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片刻,珠帘之后那人忽然呵呵一笑,道:“五行遁甲宗余孽,实在是入不得大家的法眼,况且只要诸位知道在下提供的消息是真的,所做的事情是有利于各位道兄的,见与不见,又有何妨碍呢?”
上官家那美道士站起身来,道:“我上官家族自问已经于太武宗结下梁子,但凡能削弱太武宗,我上官家族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此次我们图谋的是太武宗宗主。道兄应该知道,若是图谋一旦外泄或失败,我上官家族与太武宗就是不死不休之举,说不定就会牵扯上云门剑宗,这后果若与之前的梁子比起来,实在是我上官家族不敢承受的。”
顿了一顿,又说道“若是道兄仍不愿意与我等坦诚相见,我上官家族宁愿放弃所图。”
珠帘之后又静了片刻,那人一动不动的坐着,似乎在权衡利弊,就在众人等得几乎要失去耐性的时候,那人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出来与诸位一见吧。”
珠帘微微一动,一只大手从帘中传出,轻轻一提,中分的帘子中间走出一个身材魁梧如熊,浓眉大眼,一脸方正的中年男子来,向着众人合什作了一揖,道:“五行遁甲宗劫余之人见过诸位道兄。”
在场几位何等修为,中年男子只一出现,立时便看清了他的面目,趁着他俯首行礼之时,四人眼光交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几不可查地微微摇头,示意从未见过此人。
中年男子一揖起身,笑道:“现下,诸位道兄不再有所怀疑了吧?”
说着,自嘲的一笑,道:“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在下一直以来都甚少露面,各位应当并不认识。”
“但愿事成之后,摩云山脉五大宗门能联合下令消去对敝宗弟子的通缉令,以让敝宗传承不至湮灭;而一旦太武宗实力被削弱,我等将在这南千峰另立一宗,到时,任凭诸位道兄的宗门所差遣。”
中年人言词恳切,说到最后,竟有不胜唏嘘之感。
那满脸横肉的大和尚忽然“嘎嘎”一笑,说道:“素闻五行遁甲宗五行术法神鬼莫测,贫僧不知能否见识一二?”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敝宗的术法传承早已不全,在下所学不过其中一二,既然道兄如此说了,在下便献丑了。”
说着,也不见得如何结印持诀,身上便现了金灿灿的护甲,护甲略闪了闪,忽然又变成了青色的木甲。
以众人的修为,自然清楚这确实是五行遁甲宗的布甲之术,当下再无怀疑。
长须文士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回去之后便将讯息传回宗门,若有消息,自当告知道兄。”
四宗之中,以这长须文士说代表的太一宗为尊,而四人之中,修为亦已他为最高,他既开口告辞,余下的三人自然也跟着告辞而去。
四人相继出了密室,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便到了院子里。
为保安全,四人各分先后离开。
大和尚在第三个离开,刚要起步之时,忽然对那上官家族的美道士咧着嘴笑了笑,道:“别以为你粘了胡子,佛爷我就不知道你是个雌儿。”
美道士一惊,后退一步,惊怒道:“你想如何?”声音尖细,果然是个女子。
手臂抬起,便要将身后的飞剑祭出。
“慢来,慢来。”大和尚赶紧摆手,道:“贫僧揭开你的身份,是不想让你以为贫僧好糊弄,犯不着动刀动剑的。再说了,贫僧这里有个可以震惊摩云山脉的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什么消息?”上官家族这位女扮男装的美道士警惕地看着这满脸横肉的大和尚,问道。
大和尚嘿嘿一笑,拍了拍扛在肩上,早就被他弄晕了女子的屁股,把美道士臊得别过脸去,才说道:“我们打交道这么久了,贫僧还不知道小姐的芳名。我这消息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你要想知道这个消息,得先告诉贫僧你的名字。”
这女扮男装的少女既然能成为上官家族在此地的代表,其实本来就没准备要掩盖真实身份,不过是为了行走方便,这才着了男装而已。
况且,连这和尚都看出了自己的女子之身,那两位中年文士修为还在这秃驴之上,又如何看不出来?
既然连身份都不在乎泄露,名字自然是更没必要隐瞒的,不就是来此时日不久,还没来得及让人知晓嘛。
不过,她不准备让这秃驴知道自己的想法。
故作犹豫的为难了一番,方才说道:“我叫上官云萍。”
大和尚哈的一笑,赞道:“好名字!”
将一张满脸横肉,粗眉大眼的脸往上官云萍的眼前凑了凑,无视对方厌恶的目光,轻声说道:“冯逸尘很可能练成了《十八圣兽决》。”
“十八圣兽……”上官云萍下意识的跟着念了一句,忽然提高声音尖声道:“你说什么?”
一抬头,大和尚已经不见了。
见过楚昊施展“虬龙诀”的,不过区区几个人而已,而这大和尚,是从哪里知晓的呢?
……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五行遁甲宗的那位传人也离开了密室。
低着头,沿着坊市中间的大道缓缓往城外而去。
此刻,所有的店铺已经打烊歇业,原本颇为热闹的坊市变得冷冷清清,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月光笼罩之下,被长年累月的踩踏变得有些凹凸不平的大道上,不时有道旁树木叶子的阴影晃动着。
一个人低着头走在大道上,便有些恐怖的感觉。
而当这中年人在经过一株合抱的大树,只是绕着树干转了转,便忽然消失不见了的时候,就更显得有些惊悚了。
月儿渐渐移向中天,时间缓缓的流逝。
半个时辰之后,街道旁的阴影处忽然闪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一个白面,一个长须,正是密室中的两位文士。
长须文士走到树下,仔细的验看了一番,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树干,对身后的中年人低声说道:“假不了了,这人确实是五行遁甲宗之人,适才施展的,应该是木遁之术。”
白面文士点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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