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七节脚掌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吴明心头了然,刚才因为心忧战场局势,他伤口没包扎好就冲了出去,现在流了那么多血,与敌人交战多时,他的体力已开始不支了。
刀枪相交,两个中西士兵见得吴明封住了自己舍命一击,只道这次肯定在劫难逃,那知对方却突露不支之态。顿时大喜过望,两人同时吼了一声,抡圆了大刀就朝吴明劈了过来。
出阵之前,左影曾叫吴明小心,因为以前也有九段高手没于战阵的先例。他当时听得这话,心头却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却觉得实乃至理名言。战场上人太多了,到处都充满凶险,就算是武者,也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在四处凶险的战场上,也可能受伤,甚至力竭。一旦陷入潮水般的敌人中,也可能被活活耗死。
周围其他人都和敌人混战在一起,无暇他顾,也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到了现在,只有拼命一搏了。刀风呼啸,两个中西士兵已一前一后朝吴明砍了过来,他右手长枪一转,顺势朝前面那士兵一枪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吴明只觉得枪杆一重,枪尖已经没入了对方的胸口,透体而过。那士兵睁大了双眼,死命的抓住了枪杆。吴明顺手一拉,又是一阵眩晕,竟然拉之不动,他不由大骇。这时候,另外一个士兵已然一刀朝他右手劈来。
这一刀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他心下不由得一寒,只道右手铁定报销。那知对方刀至中途,身子突的一震,手中的大刀也是一歪,软绵绵的砍到了枪杆上。吴明缓过劲来,猛地一咬牙,已然拔出长枪。一枪扎到了那士兵的肋下,“噗”的一声,枪尖如刺腐木,那士兵哼都没哼,只是痛得全身痉挛起来。
吴明怔了怔,现在才发觉这士兵背上正插着一支羽箭。
是杨易的箭。
他本来就是神箭手,见情势危急,就用弓箭替吴明解了围。吴明大为感激,正要说两句感谢的话,杨易已然舍了左影,带着两个士兵冲了过来。这时候,周围的亲兵见主将危急,也齐齐冲上,所有人一阵乱刺,逼退了中西士兵的反扑。
杨易跳下马,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吴明,对着旁边的祝玉虎怒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大人怎么会受伤的?”
他心忧统领伤势,言语间更是大不客气。祝玉虎面色一变,实在没料到平时温和无比的杨易这次火气竟这么大,他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吴明已然小声道:“别怪祝小将军,是刚才我被路容偷袭,被他在脚掌扎了一枪,没包扎好。”
听得吴明如此说,杨易连忙把吴明扶了下来,撕开布条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整个布条已快被鲜血浸湿了,而伤口处的鲜血仍在不停朝外直冒。他看了看,不由皱起了眉头道:“大人,你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对方武器上肯定有毒,你再不止血包扎,这血一直流下去,早晚会把人活活耗死。”
有毒么?不过这也不奇怪,许多武者都爱在自己武器上抹些作料。只是没想到,这路容好歹也是个七段高手,竟然也这么干。怪不得中了一枪后,麻痒难当,血也一直流个不停不说,身体也大为疲累,却是原来如此。
杨易没再多说,熟练的从怀里摸出一包金疮药,打开了,倒出一些粉末洒在伤口处。药粉一下,吴明只觉得脚掌处传来一股清凉之意,人顿时也精神了许多。忍不住问道:“好药,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灵的?”
杨易从内衣里撕下一块布条,小心为吴明包扎起来,闻言答道:“这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金疮药里,混了些止血药,另外再加了些寻常的解毒散。大概用对了路,所以才有如此奇效。”
吴明笑道:“这倒是个好东西,战场上凶险处处,大家都可能受伤。用这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每人准备一包备用,岂不很好。”
敌人这时候又发动了一轮冲锋,但都被边上的祝玉虎带人挡了回去。后边的骑兵源源不断的冲上来,这几百人终于抵挡不住,开始朝后面缓缓倒退。杨易抬头望了望前方,苦笑道:“那有那么容易的,药物混杂,反而会使药效降低,只有用仙鹤草做止血药,和其他两味药混在一起才能避免药效冲突,甚至效果更佳。”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接着道:“但这东西太珍贵了,传说只在西域的一些小国才有生长,运输极度不便,造价太高,要想大规模推广,谈何容易?”
