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如血,三四千人的运粮大军安营扎寨,豫州徽州的百姓,地方官吏都早就听说杨延昭水淹南军,一千军卒平了南易萧五万大军,八十三船军粮完璧归赵的传奇故事,再加上皇上有圣旨传令各沿途地方官吏接应粮队,所以营寨还没扎好,就有成群的百姓壶浆担食,送到联营,地方团练使更是派了重兵站岗保护粮车。
一群小孩儿蹦蹦跳跳地唱着不知谁教的儿歌:“天台山,白马银枪白衣将;不畏难(南),一千五万弱胜强;精兵法,水淹七军奏绝响;吓鬼神,孤身劝降胆色壮;天波府,英才唯有杨六郎!”
中军帐内,六郎喝了鸡汤,觉得精神好多了,已换回女装的梁俊平俏皮的冲着六郎一笑:“六哥,你听,天波府,英才唯有杨六郎!我太高兴了,终于有人知道这个早就正确无比的事实了!”
六郎皱了皱眉,向外看了看,“这是谁作的词,太夸张。请他们别唱。平妹,外面夕阳很美啊?”
一身紫衣的梁俊平扶着六郎从床上下来,温柔的替他披上绣着昂扬飞鹰的雪白战袍,轻声说:“六哥,想去看看夕阳吗?今天你刚好一点,就别出去了啊。”
六郎微笑不答,拉着俊平的小手出了大帐。
杨泰惶惶张张的跑过来说:“六少爷,那儿有一大帮百姓带着犒军之物要见你,说是要亲眼见见传说中的杨六将军,其中还有女人小孩,吵吵嚷嚷说要见见汴梁美男子。我拦也拦不住。”
六郎听了,冲梁俊平一笑:“平妹,看来我们不去看夕阳也不行了”。
杨泰会意,牵过了流云,六郎接过缰绳,翻身跃上马背,姿势飘逸优雅,只是牵动了一下左胸的伤口,令他不禁咬紧了下唇。
六郎伸出了右手,对着梁俊平微微俯身:“来啊,平妹,上来!”
梁俊平先是吃惊,羞涩,接着是兴奋,激动,略一犹豫,然后伸出小手,六郎咬着下唇,忍着疼痛,双膀一较力,把梁俊平提到马上坐在自己前面,然后用手一搂,梁俊平乖乖地缩进六郎怀里。六郎双腿轻夹流云的肚子,流云就象一片白云飘飞般奔跑起来。漫天红云下,晚风吹得六郎的白色战袍翩翩飘舞,梁俊平的紫色裙带轻轻飞扬。杨泰在一旁看傻了眼,只见如血的夕阳下,金色的晚霞中,白马疾弛,玉人成双。。。。。。
温暖的春风像轻柔的手细心的抚mo着梁俊平的脸颊,明显地,气候已经比一个月前出征时暖和多了。她靠在六郎的胸膛上,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流云不知什么时候放缓了脚步,的的鞑鞑的走着。多么惬意啊。不知什么时候,俊平就觉得身子呼的一下飘了起来,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被六郎托在两臂之中,从马上抱了下来。
俊平连忙挣扎着要下来,急急说到:“六哥,你快放下我,小心伤口。”
六郎轻轻放下她,牵着她的小手,走到一个山坡,一起坐在草地上。六郎的脸庞在夕阳的照射下,像一个铜雕,棱角分明,明亮的眼睛望着远处的青山,久久不语。
俊平忍不住了,问到:“六哥,你在想什么?”,
六郎不答。“六哥”见六郎沉默,俊平又怯怯的小声嘟囔:“我可不可以叫你六郎,或者昭郎?”
六郎低下头,看了看满面绯红的俊平:“平妹,我也想那样,可是现在还不可以。”
“为什么?”俊平听了此话,又羞又急。“我,我很丑,是吗?出身也贱。。。原本。。不该有这个奢望。。。”
“不,不,平妹,你可能算不上如花似玉,但在我眼里你的份量很重,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换你的。。。”六郎还没说完,嘴便被俊平堵住,“不能说这样的话!”六郎扳开她的小手,握在掌中:“平妹,你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孩子,只是我。。必须在能够把全部真心给你的时候,才能。。。。,”顿了顿,六郎接着说:“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订了妻子,尽管十多年来,一直也没她们家的确切消息,我爹还是不允再聘他人,王家对我家有再生大恩,我们的事,以后,才能。。。再谈。。否则,对你对王小姐,我都会十分愧疚。。。我打算一回京就请娘派人广发帖子,寻找王家,然后我会亲自负荆请罪,禀明情由,请王家大伯和王小姐原谅我悔约。王家是我家世交,王小姐今年十七岁,还是豆蔻年华,不难找到好人家的,我想,他们如果知道我们的事,不会为难我们的。平妹,我保证把这事办好。。。”
俊平听到这,心里像灌了蜜。“好吧,六哥,我们先兄妹相称。。。”
“平妹,你看那夕阳,多美啊”六郎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殷红的落日渐渐隐没在层峦群峰之中,五彩的光晕把一个个山头映得绚烂耀眼。。
“六哥。。”俊平盯着六郎英挺俊朗的侧影,欲言又止。。
“怎么,想说什么?”六郎没有侧头看她,只是握住俊平小手的左掌轻轻一捏,
“今天难得如此悠闲,又有美景相伴,小妹想听六哥吹笛子。。”
六郎没有答话,伸手入怀,掏出潇湘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曲调委婉悠扬。。是一首宫中乐府喜欢吹奏的“凤衔杯”。。
俊平听着听着,随着笛声小声哼唱起来,
“空庭昨夜秋风起,吹无尽,青愁几许?朱鸟衔环,相思望无际,横山断,重关翠。
锦书长,珠泪细,更难道,深情怎寄?辜负良辰美景,繁华地,任凭心憔悴!”
六郎听了一愣,忽然停止吹奏,扭头问道:“平妹,你怎么会唱这首小令?”
“我为什么不能会唱?”俊平调皮地歪着头看六郎。。
“这是我替八王府的歌伎们写的。。”
“是啊,我就是和八王府里的那些歌伎学的”俊平迟疑了一下,又说:“六哥,原来这首小令的作者是你!怎么写得这么悲凉,好似恋人永诀?”
“那时,正值我四哥和云娘的事。。。云娘新丧,我四哥也几乎撒手西归,写这首词时,心里一直想着四哥的境况。。。所以。。”
六郎叹息了一声。。。不自觉地握紧俊平的小手。
“六哥,我听说过的。。好悲惨。。我们绝不会。。像他们。。。是吧?”
“别胡思乱想,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四哥的悲哀在于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前朝公主。。而云娘。。的悲哀是生在末代皇家。。。”六郎轻拍俊平的手背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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