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厦是和汪嵩嵩,卫群一起过来的。
这次会面的意义与以往完全不同,因此三人的脸上表情都不轻松。就像是期待一场电影的结局一般,他们既渴望一个完美的结局,又唯恐自己太过贪心,坏了原有的心情。
结果寒喧完毕,客套结束,问题抛出后,三人才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弄错了,完全弄错了。
这他么的哪儿是结局嘛,故事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其实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尤墨回来之前压根没想到自↖ωáń↖書↖ロ巴,w@ww.wa←nshu∷ba.c≧om己会成为整个川足的座上宾,哪有可能为此准备好一切?
总不能在那边联系好下家了,结果转头一问,这边人不愿意来吧?
现在又不是转会期,赛季还有两个多月才能结束,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变数。姚厦只在国内小有名气,实力最多也只是五大联赛边缘球员水平,压根不会有俱乐部望眼欲穿地盼他过来!
尤墨和卢伟当时的年龄在那摆着,任何球队买他们过来也不会打算直接派上用场。而且两人属于自由球员,办几个签证,给两份青年合同就行,全兴能免费送人?姚厦能接受一年12万RMB的薪水?
不能的话,就得从供需关系谈起,至少让对方觉得物有所值,转会才能成为摆在案头的工作。
就像杨辰那样。
好在自成名以后,姚厦一直视全兴为家,从未动过转会的念头,因此经纪人这一时髦玩意儿与他一直没啥关系。现在既然时机已经成熟,他只需安心踢球,一切事宜交给曾经的老大就行。
正事三言两语说完。时间却还早,五人于是闲聊一阵后转移阵地。尤墨是客,决定权自然不容旁落,结果这货一开口,其它四人都笑。
“府南河边,手搓麻将!”
笑归笑。四人也都明白,这种纯装B行为的背后,其实是种态度展示。
足球只有回归大众才能保证旺盛的生命力,同样,足球明星也没必要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四人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其中卫群代表着这座城市的传统气息,尤墨代表着外来文化,姚厦与汪嵩嵩算是未来的希望,他们主动降低身段。用这样一种方式亲民,算是开了先河。
瞧,这些大人物都能把自己当成平常人,那些所谓的“腕儿”还有什么资格摆谱装大爷?
下午三点过,太阳正悠闲时,热闹的府南河边一辆普桑悠然停下,车门打开,四男一女鱼贯而出。
平平常常的阵仗没有吸引多少目光。只是五人的块头有些让人侧目。
好家伙,女的都有一米七。男的除了最前面的矮胖子外,后面三个都在一米八往上!
这在平均身高全国倒数第二的天府之国来说,无疑是拉风之极的阵仗了。不过府南河边算是个旅游盛地,外地人一抓一大把,多数人看了一眼也就转过头去,龙门阵继续摆。小麻将继续搓。
直到有人拉破喉咙般喊了一嗓子。
“姚厦!卫群!****先人板板!”
这两个名字一出口,后面更惊讶的声音立马被轰然响起的“哪儿嘛,哪儿嘛,人在哪儿嘛!”给淹没了。
人潮涌来,四人的注意力却依然集中在面前的小方桌上。
“清一色。哇哈哈哈,给钱,给钱!”
“啥子哦,我都还没下到叫!”
“下到叫有啥子用,你们连炮都舍不得点一哈,等到别个自摸嘛!”
“哎哎哎,失策,失策,不该放!把别个放生,把自己放惨喽!”
“啥子都表说喽,一家八块,给钱!咦,娟儿呢?”
李娟哪敢在这种情况下暴露真身,陪四人到了地方就闪到一边转路人了。此时见人群潮涌而来,她好奇心顿起,竖着耳朵仔细听。
“啧啧啧,你看嘛,好专业的摸牌技术,一看就晓得是我们川人!”
“一二四八,元?我有没有看错?”
