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白的光幕照常升起,将月素单薄柔弱的身躯笼罩在了里面。
小半个时辰之后,光幕落下,月素的双手从极火空明玉上拿了下来。
但是奇怪的是,月素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架子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小手时而尽力抻直张开,时而紧攒成拳,颇有些诡异的感觉。
而她的眼中,时而清澈,时而哀伤,时而愤怒,时而欢喜。
她,到底在极火空明玉中看到了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极不符合月素心性的话语从月素的樱唇间说出来,一字一字分外苍凉。
又静立了片刻,月素摇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外如是!”
说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月素恢复了常态,直往“术”字架第六个架子走去。
第一块玉符,没有反应。
第二块,没有反应。
第三块,依然没有反应。
……
第七块,还是没有反应。
月素稍稍叹了口气,似乎有点累,歇息了片刻,将手伸向了第八块,然而……
摇了摇头,月素将伸出的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略略犹豫了一下,按在了第九块玉符上面。
“唰!”
月素略显绝望的眼中忽然闪动起了殷红的火苗,这火苗在瞬间,就将她苍白的脸颊染成了一片绯红。
月素按在玉符上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目光紧盯着如同透明一般的手指间隙冒出的红光。
红色,极其适宜修炼。
忍住溢满眼眶,几乎要落下来的泪水,月素缓缓,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将神识尽数沉入了玉符之中。
因为楚昊在极火空明玉的“玄”字总刚上震出了一丝裂隙,本来只有八块玉符的“术”字六架上的玉符,在减少了一块之后增加了四块,但是当月素离开之后,这个架子上又少了一块玉符。
刘执事看着一阵风冲出藏书阁的月素,以为他又和上次那位楚昊一样空手而归,不觉有些叹息,摇摇头道:“看来,持了令牌来的,都没什么好收获啊。”
上次楚昊拿了《无名法决》走后,刘执事以为楚昊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按照规定进藏书阁检视一番;等到第二日冯逸尘独自进了藏书阁离开后,刘执事进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术”字六架上的玉符,从原先的八块,变成了十一块。
刘执事在从心里赞美冯宗主的大能外,打死也没想到,楚昊从中拿走了一块。而且这新增的四块玉符,也与楚昊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自那次宗主突然来藏书阁之后,刘执事已经决定,在每位弟子离开之后,他都得进去检视一番。
于是,自认应对得当,没有得罪阴阳脸杨人屠,从而逃过一劫的刘执事,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优哉游哉地往藏书阁内走去。
刚刚要踏进藏书阁的大门,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招呼:“刘执事。”
刘执事一回身,见是一个十分面生的外门弟子,当下双手拢在腹前,微微地昂着下巴,十分矜持地说道:“这位师弟何事?”
来人正是程元发,他刚刚去了孙万勇的居处,转达了林乾君的意思,两人一番商议完毕之后出来,刚巧看见急匆匆从藏书阁出来的月素,心下有些好奇,便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听刘执事问自己何事,程元发随意地说道:“刚才那位九执殿的月素师妹可是来选择道法功决的?”
刘执事一听,嗤地笑了一声,道:“你这不废话嘛?杨人童的亲妹妹到这里,当然是选择术****决的,难道还会是专程来看我的?”
杨人童的妹妹?九执殿的那位看门杂役不是说是杨人童的贴身侍女么?怎么会是妹妹呢?在程元发的心中,九执殿杂役的话,自然要比刘执事的话可信许多。
一转念,随即恍然,估计是这小姑娘怕藏书阁的人刁难,于是故意称自己是杨人童的妹妹了。这就像自己招拢那些外门弟子的时候,明明是自己的话,很多时候却假借了林克然或者林乾君的名义一样。
杨人童今年都四十好几了,怎么可能会有十一二岁的妹妹呢?这不合常理嘛。
程元发忽然从心底里欣赏起这小姑娘来,很懂得机变嘛。这一刻,程元发动了招揽月素的心思来,不过一想起月素是杨人童的贴身侍女,程元发顿时息了这个心思。
于是笑着道:“原来是杨人童师兄的妹妹啊,我看她走得这般急,是不是选到了什么好法门了?”
刘执事脸一沉,斥道:“你这师弟好不懂道理,藏书阁的事情,也是好随意打听的?”
程元发一愣,顿时想起来,宗规中确实有那么一条:除非对方愿意自己奉告,否则旁人是不得打听任何人从藏书阁获得何种术法道决的。
不过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尤其是程元发这类心思狡诈如狐,多疑善思的人,一旦心中出现了疑问,不搞清楚那是放不下心来的。
当下手往袖笼里一探,就在刘执事以为对方要掏出灵石或者灵物贿赂自己,心里正想着财货少了,便该言辞拒绝,若是财货多了嘛,……该如何用个技巧的方式应对的时候,一块令牌递到了刘执事眼前。
“九执!?”
接过令牌翻过来一看,一个大大的“一”字。这外门弟子竟然手持的是大师兄的令牌,而且是金字令牌,见此牌便如林乾君当面。
刘执事心里那个郁闷啊,怎么这两天来藏书阁的都拿着个令牌呢?
不过杨人童的令牌刘执事不敢抗拒,大师兄的令牌,那就更不敢抗拒了。
当下笑着递回令牌,矜持的表情一收,笑着道:“那位月素师妹,虽然也执了令牌,却是无甚好收获啊。”
一边说,一边摇头,心道:“老子算是知道了,但凡持了令牌来藏书阁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程元发得了答案,心里那一线无关紧要的疑问有了结果,便伸手去接令牌,看着双手托着令牌的刘执事满脸的笑容,不禁想道:“这两天老子总算是知道了,有了大师兄这令牌,谁见了自己都得客客气气的,老子总算是个人了。”
当下矜持地笑着,接了令牌,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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