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微笑了:“我没有发烧。。四哥,这两个月来,经历很多,有空总在想,人生什么最重要?荣誉,面子,钱财,势力,还是亲人。。志向。。自由。。还有你最爱的女人。。。”
“六郎,哥知道你心里很苦,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什么时候,四哥总是爱你的,支持你的,男子汉,要有勇气。。有勇气面对任何事。。”
“有勇气面对任何事?”六郎默默地重复着。。
“六郎,人生有好多事是你控制不了的,好多时候你不被人们理解,甚至被人唾弃,被家人埋怨。。被冤枉甚至被错杀。。。”四郎谨慎地慢慢说
“四哥,我懂了,你不用说了,记得小时候曾读过汉武时期太史令的书。。现在想来,司马迁真是一个奇男子!”
“六郎,人生只有一次,好比走长路。。坑坑洼洼在所难免。。但不能因为眼前的坑洼就放弃远方的目标。。当年云娘仙逝,我曾经。。想到过。。随她。。而去。。。后来。。”
“四哥!果真是这样!”六郎高叫出声
被六郎吓了一跳,四郎奇怪地问:“怎么?”
“四哥,记得那一段时间我总是跟着你,形影不离,你烦也没办法,其实是爹。。爹让我跟着你。。他怕你想不开。。我还怀疑爹多心了。。没想到你还真是这样想的!”
一条席棚大船缓缓驶进荷花坞,船吃水很深,四个摇橹的粗壮汉子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木浆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声,冬日的汴梁很多河道都冻结了,这荷花坞因为和运粮漕河及黄河相连,是活水,所以依旧可以行船。。
一道狭窄的港湾内,枯黄的芦苇丛中,站着两个劲装男子,飘逸的黑发像武林中人喜欢的那样用一条布带在头顶扎紧,发缕散落在肩头,随风飞散。。。个子稍高的那个一身白袍,面如冠玉,俊秀儒雅,身边比他略矮半头的则肤色稍黑,浓眉大眼,笔直口方,看着率直干练。两人都腰悬宝剑,腰扎护身皮甲,双目紧盯着灰蒙晨曦中缓缓驶来的大船。。。
“站住,干什么的?”大船上的兵丁举着明晃晃的大刀问。
“孙老板的人?”儒雅的白衣男子轻声反问。
兵士斜楞着眼睛上下打量两个年轻公子,半晌才说:“小人眼拙,尊驾是?”
“枢密府”白衣青年淡淡地说。
“噢,潘二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是说好在荷花坞里的芦花荡接粮吗?我们奉傅龙将军将令押运到芦花荡贵府大少奶奶的娘家庄园,可没有说在这里就接货?”
“不错,你们不相信也罢,尽管去吧,我们回府就是”依旧平静如水的态度使船上的兵士心里发毛。
“不过,潘二公子,您老不能急,我们这船东西还要给好几位别的大人家的外宅和庄园送货,芦花荡在最里面,可能得麻烦您老多多包涵,跟着我们的船转几个圈子”
“不妨”白衣公子依旧不咸不淡地说。一纵身领着矮些的小子跃上船头,随手丢下一锭银元宝给守船兵士,那为首的兵士立刻笑逐颜开,点头哈腰,忙不迭地让两人进入船舱,奉茶让座。。
南清宫的银安殿,八王的眉头越皱越紧,沉声怒道:“翻了天了,身为国家大员,不顾及百姓死活,竟然私屯储粮,妄图奇货可居!”
垂首侍立在侧的四郎延朗冷静地说:“此次为臣只是探到了潘傅韦高四家,据兵士们闲聊中得知,还有不少高官置有别宅私产。他们的储粮都不在万担之下,而且均是以往年的平低价格从现在紧缺的京城粮仓中购进的”
“岂有此理!”八王愤怒地捶在小茶几上,震得茶杯茶碗乱响。
“备马,孤王即刻入宫见叔皇”
话音未落,银安殿后的纯丝帷幕一阵晃动,走出来一位绝代佳人,朝着八王略施一礼,停了停,又冲四郎微微颔首,然后急急地低声说:“对不起,王兄,小妹实在冒昧,只是事情紧急,既然汴京米荒已经真相大白,何不启奏陛下,赦了六郎,免受。。受。。羞辱?”
“嗯,为兄尽力而为,御妹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孤王要和四将军说些要事”八王说着,站起身来,从随从手中接过斗篷,快步出殿,并吩咐四郎:“延朗,你陪孤王走走,有话对你说”
八王和四郎并辔而行,与身后的护卫拉开一段距离,四郎想问八王要说什么,沉默半晌,八王才缓缓开口:“延朗,有些话当着郡主孤王不好说出口,甚至连杨老将军,杨夫人,孤王也不能说。”
四郎望望八王的脸色,没有接话。
“孤王最喜欢你和老六的沉稳。加上你和云娘有过。。孤王深信你能想明白。。”八王又停顿了一小会儿
四郎仍不作声,并不催促,静候下文。
“不管六郎是否造成京城米荒,是有功有过,他这顿廷杖是非挨不可。”八王转脸看向四郎。
四郎点点头:“因为六弟忤逆公主殿下?”
“不全是,最主要的是因为你六弟那身傲骨!”八王叹了口气“孤王原来以为延昭是个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一定是和其它名将之后一样,以君为天,看重功名,以大丈夫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为人生目的。抑或是想学古人,扩土扫北,封狼居胥!可是现在看来,孤王错了,六郎的心里装着不少世俗中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唉,这样的人,堪称不世出的枭雄,几百年也就出那么一两个,远如秦皇汉武。。近如孤的父皇!现在孤王也理解叔皇一点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作为一国之君,叔皇要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要是有定国安邦之才,自然锦上添花,但是他绝不想要一个有绝世才华,文韬武略都远胜于他的年轻枭雄!”
午朝门外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甚至两三里外的街巷酒肆也充满了人潮,冬天本来就是肃杀而缺少热闹的时候,寂寞的汴梁人便把今天当成了皇上请的堂会,一场好戏就要在午朝门开锣了
大理寺的签押房中,六郎闭着双眼,面色苍白但无表情,任凭差役折腾。。与旁边两个不断嚎叫求饶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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