拖拉着三个被捆绑着的犯人,每人身上都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红墨勾圈了犯人的姓名。潘龙和傅丁奎已经瘫倒在地,两腿筛糠,迈不动步,由两侧膀大腰圆的两个刑卒架着往台上走,后面的六郎双腿被夹棍夹折,没及时对骨,长错了位,此刻也是行走不便,被两名看押他的人半搀半拖地弄上了刑台。。
台上树立三个门框样的木架子,三个犯人手脚被分别用铁铐固定在木框的四角,呈大字形,凛冽的北风吹着刑台上三个人,他们没有穿囚衣,只是身上围着从头到脚的一大块白布,那白布早就沾满了烂菜叶之类的污物,尤其是六郎身上,更是馊柿子,臭鸡蛋,烂土豆应有尽有。。一旁的御林军小头目在高声宣读圣旨,宣旨已毕,监刑官黄国臣扔下三只火签,冷冷喝道:“剥衣!”
六郎散乱的黑发不时被风吹起,露出剑眉下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表情的英俊脸孔。
左侧的潘龙和傅丁奎已经被剥下裹身白布,两人显然保养得太好了,浑身上下肥嘟嘟的白油脂肪包块,下垂的大肚子在寒风中颤抖,活像待宰的两头肥猪,传入耳膜的是他们哭爹喊娘的尖叫:“冷。。冷死人啊”
刑卒的手伸向六郎身上的蔽体白布,还没等撕扯,就听见一阵铁链子的叮当脆响,随即那个刑卒扑通一声跌坐在台边上,大家定睛一看,只见六郎手腕上鲜血淋漓,手中横握一条铁链,原来他拼用内力想挣脱束手的铁铐,生生把它们从钉着的木架上拽了下来,只是双腿骨折,无法用力,仍然被铐在架子上。。
御林军们冲上刑台把六郎团团围住,刀枪齐举,指向他的眉心。就在这时,台子下粉色的一团云雾忽地飘上刑台,当当当三声脆响,几个御林军手中的大刀已经落地,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粉衣小姑娘,手里一柄绣绒大刀,差不多有她一半的身高长,清光凛凛,寒气逼人。。小姑娘溜圆乌黑的眸子忽闪了两下,噗嗤笑出了声:“嘻嘻,什么御林军,都是摆设嘛!”正说着,突然身后六郎低低地声音说:“小姑娘,你快下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粉衣小女孩不满意地回头看了六郎一眼,仍然嘻笑着说:“嘿,我在帮你呀!”等她回过头来时,脸色却变了,只见一群监护刑场的御林军已经认弓搭箭,瞄准了粉衣小女孩,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六郎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各位军爷,请大家放了这位小姑娘,杨景照你们说的做就是”“杨景,这个扰乱行刑的是你什么人?公开抗旨,要带回去拷问”“军爷,她是我义妹,情急之下,有些冲动,还望看在她年幼无知,不要为难,千错万错,都算在我一人身上!”“那你。。不得违旨!你要是敢反抗一下,我等立刻射杀了她”御林军的头目说。正在这时,人群外一阵骚动,远处飞来一骑黑色战马,马上之人英姿勃发,一身黑衣,刑台下围观的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来,就见他双足一踏马镫,身子凌空而起,中间轻踩几个人的肩头借力,像一支威猛的雄鹰翩然落下,双脚稳稳钉在六郎的面前,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七少将军,啊,那是杨府七公子。。”“晤,少年英雄!”有认识的人纷纷说道。
六郎一见,立刻说:“小七,你下去”“六哥,你!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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