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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臻最不关心的,就是上官婉儿女人那一面,偏偏她就要提这个茬,李臻心中暗忖,莫非她要自己变成第二个鱼品龙吗?
但上官婉儿正笑吟吟望着他,让他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他只得苦笑一声道:“上官舍人和狄姑娘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在上官舍人面前,李臻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上官婉儿只是为了从情感上缓和一下李臻的抵触情绪,这是女人贯用的小伎俩,倒真没有李臻那样想入非非。
上官婉儿笑了笑,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现在可以坦率地告诉李公子,你冒充狱吏混入天牢,导致发生了天牢劫杀案,不仅波及狄仁杰,连狱丞都被杀了,引起圣上震怒,若不是我压住这桩要案,你和狄燕都会有大麻烦,早就被抓入狱了,你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和我侃侃而谈。”
李臻知道她说的是真,他还奇怪,大理寺监狱之事怎么会不了了之?原来是上官婉儿压住了。
他连忙起身施礼,“多谢上官舍人庇护之恩!”
“你也不用谢我,孙礼那桩案子你只要不生我的气,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李臻愕然,“莫非孙礼的案子是上官舍人的安排?”
上官婉儿笑着点了点头,“孙礼来找你帮忙是我的安排,那只铜舍利函也是我给他,和断潭女尸案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上门来找我?”
李臻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为铜舍利怎么会出现在断潭案函殚尽竭虑了三天,想到了各种可能性,不料最后的结果却是上官婉儿的人谋。
他确实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但上官婉儿又先给他吃了颗枣,替他解决了天牢的麻烦,让他有气发不出来。
李臻心中郁闷之极,好一会儿才道:“那今晚之事呢?去紫云阁地宫不会是你要考验我吧!”
“考验当然有那么一点,不过这件事是我们接下来合作的开端。”
“等一等!”
李臻忽然听出味道来,连忙道:“什么合作?上官舍人请把话说清楚。”
上官婉儿心中略有不满,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用一种风轻云淡地口气道:“李公子,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在云中漫步吗?”
李臻沉默了,其实他当然也明白,上官婉儿处心积虑把他诱来,可不是请他来作客聊天,而且还把那么多隐秘都告诉了他,每一项隐秘都足以抄家灭族,这使李臻有一种明悟,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了这个女人的贼船。
但他李臻也不是任人揉捏之人,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任何人都休想强迫他做事。
沉思片刻,李臻缓缓道:“上官舍人位高权重,而李臻只是一介庶民,我们地位相差万里,若上官舍人对李臻有要求,李臻不敢不效命。
但效命也有两种,一种是虚与委蛇,一种是全力以赴,不知上官舍人想要哪一种?”
李臻说得不卑不亢,软中带硬,上官婉儿凝视他半天,才缓和了语气道:“罢了,是我的心太急切了,你今晚取出了我想要的那支玉玲珑,我自会报答你,合作之事,以后再说吧!今晚李公子辛苦了,请去休息。”
她轻轻拉了一下铃,片刻,谢影推门进来,施礼道:“请主人吩咐?”
“阿姊,带李公子去贵客房休息吧!另外,狄姑娘那边,要好生照顾她。”
“奴婢明白!”
谢影一摆手,“公子请!”
李臻起身向上官婉儿行一礼,快步离去了,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上官婉儿又对他道:“李公子,你们今天取出的玉玲珑内并非高祖印玺,印玺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取走了。”
这句话解开了李臻心中的一个疑团,武则天怎么可能把唐高祖和唐太宗的印玺丢在一座被废弃的宫殿内?
他拱拱手,“多谢上官舍人坦诚相告!”
.......
李臻被安排在山庄的贵客房内,各种物品设施都极尽奢华,紫檀木家具,桌上摆着官窑名瓷,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波斯地毯。
就连墙上随意挂着的一幅书法,近前细看,竟然是欧阳通的真迹,甚至还有三名专门服侍他的美貌侍女。
这让睡惯了大姊阁楼的李臻着实感到很不自在,他又吩咐一名侍女道:“能否去帮我找一找与我同来的狄姑娘?”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李臻听出这是狄燕的脚步声,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开门,却见狄燕满脸苍白地站在门外,吓了他一跳,“阿燕,你这是怎么了?”
狄燕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低声道;“每个女人都会遇到的事情,你就别问了。”
“哦——”
李臻不敢再多问,连忙去给她倒茶,狄燕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李大哥家里估计没有奴婢,旁边就站在三个侍女,他居然还要亲自倒茶,哎!
她对三个侍女摆摆手,“你们下去吧!李公子不用你们服侍。”
三个侍女红着脸退下去了,狄燕在软垫上坐下,接过李臻给她倒的热茶,眉开眼笑道:“看样子谈得不错,居然让你住这么好的贵客房,三个侍婢也如此温柔美貌,你今晚有福气了。”
李臻拿她没办法,只得苦笑道:“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要人服侍了?说老实话,我还是觉得阿姊的阁楼睡得舒服自在。”
狄燕掩口轻笑,“你就是个穷命,住这么好的贵客房,还想着阁楼,你知道这官窑茶杯一对要卖多少钱吗?”