“这样啊!”吴明遗憾地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杨易包扎得很仔细,至少比刚才吴明自己胡乱撕块布条对付要好得多。吴明站了起来,稍微走了两步试了试。这药果然不错,除了因流血过多而导致的脑子昏沉外,倒没其他不适之感。现在不但乏力之感尽去,连带着精神也好了许多。他上了马,举枪吼道:“弟兄们,前面就是敌人中军了,随我冲过去,活捉廖胜!”
现在敌人已退,左影那边有一群人护着,杨易就没再过去。他和祝玉虎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吴明,冲到了队伍的前排。敌人本就抵受不住,再经过他们这十几人一冲,顿时更为不堪。吴明现在被他们像粽子一样护在正中,连前面的战况都有点看不清楚,更别说杀敌了。正有点恼怒,左面喊杀声陡然清晰起来。抬头一看,就见到队伍左侧的敌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已然溃不成军。简飞扬带着一大群骑兵横冲直撞,撕破了对方的阻挠,朝中路汇合而来。
祝玉虎大喜过望,叫道:“简将军,这里,这里!”
他脸上虽波澜不惊,其实心底却大为忧虑。作为全军主将,吴明受伤的消息肯定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否则对军心士气都上一个致命打击。现在四面都是喊杀声,中路明显由夜袭变成了缠战。如果其他几路也像中路进攻一样陷入停顿,那就形势堪虞。但现在简飞扬也冲到了这里,证明左路敌人已然溃散,敌军败势已成。
简飞扬带着一大群骑兵从侧面吆喝着冲上,也不客气,一阵枪挑马踏。敌人本就在南汉铁骑的攻击下勉力支撑,终于抵挡不住,全线溃败。
冲散了这几百人,简飞扬拍马跑过来,大笑道:“大人,你还说怕我休息不好,拖队伍后腿,现在看来,你连我老简都不如……”他喋喋不休的正想再得瑟几句,一见吴明脸色,顿时吓了一大跳:“大人,你怎么了?”
吴明i了i有些发干的嘴唇,道:“没什么。”
杨易在旁边小声道:“大人受伤了。”
简飞扬怔了怔,问道:“怎么回事?”
话刚问出口,冲在前头的队伍突然顿了顿,一下停住了,惨叫声陡然多了起来。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冲上前去,简飞扬扭过头,又是怒声道:“怎么搞的?”
现在冲在最前面的反而是左影。果如吴明所料,他驾车冲锋,实在太过显眼。尽管有周围士兵的拼命保护,但他全身仍是血迹斑斑。听得简飞扬问话,他转过头,没好气地道:“怎么回事?前面敌人重兵拦路。”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吴明受伤的事,也有点恼怒众人畏缩不前。言语之间,更是很不不客气。简飞扬虽然嘴巴缺德,但对于真正的汉子,却是十分敬重。这次竟没还口,只是叫道:“所有人散开。”
听得他的命令,前方的士兵陡然分开,纷纷收马后退。现在营地四周都是喊杀不断,这块区域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在前面十来丈外,几十个僧人把一顶营帐团团围住,他们手拿齐眉棍,所有人长棍举,齐齐对外。
这又是什么情况?
吴明大为不解。按照进程,这里应该是敌人的中军位置,但怎么会出现僧人的?而且看样子,这些和尚还应该是波斯度神庙的武僧。他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简飞扬拍马上前,大声道:“众人听令,结冲锋枪阵,给我冲过去。”
听得他的命令,他带来的那群士兵大声道:“得令。”所有人都退到了百步开外,这已经是骑兵冲锋加速的最少距离。
“预备!”
随着简飞扬的喊声,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如一道蓄势待发的钢铁洪流,一股肃杀的气氛弥漫开来。
近卫营外营的一万五千多骑兵,虽然名义上是一个整体,但内部还是有所区别的。左忧属下的两千多嫡系,是原黑甲军改编而来,他们不但擅长骑战,而且水战也是好手,甚至连霹雳车的运用,也是十分娴熟,堪称精锐中的精锐。与之相对的,则是简飞扬的两千精骑,这两千骑兵原先只是陈建飞的亲卫队。他们上马就是优秀的骑士,下马的枪阵防守也是一绝。不过在马上用枪阵冲锋,吴明也是第一次见。
所有骑士长枪斜举,正待举枪冲锋时。对面营帐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慢着。”随着这一声喊,艾丝特和小碧从营帐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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