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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衣立在高台上。眼神冷漠。盯着大宗师一言不发。
大宗师不知为何嘴角不寻常地动了动。将眼神避开。
洛白衣的眼神忽然变得痴痴的。
大宗师将眼睛一闭。道。“临战分神。未战已败。”
“谁胜谁败很重要么。”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砰”地一声。两人都已立于高台之心。一股气浪从两人周遭散发开來。
“我不会留情。”
分明是女声。
洛白衣心头一震。猛地被大宗师的掌劲震退数步。
洛无心和谢猗见状几乎同时要跑向前去。洛无心却沒有动。并将谢猗按住。“小猗。不可离开我。”
谢猗被洛无心发力一按。肩头猛地一沉。想到后果。不得已停住。扭头问道。“师父怎么了。”
洛无心也是疑惑。望着回过头來的谢猗。心道。“在小猗心中。白衣就是战无不胜的神话。”
想及此处。洛无心微微笑道。“洛大哥是在示弱。”
“噢。”谢猗转忧为乐。道。“我怎么沒想到呢。”
洛无心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台上两人已纠缠在一起。洛白衣空手对敌。不落下风;台下一阵阵气浪波及而來。观战众人不得不提功护体。
谢猗功力不到。单凭一己之力。自是难以抵住。不得已要洛无心护着。
洛无心护着谢猗的同时。忽觉一股暖流亦从自己的左掌心流向心房。侧头一笑。
输攻助力之人正是柯灵秀。
另一边。越歌诗忽道。“洛大哥好像认识那个人。”
剑灵烟道。“我担心的正是这里。”
越歌诗惑道。“担心什么。”
剑灵烟道。“白衣留情。对方不留情。”
越歌诗忽地一紧张。道。“那该如何是好。”
剑灵烟笑了笑。道。“静观其变。如果不得已。也顾不得许多。”
越歌诗“哼哼”地笑了一声。
交战的两人越战越快。已快得分不出谁是谁。
上官璇玑忽道。“父亲。洛大哥怎么还不出天器。”
千云罗接道。“白衣正在熟悉古狮镂的法门。现在安适虽然带着古狮镂。却也沒有用古狮镂加成自己的招式和功力。以目前的战况來看。白衣稍处于上风。安适毕竟会先使用兵器。”
上官镜皱了皱眉头。
上官璇玑却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千云罗不解。
上官璇玑补充道。“洛大哥处于上风不正好么。”
神九方凝视着高台上的两人。似在等待什么。
情势忽然一变。
观战诸人忽见从大宗师一双掌上飞出许多光芒。精神不由一凛。这些光芒如毒蛇一般向洛白衣涌去。看似杂乱无章。却条条攻向洛白衣的要害。
洛白衣倏然一退。铮然一声。天器赫然出鞘。
洛白衣的脸上也不知怎地就多了一张白色的面皮。
大宗师步步紧逼。却见洛白衣剑芒一劈。身影所至。皆是古狮镂气芒活路。大宗师不得已收回右手防守。左手攻势持续加催。洛白衣却已抓住大宗师右手回守之机。移形又是一劈。大宗师左手光束忽尔集聚。与劈來的刀光一撞。顿时一片惊爆和震动。
大宗师右手攻势又汹涌扑至。洛白衣移形格挡之间。忽觉左翼又有白芒涌來。急速凝气一鼓。用天器划出一层防护气波。飞出古狮镂气芒辖制。
洛白衣脱离古狮镂气芒追索。更不歇气。全身凝功。势要分出胜负。
大宗师见状即将双手古狮镂一交。收化转运。掌心凝住一团光气。
大宗师要运使的武学。乃是天下武学宗源凝合之招。。大宗式云罗檀掌。
洛白衣刀光剑影。忽已喷涌而下。与大宗师推出的光气一撞。破气疾走。又与大宗师迎面一击。
“砰。”
“乎。”
洛白衣与大宗师双双支撑不住。呕红一片。
天器尖锋已抵住大宗师喉咙。
“你败了。”
大宗师久久不语。似要认败。却凄惨一笑。猛地一掌拍向洛白衣。
洛白衣猝不及防。猛然后退。
大宗师抽身而遁。“我未死。便未败。你不杀我。就阻止不了我。”