“你没有看错,他们打的是现金。”
“卫大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记者嘛,还可以有50元新闻线索奖。”
“随便嘛,你娃脑壳转的快,打完电话帮我打两把,手气太背喽!”
笑声顿时响起,那个要打电话给报社的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果断放弃了50元诱*惑,大大咧咧地坐在卫群起身让开的地方,洗牌,砌牌,摸牌,动作娴熟的很。
只可惜一开口,声音就露馅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姚厦先忍不住笑场,汪嵩嵩也没忍住,卫群已经扎身人堆,到是没听见这家伙的梦话,尤墨的表情就平淡多了。
声音也是。
“跑到我的梦里还不忘发财,可见你小子将来有出息。”
记者最终还是来了,不过真正要采访的内容已经随处可见。
那一张张兴奋到难以自持的脸,感慨着过去,畅谈着现在,憧憬着未来。那四个本来高高在上的身影,平凡的仿佛路人一般,身边各围着一群人,聊的海阔天空。
尤墨身边这一群阵仗最大。
他的脾气性格与卫群一样接地气,只是身上少了些市井气息,多了些人文味儿。三年巴西,三年欧洲,长达六年的留洋生涯既没有改变他的头发颜色,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刺青,虽说德语很溜,英语也不错,可川话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国外嘛,对我们或多或少还是会有偏见,不过既然跑到别个的地盘,挣别个的钱,就得有心理准备。”
“想要得到别个的认可,同样的表现是不够的,必须要有超越别个的决心,才能真正站住脚。坚持下去。超越的次数多了,回头再一看,彼此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
“我没有,也不打算帮姚厦铺平道路。咋个说嘛,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跟到别人走起来可能要稳当一些。可一旦路有不平,摔跤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到时候能不能爬起来也是个未知数。”
“只有自己走过的路才踏实。”
“如果国内走到哪儿都像你们这样围到我转,愿意听我说话,那明年亚洲杯你们就能看到我和卢伟的国家队比赛了。”
“肚子饿喽,吃火锅切。”
“请客嘛,来好多算好多,一家不够多选几家。”
装B的结果自然是破财,尤墨这一晚上请了足足五千多人。几十家火锅店开足马力,流水席般一直吃到夜里三点过才收工。其实五千多人中有不少是闻风而动,过来揩油的,他却一笑置之,直接传话给火锅店老板。
来者都是客,今晚统统免单!
最终花费也很可观。
30万没打住!
不过身为忙人一枚,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陪着,八点还不到的时候汪市长的秘书就亲自驱车过来接他了。
市长找他不为别的。只是确认一下他与全兴之间的关系。
这一波********中,原本形象高大的全兴俱乐部完全被他的个人风头掩盖。直至今晚算是达到了高*潮。身为市长,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凉了别人的心。
其实明眼人也都能看的出来,他这一系列亲民举动更多的是率性而为,并无深刻目的,可官场中打滚。把别人想的太过简单无疑是件危险的事情。
为了自身形象,踩着别人上位?
汪市长并无这种猜测,不过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九点过,玉林小区一间茶楼里,交谈中的两人同时起身。迎接一位身材干练的中年男子。
全兴集团董事长,杨肈基。
一番客套之后,身为和头酒的发起者,汪市长举起手中茶杯,“老杨大我1岁,小尤小我31岁,按理说凑一桌喝茶有些不搭调,不过凡事没有例外也就没了意思。今天他出了一天的风头,刚跟我哭完穷,老杨你大人有大量,别被他的任性妄为坏了心情!”
听了这话,杨肇基惊的连连摆手,茶水都晃洒出来了,“汪市您可折煞我了,和您比,大人一词愧不敢当!”
说罢,两眼散发的光芒隔着眼镜片都能一览无余。
他其实也是官场中人,目前是市委候补委员,与汪市长算是上下级关系。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两人之间所差的层级足够压死一班人。
先前那段话分量太重,一出口,他之前心存的芥蒂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涌上来的好奇挡都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有多大能量,居然能让市长亲自说和?
