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来的人是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四十多岁,走路摇摇晃晃,仿佛夜班耽搁了瞌睡的工人模样。没有一点警察该有的气质。
“这人好面熟?我记起来了,张老头死后,来向我调查咨询的刑警,我记得他姓张。”段章的记忆力不错,想起来人是谁了。
“哎呀,张所长大驾光临,请进来坐,小妹,快点给张所长泡茶。”杨三叔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张所长急忙摆手,声称自己工作时间,不能闲坐饮茶。
“段章,你也在这儿?”张所长笑着向段章招呼,“还记得我们见过面吗?”
“有印象,我记起来了,只是你怎么在这儿,成了派出所的所长?”段章疑惑不解。
“你们认识?”杨三叔诧异问道。
“我还在禹城工作的时候,有点公事,与段章见过面,简单的咨询而已。”张所长笑道。
大家坐下,杨三叔一番解释,段章才明白事情缘由。张所长的老家也在小禹镇,只不过二十几年前,就搬迁到了禹城。现在他由禹城调到本地小镇,担任所长一职,工作虽然辛苦,但行政级别提高了一个等级,算是升了官。
“多亏张所长的帮助,陈彪才不敢肆意胡作非为。”杨三叔掏出香烟,递给张所长。
张所长谢过杨三叔,点上香烟,笑道:
“维护治安,是我的职责。大家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乡亲,我都不想大家争执起来,闹到约架的地步,没必要嘛,呵呵。”
“我觉得黑社会的坏分子,就应该抓起来。”杨大山在旁边插话。
“呵呵,大山啊,这个陈彪等人就是蛮横了一点,喜欢用武力,但目前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黑社会。不能说暴力一点就是黑社会,要看他们做过的事情,才能界定,如果是黑社会,警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张所长笑着回答杨大山之后,看向段章,笑着闲聊起来。话题不外乎,在哪儿打工,干得如何,前景好不好之类。
段章笑着一一应付过去,他不太喜欢和对方打交道。张所长看上去平凡,但却是刑警出身,如同隐藏了锋芒的利刃。与这类人闲话,很容易言多必失,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这时,大院之外,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传来脚步声。农村小路少有人至,所以声音比较清晰。
段章看见张所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他坐在这儿,就是为了等候这个脚步声似的。
“嘘——”
张所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张所长猛然加速,仿佛一只猫一般,嗖地前窜,到了门前。
门口三名年轻人,看见张所长,一时间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我们正在到处走着,玩一玩,呵呵。”一名为首的年轻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你们不是本村的人,我记得好像是十多公里外,青石坡的人?”张所长问道。
“张所长好眼力,一眼就认了出来,既然认识,就是熟人了,呵呵,我们走了。”年轻人笑道。
“站住!你们来十公里以外的小禹村玩,怎么还提着粪桶,里面装满了大便?嗯,臭死了,难道这是你们郊游的食物吗?”张所长打趣揶揄。
三名年轻人脸上很不自然,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
张所长掏出手机,将三人拍下照片,“我也不需要你们回答,你们走吧,以后这大门前如果出现了粪便,责任就算在你们头上,全部由你们打扫干净。”
三名年轻人闻声,如获大赦,急急地向远处走了。
杨小花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张叔叔,你怎么把捣乱的人放走了?最起码也得带回派出所做笔录,再给点惩罚,让他们吃点苦头。”
“小花,你这是在罚他们,还是在罚我啊?我马上就下班,这时候再回派出所,来回路程都得一个半小时,加上问话、做笔录……饶了我吧。”张所长摇头苦笑。
这种捣乱的事情,最多只能罚款,而且还是在城市街道,才有污染环境的处罚条例。这儿可是农村,没有相关的规定,也就无法进行处理。最多也就让对方赔礼道歉,擦洗干净了事。
“张所长,你知道他们要来?”杨三叔问道。
“你现在和陈彪剑拔弩张,我刚才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知道要出事,就从小路先赶过来,果然被我等到了。”张所长说道。
原来如此,杨三叔一家向张所长再三感谢。张所长笑着谦虚,然后和大家告辞走了。
又坐了一会儿,段章母子谢过杨三叔一家的款待,起身告辞离开。
杨三叔叮嘱段章,明天就是最后的投标日子,款项千万要准备好。
段章一怔,告诉杨三叔,镇上只有信用社,也就是农村商业银行。要想取款只能去城里,恐怕明天赶不及了。
杨三叔告诉段章,投标的金额,在三天之内到账,就可以了。段章保证绝无问题,笑着告辞,和母亲一起走了。
一路上,段母询问段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段章不想多解释,更不想让母亲顾虑。便推说是商业伙伴、朋友的投资,属于经济金融上的委托投资,有点像银行卖的基金。段母不懂这些,被段章轻易糊弄过去。
两母子一路说笑着,向前赶路。
突然,旁边小路上,钻出一伙人来,拦住了两母子的去路。
“段章,好久不见了,你长高了很多,见了世面回来了?呵呵,记得在学校,我揍你那会,你才只有这么高。”
为首的男子面带挑衅的笑意,伸出手在自己的腰间位置,作了一个比试高矮的动作。
“陈彪,我也记得你,怎么?那次把你打得刻骨凝心,你到现在还记得我?”段章笑着说道。
“呵呵,那次要不是丁波帮你,我早就将你打成逗比了。不过,现在丁波好像跳楼自杀了,我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几天都没有睡好觉。所以我决定找个机会,再狠狠地揍你一顿。”陈彪狞笑道。
“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你自个儿玩吧,对不起,我们要回家了。”段章扶着母亲,向旁边绕行。
“这位就是伯母啊,段章你去了沿海,把伯母留在老家,你放得下心吗?”陈彪一个箭步向前,拦在段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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