洛白衣身形一闪。抢入天地窟。
天地窟随即隆隆合上。
“不好。”上官镜大喊一声不好。见上官璇玑疑惑。解释道。“外面空间巨大。白衣有余地从古狮镂的光龙里抽身。但洞窟里光暗不明。第一时间更新 大小不知。恐不利于白衣作战。”
因见洛白衣受了一掌。洛无心心中隐隐忧惧。表现出來却怕谢猗恐慌。只得忍着。
凌尺素却对川江夜小声道。“方才白衣也受伤了。这般拼耗下去。该如何是好。”
川江夜道。“不会有事的。”
“黑衣姐姐跟那个黑衣人走了。”谢猗忽道一声。说着即要去追。
洛无心拦道。“小猗。他们此时离开。只有好处。让他们去吧。”
黑衣男子急急而走。脑海里却是这样一段话:“我进入天地窟。你就离开。她再怎么想留下來问个清楚。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去不返。记住。留下來对她沒有好处。”
洞窟里灯火通明。打斗的两人并未停止。却无杀伤之意。洛白衣已将面具摘下。小心问道。“嫣儿。真的是你。”
名嫣与洛白衣对上一掌。退后一丈道。“讶异么。”
洛白衣道。“我想听你解释。”
名嫣道。“你会信么。”
洛白衣道。“我信。我都信。”
名嫣凄然一笑。“你信什么。我本來就是个坏人。我害了那么多人。第一时间更新 包括多海在内。我一直在骗你。你还信什么。”
洛白衣道。“我信你。”
名嫣一怔。
“我若不说呢。”
“我会等。”
名嫣将头一撇。道。“我到死都不说呢。”
洛白衣毅然道。“我会一直等。”
名嫣抬头一看。道。“你这又是何苦。”
洛白衣早已走近。“你真的打算一句话都不说么。”
名嫣道。“你早就知道了。”
洛白衣不答。
名嫣犹豫。终于道。“要看是什么话了。”
洛白衣猛地将名嫣抱住。“你还好么。”
名嫣一惊。一把推开洛白衣道。“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洛白衣道。“你也摘掉面具好么。”
名嫣将面具摘掉。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沒有了名夫人的雍容。去掉了老妆…看起來更年轻了。
洛白衣怔怔地望着名嫣。恍惚光阴流转。忽道。“我们很久就已见过面。”
名嫣避而不答。道。“你要问什么就快问。外面的人在等结果。”
洛白衣道。第一时间更新 “你真的姓白。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白安适。”名嫣快速说出三字。又道。“可我喜欢你…”
名嫣闭口。沒有继续说下去。
洛白衣道。“你跟冷花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名嫣道。“我的姑姑是花儿的母亲。你说呢。”
洛白衣恍然道。“你姑姑才是那名女尼。”
“是。”名嫣点头承认。幽幽又道。“我与姑姑相依为命。为了生计。姑姑迫不得已才出家。姑姑是一个情根未断的尼姑。与通缘相识相恋。却遭人陷害。
“通缘却又是个懦夫。敢做不敢当。若非他弃姑姑而去。姑姑也不会…那些畜生为让通缘负愧。竟生造姑姑难产的假象。又放出野狼咬伤花儿。然后引通缘前來。生造出一个幕后指使大宗师。终至让通缘死心塌地。”
名嫣忆及旧事。自己便说了这许多。
“你化身大宗师操弄那些人。就是为了替白姑姑报仇。”
名嫣一怔。道。“是。也不是。”
“还有什么原因。”
“变成大宗师的初衷自是为了报仇。他们死有余辜。第一时间更新 ”
“后來呢。”
“我爱你。”
洛白衣吃了一惊。却又莫名地觉得很感动。很煽情。
名嫣道。“我说我爱你。你信么。”
洛白衣道。“我信。可这…”
名嫣道。“你以为云天一隅一役单纯是因为报复他们才发动的么。”
洛白衣不敢问还因为什么。他早已隐隐约约感觉到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有关。而以前一直以來的负愧。原來不是空穴來风。
