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前,焦急的五郎来回跺着步,猛然看见缓缓走过来的四郎,急忙迎了上去,“四哥,你没事吧,别太难过了!‘”四郎若有所思的看了五郎一眼,说:“你等我很久了?老法师都和你谈些什么?”五郎不知为何脸忽地红了,急急地转移了话题:“四哥,你看那是谁?”四郎这才注意到五郎身后还有一个人,竟是杨府的管家杨洪之子杨安。和六郎年纪相仿的杨安脸上还带着稚气,见了四郎,着急的说:“四少爷,赶快回京吧,夫人让我来送信,家里有很多大事,请二位少爷不要耽搁,立刻起程!”四郎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首先是前线有动静,二少爷不日离京,奔赴前线去支援大少爷。然后是六少爷突然被皇上派了差,让他前往江南去夺回那被掠的八十三船军粮。夫人一听这个旨意,差点没叫出声来,满朝上下谁不知那占山为王的南易萧是南唐遗将,骁勇善战,诡计多端,又勾结了海匪。如今盘踞在天台山,山高路险,朝廷几次派兵都大败而回,他已有约五万兵力。可朝廷只给了六少爷一千人马,说是精兵,结果潘美潘大人给拨的全是老弱残兵。如今听说汴梁守军的粮食也只够三个月,更不用说拨给边关了,各地征粮又因收成不好,十分不顺。所以这八十三船军粮必须在月内抢回。夫人本来要上奏皇上,请求多给兵卒,六少爷和老爷都拦着她。夫人让我速来找二位少爷回去商议,晚了,六少爷就走了!”听完这番话,四郎五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决尘而去。
一路上,四郎,五郎和杨安谁也顾不上讲话,快马加鞭,疾弛一夜,累得人困马乏,直到第二天正午,才将将赶到汴梁东门,四郎嘘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五郎紧跟自己,但杨安已落得不知去向。四郎笑笑对五郎说:“五弟,咱们下马等等杨安,他的马不如我们的快。”两人下马,思雪和舞墨都已是浑身是汗,象水洗的一样。四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五,昨天没工夫细问,老法师都对你说了什么?”“也没什么。。。。”五郎的脸又红了,磨磨蹭蹭地嚅喏着。四郎深黑的双睛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快说,老五,你算是杨家最老实厚道的,怎么也跟你四哥藏起闷儿了?你四哥的侠气仗义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说咱兄弟之间,能为你出头做任何事的,只有你四哥。”四郎特别加重了“任何”两字。
“你想啊,大哥,二哥,如果你是忠君报国,他们一定会回护你,如果是什么爹不容的事,他们第一个去告发你。三哥吗,你知道,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你六弟,是咱兄弟中有名的好好先生,谁也不得罪,不会坏你的事,也不见得帮你。小七,哦,还有小八,他们是漏斗嘴巴。只有你四哥喽,才是最可信任的!”四郎说罢,五郎竟听得连连点头:“是,四哥,你保证不会说出去?”“当然”“是。。是老恩师的一个女。。。女弟子,已到论媒的年龄,还待字闺中。。。他想。。。”“噢,明白了,她叫什么?”“叫。。。就是那骆家小姐。。叫骆...冰月。。。”“嘿嘿,这么说你去擂台比武招亲了?”“师命难违,没真打,只是随便过了几招,点到为止”“啊,输赢如何”“嗯,骆小姐的兵器十分厉害,是一条三丈长的白练,上面有银钩和银铃,都可以随意摘取,对付她很不易,小弟也只。。嗯。。堪堪打了个平手”“怪不得我后来进城时,人们纷纷议论说骆小姐已挑中了意中人!,五弟,她是个什么样的?。。。”
四郎还想接着逗逗五郎,突然一匹快马从城门里跑出,向他们飞奔过来:“四少爷,五少爷”马上是杨家的小厮杨参,到了近前,不及下马,就急急的说:“夫人让我来迎迎你们,快上马,跟我走吧。”四郎,五郎到了天波府,直奔正堂:父亲,母亲,三哥和七弟都在,愁眉苦脸,赛花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四郎一见,大吃一惊,忙问:“爹,娘,这是怎么了。”“六郎已经出发了”赛花抽泣着说。四郎松了一口气:“娘,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六弟什么时侯走的?”“一个时辰前,四郎,娘心里乱得很,我怕你六弟这一去凶多吉少。你没看见,那都是些什么兵丁,全是老弱病残。这个潘美也太歹毒了,他分明是想让六郎以卵击石!”“”你这是妇人的小鸡肚肠!”杨业火气冲冲地说。“怎么是我小鸡肚肠!明明是潘美因为儿子潘龙惨败给南易萧,丢了大宋的军粮,他怕别人立功,而显得他潘家无能。不管谁出征,他都是给老弱残兵,用心险恶,已经昭然若揭!”赛花气愤地道。“四郎,我本意是让你爹出马,就算朝廷不给精兵,我们的杨家军也是无人能敌,可是这个老糊涂,硬说什么皇上留他在朝中有要任,还说要是上书皇上,会让人觉得我们杨家子弟不愿涉险,不愿为朝廷分忧。就算是旁人这么说,那也没什么了不起,高王的儿子高平,呼延王的子嗣,还有他潘家的潘虎,潘豹不都缩在家中,又有哪个出来为国分忧?他们还都是有封赏,有职位的呢,我们的六郎还没出仕,那么年轻,你这个作爹的竟这么忍心!”赛花越说越气。“娘,您别太担心了,六弟是难得的帅才,我们众兄弟中,数他最为机敏,武艺怕也是第一,以他的能力,再大点的艰难,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四郎轻声宽慰母亲。五郎和七郎连连点头表示赞成。只有三郎冷哼一声说:“夜郎自大,静底之蛙!”,说完,拂袖离去。杨业望着三郎出去的背影,冲着赛花道:“看看,这就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儿子,长辈面前如此无礼。”
