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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看他这样子.魏林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丁闲之好歹也是丁寿的后裔.这几年也算颇有薄名.我自然不是怀疑他.”
廖石嚼了两口梨.感觉不对味.又把渣悉数吐到桌子上:“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假的.”
“丁闲之说的自然是真的.但他看到的却是假象.我怀疑是南汉给我们套上的一个黑锅.”
他又在危言耸听了.廖石撇了撇嘴:“但小婿还是觉得.还是廖刚廖胜行刺的可能性为大.你不是说了么.刺杀不论成功与否.南汉肯定要对我们宣战.而我首当其冲.火并下來.那两个家伙不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魏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劝说廖石:“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南汉如此布置.反而大不正常.三路大军.傻子都能看出主攻方向是南版省.首当其冲的反而是廖刚了.”
廖石几下把嘴里的残核吐掉.畅声笑道:“那不正好了么.让廖刚那假仁假义的小子先和南汉拼命.最好來个两败俱伤.把廖胜也吸引过去.等他们都打累了.本公子就挥师南下.纵师东进.如此.不说整个中西.甚至南汉都是本公子的.哈哈哈哈.”
廖三公子这几年流连于美色.被梅姬一番侍弄下來.身体已经大为变形.不能说壮.只能用肥來形容了.他体态本就不好.此时一站起來.手舞足蹈的.倒和个小丑沒什么区别.尽管知道他这想法与自己平时教导不无关系.但魏林心头却起了一层寒意.还未与敌人交锋.这廖氏三兄弟依然是各怀鬼胎.这可不是好兆头.如果.廖总督现在能够出现.肯定能力挽狂澜吧.
只是.他也知道.这恐怕是妄想了.廖青这几年可说踪影全无.上次露面还是两年前.但也只是惊鸿一现而已.
他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反常.你想想.大公子目前还是名义上的继承人.实力也是最大.廖督不知所踪.他只会企求和南汉相安无事.安然度过这几年.以便顺利接手.而廖刚如果真导演了这起刺后案.肯定会如我们一样.想办法先和南汉通下气.但事实证明.他沒有这样做.这不是惹火烧身么……”
有句话魏林沒说.廖刚性格仁厚.刺杀太后.太过激烈.这种冒天下大不韪的事他肯定不会去做.思來想去.最可能做这种祸水西引之策的.反而是他这个老二廖石.中西十路都督.个个都是七段以上高手.其中有三个大地属性.而凑巧的是.这三兄弟一人占了一个.廖石属下.大地属性就自己一人.嫌疑最重的.就是自己.但魏林却清楚.他压根就沒离开过成州.如何去刺杀太后.
估计.另外两个廖家公子正咬牙切齿.直欲杀了我而后快吧.他苦笑了一声.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怔住了.这次刺后案.如果真是南汉一手策划.设这计策的人实在可怕.这个七段大地属性刺客一出.既找到了出兵的理由.还可令敌人自乱阵脚.胡乱猜疑.
廖石皱着眉头.大不耐烦地听魏林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聒噪.心下却想着晚上和梅姬如何颠鸾倒凤.那知对方却突地停了下來.他大为惊异.忖道:“这就完了.”
抬头一看.却见魏林脸色苍白如纸.顿时吓了一跳.满脑子的淫~秽思想跑了个干干净净.连忙走过去扶住魏林道:“岳父大人.你沒事吧.”虽不耐烦魏林的说教.但他也知道自己脑子迟钝.要沒这个七段岳父帮忙出主意.总揽大局.他廖石狗屁都不是.
这一下表现得倒是情切意切.见他如此.魏林的脸色稍霁.松了口气道:“沒事.顺过这口气就好了.公子能听老夫一言么.”
如此近的距离.廖石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无理.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请说.”
“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三兄弟斗得虽然厉害.但终究是一家人.而南汉中路军也就一万五千的样子.用现在的两万五千防守.也是绰绰有余.公子可以从留守盘贵的军队中.抽调出三万兵力.让孔都督带队前去支援廖刚……”
这什么馊主意.他话还沒说完.廖石已经一下跳开.大声道:“这怎么行.万一廖胜那小子來偷城怎么办.”
他的喉咙原本就很响.此时一急.脸红脖子粗的更象是在吵架.魏林大为着急.清了清嗓子.正要又一五一十的分析一番.让这位二公子接受自己意见.帐外那亲兵又叫了起來:“二公子.”
廖石现在一肚皮的火.闻言怒声道:“叫.叫.叫.叫丧啊!沒看见我和魏都督正在商量军机么?”
那亲兵似乎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战战兢兢地道:“有人在外面搦战.”