名嫣兀自述说。充满回忆的语言。让洛白衣跟着回到过去。“那时我汲汲营营。一心想着如何报仇。后來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天赋极为有限。我若指点他们进步。他们就会对我生出利用之心。我就可以利用他们的盘算。
“我在他们的阵营里安插暗樁。把吹烟安插到封刀天下。因为吹烟年纪最小。我也就担心得多一些。故而多次去看他。有一次…”名嫣竟笑了笑。“我看见了你。你也曾追出來寻我。你还记得么。”
洛白衣记忆翻涌。失声道。“那个姐姐。那个…就是你。”
名嫣笑着点点头。转而轻轻叹道。“我的人生就在这里转得面目全非。第一时间更新
“我甚至开始动摇。最终竟觉得自己愚不可及。但有前车之鉴。我担心你也一样沒有勇气。于是我又回到原來的布局。
“剑魔独孤是我唯一无法摆布的人。我曾经一直这么认为。但你出现之后。我就知道他也有弱点。你身上散发出來的天赋气质太吸引人了。唯缺少点拨。封刀天下的无伦刀式适合你。却因为不可捉摸的魔力而被封印。剑魔独孤便成为唯一可以点拨你的人。
“我知道他不像…他不会对不道义的事情袖手旁观。只要让正邪两派会聚云天一隅。他就一定会出面阻止。而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发觉你。
“事情在这里进行得很顺利。剑魔独孤性情难测。但仔细琢磨便知他本性良善。但我沒想到正道中人竟如此忌讳他。更沒想到你父亲竟这样爱你。爱到…
名嫣满怀遗恨道。“封刀天下所有的悲剧皆从刀神修炼魔刀开始…”
洛白衣想着曾经对师父也是充满偏见。不禁羞愧。又想着名嫣说担心自己沒有勇气。更是脊背发凉。惭愧不已。
名嫣又道。“我承认我怀有私心。在此时报仇之心虽淡了。却也觉得你父亲习练魔刀是他自己的选择。走火入魔也是他的报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我万万沒有想到…”
洛白衣截道。“如果父亲当初沒有…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名嫣凄然道。“我向來自负。直到知道你跟多海…我才意识到。。我错得离谱。错得愚不可及。错得可笑。”
洛白衣不明白名嫣话里的意思。
名嫣又道。“我自以为是。以为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敢作敢当。以为只有我才敢承受一种世俗所不认同的感情。以为你年轻。以为你也一样沒有勇气…
“我计划借助剑魔点拨让你蜕变。到时候再跟你说明。若无缘。我便走…但我错了。假若那天我就相信你。出來跟你挑明关系。是不是在那时便拥有了你。也沒有了后來所发生的一切。”
洛白衣心绪万千纷杂。。
一切果然跟自己有关。
洛白衣将名嫣拥入怀里。摇摇头道。“你沒有错。那时的我果真沒有你的勇气。”
名嫣问道。“你叫我姐姐。为什么沒有认出我。”
洛白衣回忆道。“那天我看见你。却很模糊。以致后來碰到无心。我竟以为无心就是你。后來又反倒是因为你跟无心气质相类而…”
洛白衣沒有继续下去。突然转道。“那天你见到我就认出我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会盯着我愣住。”
名嫣不否认。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洛白衣想起那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哀伤。“那一晚。我沒有想到你会那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冰肌如水、如月。一览无遗。无论如何看也不似一个二十岁少年人的母亲。你却还谎称自己是冷花儿的母亲。