汪市长看的清楚,却没有笑,语气依然一本正经的,“我和他是忘年交,对脾气,可这趟回来他都没事先通知我!正找他算账呢,可后来一想,不对啊,他得罪我哪有得罪你厉害?”
杨肇基想要的答案基本落实,心中也踏实起来,“哪有得罪我嘛,他这趟说的每句话,办的每件事,都有大将之风,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和他应该是六年前认识的吧?”
汪市长嘴角终于有笑容挂起,睡眠不足的眼睛里也有兴奋的光芒闪过,“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老杨你记性不错,我和他六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就私定了终身,这一晃六年不在身边,哪曾想到会有今时今日!”
尤墨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抢在杨肇基之前抗议道:“私定终身是小年轻的专利吧,您一个大叔也掺和进来,会不会”
“大叔?怎么听起来很年轻的样子,老杨你觉得呢?”
“呃,是比汪大爷听起来要提劲些。”
“好,这样好,省的你小子没大没小的,喊声来听听!”
“。据说改口得有红包。”
“老杨你可得当个证人,这小子为了哭穷手都伸我口袋里了!”
“真不是哭穷,肇国和我算了笔帐,一年花200万为家乡足球作贡献,这既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也给自己不小的压力。英国的税收据说在40%以上,他这年薪120万镑看着唬人,到手也就70多万吧,折合RMB大概800万左右。这一下就去了25%,换成别人真没这个胆量!”
听了这话,汪市长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并不认为尤墨是个头脑发热的家伙,只是眼前这种比例的投入太过夸张,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和坚持下去的动力吗?
主动问别人收入这种事情算是社交雷区,但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牵一发而动全局,不搞清楚难免会平添许多未知。
“汪大叔其实比杨大叔更关心这个问题,那我坦白好了。年薪在我这种档次的运动员中不算收入主力,其它的收入看脸而定。当然,运动员吃的是青春饭,而且属于高危职业,年轻时大手大脚会给以后带来诸多麻烦。”
尤墨微笑着说罢,两位听众却齐齐动容。
“看脸?怎么个看法?”
“知道就好,你一个人拖家带口的在外面不容易。孩子多大了,怎么不带回来让我瞅瞅?”
问题太多,尤墨只好一一做答。
“国外与国内情况有些不同,看脸不是完全看长相,主要是个性,风格,或者说卖点。我这人胆子大,不怕惹祸上身,比较对他们胃口。”
“两个女儿了,大的一周零两个月。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您大概也了解过吧。”
解答还算诚恳,两位听众同时点头。不过其中一个显然意识到问题了,眉头于是皱了起来。
“你汪大叔是过来人了,想劝你一句又觉得自己罗嗦”
“您别客气,我是晚辈,听您劝吃饱饭。”
“那我直说哈,老杨估计也听到过风声,来给评评。你这种情况是在刀锋上起舞,别的不说,你现在的名声就足以为家人招来麻烦,何况家庭内部状况复杂,女人之间又是天生的对手。”
听了这话,被点名的杨肇基并没有点评一番的打算,只是饶有兴致地瞧了过来。
同样,尤墨脸上没有任何不耐,也没有故作轻松,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像这趟回国旅程一样,在做决定前我压根猜不到后来发生的每一件事。家庭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我也不例外,只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只能为当初的选择负责。对其它人来说,放手或许是最恰当的选择,可我喜欢背着压力上路,那样会更有动力。”
“嗯,好样的,像个男人。既然木已成舟,既然决定负责到底,那就不必强迫别人做选择。”
说罢,汪市长目光转过一旁,探询的意味浓厚。
杨肇基扶了扶眼镜,未开口先感慨。
“单就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个英雄人物!”
“照我看,他这种作法比那种看上去正经,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要光明正大的多!”
“可惜生的年代不对,社会影响不能不考虑。”
“不过既然那些明星们已经结了婚都能把家人隐藏个十几二十年,你在运动生涯结束前也这么做有何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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