廖石再次怒道:“不是说了么.紧闭辕门.拒不出战.”那士兵仍是小声道:“公子还是出來看看吧.”
这亲兵也是精挑细选的.平时十分机灵.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极强.今天却如此执着地要求自己出去看看.看來还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他看了一眼魏林.正要说两句歉意的话.对方却站起來道:“走吧.一起出去见识下对方骑兵也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由于地势的原因.南汉几乎不产马.所以沒什么象样的骑兵.而这次中路军对方只派了这么一只骑兵來.魏林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只是为了拖延廖石.让其不能南下支援廖刚.或者北上偷袭南汉水师.既有这种想法.他心头也有几分轻视.
才一出营帐.就见到外面已经炸开了锅.无数士兵挤在辕门处.栅栏边.伸长了脖子朝外面张望.那些在箭楼上了望的士兵也沒了形象.正在上面指指点点.不是叫骂两声.这副样子.如果敌人來冲营.如何抵挡.廖石大怒.从后面抓住一个士兵的脖子.转了过來.恶狠狠地道:“找死么.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那个士兵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期期艾艾地道:“二公子.外面有.有南汉的军队.”
“老子还不知道么.”廖石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句.然后丢下那个战士.喝道:“让开.”前方士兵“呼啦”一声.跑了个精光.
廖石哼了一声.望辕门一站.远方的景色尽收眼底.
外面确实有南汉军队.但已不能称为军队了.远方一里处.几百个南汉士兵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时发出一两声哄笑.他们的铠甲大多脱了下來.或坐或卧.乱糟糟的一片.不少人抓着酒葫芦.一边喝着.一边在地上赌钱.许多人已喝得东倒西歪.他们的战马也沒人管.正在周围悠闲的吃着草.
廖石怔了怔.脑子一时间沒明白过來.劈手抓住一个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那士兵嚅嚅道:“二公子……”正待说话.这时候.南汉士兵中站出來个头领模样的家伙.大着舌头道:“呃.对面的怂包们听着.你爷爷是……”他大概喝得有点多.走路也东倒西歪.头盔也歪到了一边.此时更是不记得身份了.转过头问旁边的士兵:“是.什么來着.”
旁边一个士兵模糊不清地应道:“哈哈.呃.大人忘了么.你是简飞扬……简将军啊.”
这几人大概正赌得起兴.对简飞扬这个长官极为无礼.虽然说着话.几人仍围在一起.大声酣呼着赌钱.其中两人朝嘴里倒着酒.嘴里还哼着希奇古怪的俚语小曲.隔得太远.也听不清.
简飞扬倒不以为忤.打了个酒嗝.继续大声道:“对.对.对.老子记起來了.老子是.是大汉中路军先锋.无敌横冲将军简飞扬.你们可记好了.怎么廖石那小子还不出來.难道被我简将军的名头吓着了么.”
“我x”廖石大怒.一把推开那个士兵.狂喝道:“牵马來.随老子冲出去教训下这群痞货.让他们见识什么才是骑兵.”
人刚跳起.就有一双大手从后面按住了他.转过头一看.却见是魏林.他愤声道:“魏都督.对方如此无礼.简直是欺我中西无人.这要不表示下.一旦传出去.岂不笑掉人的大牙.我廖石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魏林道:“这明显就是激将之计.公子难道看不出來么.”
“是么..”廖石望了望对面.突地笑了起來:“激将.老掉牙的套路了.这四周一望无垠.全是草原.那里來的埋伏.而且他们就在营地外一里处.几百人还能翻天.真要这样被他们堵在门口不敢出去.那才真叫丢人.”
魏林道:“小心点总是好的……”正待再说.简飞扬大概已发现了这边动静.扯着嗓子叫了起來:“啊哈.堵在门口大声哼哼的那头是谁.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廖二公猪了吧.我看也是.你看那脸胖得.都跟猪样啦.一看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嗯嗯.据说这几年我们廖二公子已快死到女人肚皮上了.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带劲.已是说得口滑.完全沒个把门的.各种难听的词汇如同江河倒流.滔滔不绝的倾泻出來.到了后來.甚至还比划着.手舞足蹈起來:“就那怂包样.一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还说什么颇有武勇.我呸.老子一根小指就可以捺死……”
那几百个士兵此时也不赌了.一边拍掌一边笑了起來.还发出各种流里流气的怪叫声.廖石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忍受不住.从旁边一个士兵手里抢过战马和长枪.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就冲了出去.嘴里道:“兀那小子.休得嘴上猖狂.今天我就來和你单打独斗.谁跑谁他妈的就是银样蜡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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