“我有怀疑。却瞒着你。这连我都弄不明白。而你也盲目了。你竟也不去想。。如果我真的相信你是冷花儿的母亲。我怎会与你纠葛。那晚所有的事都表明我怀疑你了。可你为何也看不出來呢。”
名嫣并不作答。忽道。“你一直是怀疑。为什么今天就那么确认是我。”
洛白衣良久开口道。“不是今天。而是那天。嫣儿说自己是清白之身。”
名嫣顿时恍然。忽地满脸羞红。转过身去。
洛白衣问道。“你放下复仇之心之后。为什么还要押着水镜夫人呢。”
名嫣稍稍怔了怔。若无其事道。“因为放了她。上官镜就会出來破坏我的计划。
“那时你还被剑魔扣着。一出來又是一连串打击。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报仇和揪出幕后黑手这些事上。上官镜再出來搅和。什么都乱了。
“我不能让上官镜出來。不想再到后來。洛醒等人竟…我更不能原谅他们。也更不能让上官镜出來。他是一个你不在你想象之中的人。”
洛白衣想到千云罗的表现。又问道。“为何水镜夫人对你却似并无恨意。”
名嫣一笔带过道。“我跟她说了一些事。”
“天地双器是上官镜的手笔。你可知道。”
洛白衣笑道。“水镜先生跟我提到过。他说地器叫古狮镂。天器的名字却沒有告知。只说因故失去了。”
名嫣忙道。“天器本不叫天器。只是应剑魔要求铸造的一把神兵。后來地器也要应时而出。上官镜就取了‘百代之器。天地神兵’的名字。在我來硬取地器时。他告诉我地器叫‘古狮镂’。
“至于天器。上官镜虽神神秘秘。但他既说沒有名字。便是沒有。”
名嫣笑得轻松。以致于洛白衣不假思索。全都信了。
“那神楼主呢。他又是怎样一个人物。”
名嫣抿了抿嘴角。沒有直言。只是道。“神九方最好的朋友是太史神龙。他的秉性与剑魔极似。
“他帮助我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我佩服的五个人之一。可惜这五个人已死去了两个。”
“皆是因我而死。”
洛白衣怅然道。
“是因为我。”
名嫣却道。
“我们出去说清楚。”
“说的清楚么。”
“为何说不清楚。”洛白衣拉着名嫣道。“只要跟水镜先生说清楚就够了。何况水镜先生一定会理解的。
“待事情说清楚之后。水镜先生要怎么做。我求他…”
“不许求。”名嫣突然激动。甩开洛白衣道。“不许求。我不会跟他们任何人解释。我有错。甚至无法弥补。但我宁愿死。也不会低头求饶。”
洛白衣忽又拉住名嫣。“那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嫣儿。快跟我离开这里。”
名嫣拒绝道。“我可以走。你不能。你还有多海。还有那么多朋友。”
名嫣言罢转身。以表坚决。
名嫣见洛白衣久久不说话。静得可怕。回头一看。。洛白衣已昏死过去。脸色苍白。沒有一丝血色。
名嫣大慌。不觉大声唤道。“白衣。白衣。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白衣。”
名嫣情急之中。伸手探了探洛白衣的鼻息。不觉大喜。满脸却又是泪。
名嫣将洛白衣抱起。抬头看着一面石壁良久。石壁被一块很大的帷幕遮住。名嫣不无悲凉道。“本來想让你看看这石壁的。看來是不行了。”
忽然一声巨响。观战众人只看见半座雪峰塌落。一时愕然。
回过神來。洛无心飞步奔到塌落的雪峰前。傻傻立着。久久不知要做什么。突然一个身影急速窜出。真力充沛全身。将一块块碎石胡乱搬开。口中念念不休。“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是川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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