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真得不像。
甚至没有任何一处相似的地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能借机认识一下这样一位女土豪,实在是令刘青鱼大爷感到颇为失望。
好在这厮性情还算豁达,只是略微失望,便不放在心上,低头继续和饭菜战斗。
一刻钟后,饭菜酒全部消灭完毕,他点上一支饭后神仙烟,悠哉招呼老板过来结账,提上让老板打包好的饭菜,起身出门。
黄冬冬连忙跟上他。
刘青鱼走过那位光荣集团女总裁的座位旁,看到她手持勺子,正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吃着一盘加蛋减饭的蛋炒饭。
极品美女就是不一样。
连吃饭都有不同寻常的腔调。
哪怕吃的只是一份六块钱的蛋炒饭。
刘青鱼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大步走出饭馆。他走到马路边,黄冬冬跟了过来,他将手里提的打包好的饭菜递给对方,说道:“拿着。”
黄冬冬同志一愣:“大哥,你这是干啥?”
“现在已经很晚了,哥留着你吃饭,你娘在家肯定早就饿了,哪里还能等你回去做饭?”刘青鱼淡淡说道。
“不,不用,大哥……”
黄冬冬之前见他让老板打包两个菜,还以为他是要带回去,给早上那位小姑娘,却没有想到,刘青鱼是为他娘准备的,一时竟局促失措起来,连连摆手。
这家伙实在太老实,连拒绝都不太会。
刘青鱼不容分说,已经将打包袋递到他手中,缓声说道:“既然有高堂在上,为人子者,足其衣食,安其居行,就是本份应当的事情。你不是正常退伍,上面给了你多少钱?”
“没……”黄冬冬摇头说道,声音颇显苦涩,随即又低下头,艰难道,“俺是自己犯了错误,所以……”
“屁的错误!和平年代,难道你还能提枪造反?”
刘青鱼不屑说道,语带讥诮。
“当然不是。”
“那你工作没多久,现在就把工作丢了,你兜里有钱吗?”刘青鱼又问道。
“没,没有。”
“大好男儿当世,扛得了枪,杀得了人,口袋里却没有几个子儿,你养得好你老娘吗?”刘青鱼语气渐厉。
黄冬冬愁苦道:“俺不知道。”
刘青鱼不再多说,用指尖掐灭烟头,连想也没有多想,就伸手进裤兜,一把掏出一大沓钞票,胡乱揉叠着,乱七八糟,但都是红色大钞。
太祖他老人家的头像在路灯下映照辉煌,他从中随意拿出几张,塞进自己另一边裤兜,就把剩下的全部递到黄冬冬面前。
黄冬冬张口结舌,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刘青鱼直接将钞票塞进他上身迷彩衫的口袋,说道:“你不用多说,哥知道得清楚,你就缺这东西,哥也缺它,但没你缺得厉害。
你可以心里觉得憋屈,甚至觉得羞辱,没有关系,正常男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但这都是扯淡,没有什么比回家告诉你娘,你刚发了工资,天冷了可以给她添几件衣服,让她安安心心地吃饱穿暖更重要。
至于其他的问题,无论你觉得这是多大的羞辱,感到多深的自卑,都不值得多说,因为你是男人,因为你是扛过枪的男人,所以你理所应当承担。”
“大哥,俺……”
黄冬冬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
刘青鱼抄手入兜,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黄冬冬的喊声:“大哥,你为啥放心俺?”
刘青鱼没有应答,只是走进香都市的晚风里,因为风吹愈劲,低头很困难才点燃香烟,突然冒起的烟气熏人的眼,立刻刺得他眯起眼睛。
他合着眼皮两秒钟,才挡住眼里的水流出,睁开眼,仰头看一眼香都的天空,深吸一口烟,浓浓入肺,刺得比烟熏眼睛更疼,沉默着在心底回答身后那个年轻人——
当你放下手里的枪,走出弥漫的硝烟,在故土还有你的老娘在等候,那么你已经免去了世间最大的遗憾。
……
刘青鱼没有立刻打车回家。
沿着出旧城区的路行走,他的脚步很快,一刻钟出头,他就走出旧城区,顺着流经香都市的香水畔的城市干道,就可以直到香都市西郊,也就是他住的地方。
晚上,往城西的公路上车辆很少。
他抽完最后两支烟,然后开始奔跑。
不紧不慢地奔跑。
就像曾经那些日子里,和另外一些同伴一起,在烈日下、在夜色中、在丛林间、在沙漠里,疾行、缓进,为了逃亡、为了追杀,与刀锋子弹共舞,和生存死亡搏斗。
他喜欢那些时光,但后来开始厌恶,无比厌恶,厌恶到甚至患上严重的神经狂躁症。
有很多事情能够刺激他的神经,在极短的时间内令他陷入狂躁的情绪中,从精神到肉体都开始暴走,做出许多疯狂的举动。
所以他走出硝烟,离开血火,来到安宁的地方,想要得以平静。
香都市绝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她是一座国际性的大都会,她喧闹又热烈,但就在这些喧闹和热烈中,刘青鱼意外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某种平静。
香水干道的路灯间距是三十米,他每跑过一盏路灯,便呼息一次,他维持着基本不变的速度,极为均匀。
他的神态始终从容,面色不变,呼息平稳,甚至连汗也不见一丝。
从旧城区到香樟路和西水街交接,也就是他住的地方,要通过贯穿香都市西北到东南的香水干道的一半,几乎相当于一程完整的马拉松。
即使是世界级的长跑运动员,也至少要用两个钟头以上,而一般人根本不具备跑完全程的能力,而刘青鱼似乎准备就这样跑完这一程。
他需要用这样一段路程想起和忘记一些事情。
也需要省下几十块的打车费。
偶或有打着灯的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也有司机会错愕地看他一眼。
毕竟,这么晚在荒郊野外的公路上玩跑步健身的神经病,可不会多见。
一台造型古怪,像是跑车,又像是SUV的白色……怪车,突然呼啸着从路上掠过,一直保持匀速前进,十分淡定的刘青鱼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一眼,顿时令他颇为吃惊。
“国内居然有这玩意儿?”