四郎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娘,这个南易萧是不是那南唐后主手下的南易轩南大将军之弟?南大将军曾坚决要求对抗宋军,而被后主听信谗言斩杀。”“这个,不很清楚,倒是他现在打着南唐的旗号,还说要攻克汴梁,救出故主。李煜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不知他还有什么故主可救。”四郎听完,立刻对父母说:“孩儿要马上出去一趟,六弟临走忘了带一样东西,我要赶紧追上他,给他送去!”“什么东西,这么急?”赛花问。“娘,时间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四郎话音刚落,人已出了门外,到马厩,牵出思雪,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落日的余晖把黄河的水和黄河两岸的人家都染成了金黄,已经和暖的春风轻轻地吹来阵阵晚饭的香气,缕缕炊烟把黄昏的河面漫成一片薄雾。一队士兵抬着几口大锅走到河边,准备支起来埋锅做饭。六郎坐在河岸边的一个小山丘上,细细地打量着这傍晚的美景。
第一次独自领兵,六郎格外的兴奋也格外的谨慎。详细地安排好了宿营的布置,偷得一分闲,他从行囊中掏出自己的心爱之物-潇湘短笛,准备吹一曲“如梦令”。刚刚吹了一阕,还未尽兴,一个清脆的有点象女人的声音愤怒的在背后响起:“好啊,小兵的宿营还没安排好,你这个“靖南安抚使”的闲情雅致到已经上来了。”六郎回头一看,是八王送他的‘礼物’--变相监军-梁俊平,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如何得到八王的如此赏识,竟然委以监军重任,而且还有个三十人的只听他调遣的“御林军”。六郎心里不是很高兴,心中暗想:八王还是不放心,暗中派人监视我。可是六郎是非常能克制的人,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满,也绝不会对八王发问。倒是八王在临别时忍不住问六郎:“老六,你不会对本王派给你的监军不满或发脾气吧,俊平年纪很小,本王想你们会合得来,所以才。。。不过你要保证他的绝对安全,别看他是本王的书童,但到底也是本王的亲近之人,你可不要耍天波府少爷的脾气噢!”
六郎想到这,微笑着声音和缓地对梁俊平说:“梁监军,有什么事吗?”
“你看,我这个小兵住在哪里?”六郎惊奇道:“怎么,你没帐篷?”“有,但是你为什么要挤进我的帐篷?”六郎不解地问:“咱俩是这支队伍的最高统帅,我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我们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帐篷,只能将就一下了,这是行军,又不是在府里。”六郎有点不满,心想:到这儿,你还摆王府的谱。
“当然不妥!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梁监军,莫非有什么嫌弃杨景的地方?行军在外,实在无法苛求住的条件,如不愿与杨景同住,只好请监军与您的侍卫住一起了。请监军见谅。”六郎强压着火气仍然温和的说。“你!真无理!,为什么不能让两队士兵合住,腾出一个帐篷呢?”梁俊平的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但脸色仍然正常。
“不行,一个带兵的人,不知道以兵为本,还谈什么决胜千里。士兵们已经是十人同住,再挤,他们还能休息好么?”“那,我从没和别人一起住过,有旁人在,我睡不着觉,你就不怕影响我的战斗力?”“监军大人,莫非你是故意难为杨景?士兵的帐篷已分派下去了,决不能动。梁监军,你要么与我同住,要么与你的近卫合住,请你自己决定!”六郎的语气平静,但措辞却无任何余地。他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侍书,就算是来自除了皇宫就是第一的八王府,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摆架子呀。
梁俊平的脸气得扭曲,脸上的胎记更显得扎眼,六郎直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可是奇怪的是,虽然梁俊平气得发抖,他的脸色却依然是白里透粉,仿佛没动任何情绪似的。两人正在僵持,一个探马跑了过来:“报,六将军,一个人白衣白马立在那边,声称要见您,还说是您的兄长。”梁俊平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探报都不会,他家那么多兄长,至少问一下是哪一个吧。”“这还用问,当然是四哥!梁监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知道我天波府七兄弟中,骑白马的只有四哥和我,还用再问吗?”六郎有意使梁俊平难堪一下。“快请四哥”。“哈。。不用请了,我已经来了,杨六将军的队伍旗帜鲜明,口令严谨,兵士进退有序,安营扎寨布防合理,果然是一代帅才,爹娘要是看见,少不得又要夸你了。六弟,可喜可贺!”四郎举起拳头,兑了六郎一下,算是招呼。“见过四哥”。六郎听到他平时最为佩服的四哥如此夸奖,心中高兴,帅气地一抱拳,身上披挂的亮银铁甲哗琅琅地响,风吹起雪白的战袍和背上的白色披风,衬着年轻俊美的脸庞和那对明亮如火的大眼睛,真是英武绝伦。梁俊平呆呆地看着这长相酷似的两兄弟,一个是玉树临风,热情如火,有一种大丈夫无所畏惧的气概,另一个是豪放洒脱,刚毅坚韧,有一种无人能比的耐力。看他们亲热的交谈,一时不知是听还是不听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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