“卖得再贵,我也不能带走,所以还不如我的白瓷大杯,至少那个属于我。”
“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给我说说吧!上官婉儿和你谈了什么?”
“你知道是上官婉儿?”李臻愕然。
狄燕不屑地撇撇嘴,“瞧你说的,这又不是天大秘密,谢道姑都告诉我了,而且我还知道,我从地宫里取出的玉玲珑里是什么?”
“是什么?”李臻好奇地问,刚才上官婉儿告诉他,印玺二十年前就被取走了,那地宫里会供奉着什么?
狄燕低声笑道:“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想不到吧!”
李臻确实想不到,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从地宫取出来的物品,竟然是一颗夜明珠,他半天才惊讶道:“上官婉儿要夜明珠做什么?”
“估计是天子想要吧!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
狄燕忽然反应过来,娇嗔道:“你怎么回事,光让我说,你和上官婉儿谈了些什么?”
“我和她谈了很多,一言难尽,不妨先说说你的消息。”
狄燕笑嘻嘻道:“我的消息嘛!就是这个上官婉儿还没有嫁人,她看上你了,这是谢道姑说的。”
李臻叹了口气,“其实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看上我了。”
李臻便将他和上官婉儿的谈话一一告诉了狄燕,但隐去了毒经案是上官婉儿一手策划,只是说她利用了毒经案,扳倒了武承嗣,毕竟狄仁杰也是毒经案的当事者之一,最后提到了上官婉儿想与他合作。
狄燕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又忍不住惊讶道:“李大哥,原来你师父是骆宾王?”
“师父教我九年,我也是今年才知,只是上官婉儿怎么会知道?真是奇怪了。”
狄燕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一直没有告诉李臻,问题出在她的师父公孙大娘身上,师父的家人就是在当年被乱军所杀。
“李大哥,上官婉儿应该暂时不会动你师父,我感觉得出,她很急切想与你合作,所以她会尽量笼络你,不过我担心她让你做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我才不管那多么,叫什么来着,对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臻索性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头枕在手上,望着屋顶想心事,其实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上官婉儿的贼船,想下来不是那么容易,关键是,他如果帮上官婉儿做事,他会得到什么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李臻也不能免俗。
........
水榭堂上,上官婉儿静静地站在栏杆前凝视着刚刚下起的一场冬雨,初冬的小雨寒气袭人,格外的霏微凄冷。
这样雨天,人的心也会很容易陷入到哀伤的情绪之中,再冷静的人,也变得多愁善感。
不知站了多久,上官婉儿低低叹息了一声。
在她身后,道姑谢影终于忍不住道:“姑娘,雨夜寒意深浓,进屋来吧!”
谢影是上官婉儿乳母的女儿,和上官婉儿同岁,从小陪她读书玩耍,自从上官婉儿祖父上官仪被诬陷自尽后,上官家族家破人亡,上官婉儿被没入宫为奴,乳娘母女也受到牵连,被迫出家为女道士。
谢影是上官婉儿最信任的心腹,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亲如姐妹,在人前她称上官婉儿为主人,在人后,她叫上官婉儿为姑娘。
上官婉儿也觉得有一点寒气渗骨,便转身走进屋,谢影连忙给她披上了百翎大氅。
“阿影,你说李臻为什么不肯答应?”上官婉儿喝了一口热茶,沉吟着问道。
谢影笑道:“或许是我们太急切,令他感到很被动,令他心中不舒服,我觉得稍微缓一缓,他应该会答应。”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时间太紧,我怕误了大事。”
“姑娘一定要让他来做吗?”
上官婉儿轻轻点头,“这个年轻人我一直在观察他,冷静、果断、善于抓住机会,最后连来俊臣都栽在他手上,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我考虑了很久,此事非他莫属,我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为我做事。”
说到这,她回头凝视谢影,“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找他吗?”
谢影躬身施礼,“卑职大概知道了!”
上官婉儿又冷笑道:“他无非是要利益,要钱我给他,要财富,我可以给他美宅,给他土地,要女人,我可以给他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要权势,我可以让他做官,钱、权、女人,男人无非就是要这些,他还能要什么?”
“姑娘虽然说得不错,但要让他心甘情愿做事,可能还差一点,其实姑娘可以攻他的弱点。”
“弱点?”
上官婉儿回头问道:“你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谢影想了想笑道:“今天我和狄燕聊天,狄燕无意中说了一件事,她说她是在地宫关闭的刹那冲出来,可就在那时,她发现李臻正准备跳下地宫,姑娘明白了吗?”
上官婉儿一下子愣住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可能吗?李臻要跳进地宫和狄燕死在一起,不!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男人。
谢影也叹息道:“姑娘,我相信是真的,我看得出狄燕的神情,她很激动,她的感情很纯真,不会有假。”
上官婉儿紧紧抿着嘴唇,她心中竟隐隐有一点嫉妒,为什么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对自己?
谢影感觉到上官婉儿今晚被冬雨所扰,有点多愁善感,没有了她的平时冷静理智,低声提醒她道:“姑娘,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上官婉儿顿时醒悟,她脸上又瞬间恢复了冷霜,缓缓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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