这台车的罕见原因,不在于多么昂贵,也不在于进口复杂,而是它……不是据说根本没有量产,只是一款概念车么?
一年多以前,著名跑车制造商Lamborghini推出了一款概念车,称之为“Urus”。
这款车以大尺寸高性能SUV为定位,融合了最独特的设计、最酷炫的内饰以及最极致的性能,彰显着自由和激情,是兰博基尼推出的一款SUV概念车。
目前还没有正式投产的消息。
香都市的公路上,怎么会出现一台?
但这并不影响他保持自己前进的节奏。
然而,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再次看到了这台兰博基尼Urus——它就停在路边。
驾驶位的车窗打开,有一个女人依着窗,一手解开盘着的头发,柔顺的发丝立刻如瀑般倾斜下来,直落到车窗外,被夜风扬起,被天上的月色照着,有种别样的况味。
她似乎在打电话,声音若有若无传出。
“还要半个小时?我给你十五分钟。”
“无法配件?愚蠢,我不是让你来修车,国内没有人能修它,我让你开一台车来让我用。”
“你还有十四分钟。”
……
她挂断了电话。
刘青鱼正好从她车旁跑过。
车里的女人放下手机,微垂着头,从精致烟盒里取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火、抬头,淡淡烟雾弥散,她伸手拂开耳际的发丝,立刻露出半张侧脸。
皎洁的月光照在这张侧脸上,显现出惊心动魄的美丽,也令刘青鱼一眼认出她来。
没有人能在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后,当下一次再见到时能够不在第一眼便认出她。
何况,仅仅在不到两个小时前,他才在一间小饭馆里见过她。
当时,她走进小饭馆,要了一盘加蛋减饭的蛋炒饭,以一种格外不同于众的气质和腔调,细致缓慢地吃着那盘蛋炒饭。
刘青鱼跑过这台兰博基尼Urus车头十多米,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又慢慢走回,走到车旁,露出自以为十分优雅极为得体能够完美展现自己个人魅力的笑容:“车坏了?”
“是你。”
女人精美绝伦的脸上很平静,不是疑问,而是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你记得我?”
刘青鱼大爷大吃一惊。
擦!
早就知道老子魅力非凡,没有想到,老子居然拉风到这等地步!
小饭馆里的擦肩而过,堂堂光荣集团的女Boss居然便深深地记住了自己?
荣秀衣淡然说道:“这条路上,今天晚上,跑步的人,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刘青鱼略觉失望,但忽然想到,这岂不是说,先前看到这台车经过自己身边时,开车的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这不是擦身而过,这是擦车而过而已。
这都能记得,岂不是更加能够证明刘青鱼大爷超凡的形象,简直如同暗夜中的明灯,即使这黑夜再黑,也掩不去他夺目的光彩?
于是他高兴起来:“没错,是我。”
荣秀衣的平静中多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从刚才看到跑在路上的你,直到现在,大约一个小时,这段路程大概有二十公里,差不多是半程的马拉松,你知道半程马拉松的世界纪录是多少吗?”
刘青鱼笑吟吟道:“没兴趣知道,反正没有我快。”
荣秀衣的眸中,终于略微显出一抹异色,竟颔首道:“不错,你只是一个人随意跑步,所以即使是半程马拉松的世界纪录保持者,也肯定没有你快。”
向美女展现自己的长处和持久性,对男人来说很重要,这种时候似乎应该立刻表示自己还可以跑得更快、更久,但是刘青鱼没那个兴趣。
美丽的女人当然大家都喜欢,但有一些美女,看一看便罢了。
他不想持续这个话题,因此笑道:“发动机停车了?”
荣秀衣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台概念车用的是自然吸气式发动机,虽然是概念车,但如果出问题,当然是常见小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大,不太可能是大故障,否则也对不住它的品牌和价钱。排一排空气吧,可能是供油系统进气。”
“你能修好?”
刘青鱼打一个响指,说道:“换支烟抽行不行?”
荣秀衣只是稍作停顿,便递过一只精致的银质烟盒:“女士香烟可以?”
刘青鱼伸手接过,取出一支Arome^vanille女士香烟,笑眯眯道:“点得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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