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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和王后在惴惴不安的又等待了十来天之后,终于等来了巴黎高法最终同意注册那项有关司法考试的法令的消息,两个人一齐松了一口气。
“玛丽,”国王的脸上,似乎还残存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这么些天来我真是担心啊,要是他们再不注册这条法令,我看我也只有效法先王,亲自到巴黎高法去为那些可怜的被流放们争取职位了。”
“而我,陛下,”玛丽脸上的担心也并没有完全消散,“这对我来说,则更严重,宫里面已经开始流传说这条法令最初是由我提出的,如果得不到注册,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整个宫廷了。”
事实上,玛丽最担心的,莫过于她是在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情况下,凭借某种“穿越的勇气”,把上辈子最耳熟能详的考试制度,生搬硬套了过来,在逞过那一时之勇之后,她还确确实实有点儿后怕呢。
当然,这是不能同国王说的。因此,在最初的感叹之后,夫妻俩很快就谈起了宫里面关于王后干政的种种传言,玛丽对此很是不满,“陛下,我真是没有想到,您的那两位重臣,居然口风也是如此的不严。”
“应该不会是他们二人说的,”国王很仔细的想了一下,“玛丽,我觉得,人们是先知道我和两位老臣都没有解决办法,因此,当新的办法出现之后,他们只要联想一下,就开始猜测你也牵涉其中了……”国王叹了一口气,“在凡尔赛。很多传言都是这样产生的呢。”
“这其实没什么的,玛丽,”国王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能帮我地忙,这就很好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国王都这么说了,玛丽也就不好在继续患得患失了,然而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郁闷——她的丈夫遇到了麻烦,她给提出了解决方法。这现在已然成了传遍整个欧洲的重大新闻了:法兰西的王后可以左右国王的决定,法兰西将变成奥地利地追随了。
同时,玛丽还恼火的现,她的这第一次干政,由于事出偶然,很不幸的遇上了一件不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地事情,虽然那些法令都已经由最高法院注册生效了,但几乎所有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还在对未来能产生的效果心存疑虑。
玛丽现在只有等待了,一是等待她的这几项措施能否收到实效,二则是等待再出现一个能体现王后施政能力的机huì——这种机huì可遇而不可求。因此,在它出现之前,玛丽不得不忍受一些压力。
有趣的是,玛丽在这个世界的两位最亲密的亲属,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截然相反。国王乐见其成,甚至因为有了这样一个能为自己分忧地妻子而自豪,这缓解了玛丽受到的绝大部分压力;而维也纳的女王,则似乎成了对女儿参政的行为最为不满地那个人,她的来信中充满了不满和指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玛丽居然做出了如此不谨慎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决定。
“如果国王及时阻止了你这种奇思妙想。我应该会更放心一些。但最让我担忧地是。国王竟然对此表示了支持并使它成为一项法令。我真地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但你至少应该做到不要对国事再表任何意见。这才是身为王后所应该恪守地。”
玛丽看到这里。真地好奇起来。她如果确实不再对法兰西地国事表任何意见。最终。会去上断头台么?做一个默默无闻地生育机器般地王后。要比做一个参政地王后简单地多。平白无故地。谁愿yìcāo那份心呢?
事实证明。政事上没什么建树地国王。要比参与政事地王后开心地多。对于国王来说。他终于忙完了一件大事情。正是要抓紧秋天地美好时光。去猎杀那些养了一个夏天地肥胖地动物们呢。
于是。在玛丽还在为某些事郁闷地同时。国王迅速安排了出行计划。他们夫妻俩将前往枫丹白露宫小住几rì。其中。打猎是最主要地任务。
国王心情很好。玛丽也就放开了心结。陪国王开开心心打了一天地猎——枫丹白露宫这边地王室猎场。一个夏天都几乎没有人光顾过。因而不仅动物地数量惊人。它们中地一些。甚至已经忘记了要躲避猎人呢。
然而。在第一天地满载而归之后。到了第二天。玛丽则又一次地郁闷起来。而且。这一次地问题似乎要更严重。可怜地玛丽。她。想儿子了。
直到当天,玛丽才突然现,自从她生下这个宝贝儿子之后的这几个月里,她始zhōng没有离开过他,即使是很繁忙的rì子里,她也是至少一天两次的去保姆那里看这个小家伙,因此,在前一天一整天都没见到这胖乎乎的小家伙之后,玛丽心目中的那种母xìng的思念,就如大洪水一般,一不可收拾了。
这导致玛丽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jīng神来,满脑子想得都是她的小王储在宫里是不是“安然无恙”,要是有人能在此时看看她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惊奇的现,这哪里是个只离开孩子一天的母亲啊,那份儿担心,仿佛她至少有几个月没见到孩子了。
国王平常虽然粗枝大叶,但对于妻子的萎靡不振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关切的问了问原因,玛丽也就老老实实的坦白了。
国王哈哈大笑,似乎觉得妻子的这种明显不必要的忧愁很有意思,当然,他也很快提出了解决方案,“玛丽,要不然我就派快马回凡尔赛宫去报信,让科尔夫侯爵夫人带着小费迪南德立刻过来,这样的话。大概今晚之前也就能到了。”
“不要,”玛丽几乎是喊出来的,到把她的丈夫吓了一跳,她连忙解释道,“陛下,现在秋天天气凉了。我可不想让小费迪南德因为我的原因而出远门,万一招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那么,玛丽,你也就不要这样无jīng打采地了。我们难得有这样出来散心的机huì啊,”国王也又想了想,“要不然,我派人回去看看小费迪南德的情况怎么样,再回来告诉你?”
这一个建议无异于饮鸩止渴,玛丽立刻想到,不论信使带来有关她的小王储的任何消息,她大概都又要担心一场吧。因此。她再次拒绝了国王的建议,并告诉他那句有名地俗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国王很喜欢这句从未听过的俗语,又劝解了玛丽几句。才念叨着这句话出去了。玛丽身边的几位夫人们又都围上来,劝说玛丽放宽心。
这几位夫人都是玛丽当上王后之后新近扩充的随侍贵妇,因为这一趟出行活动并不算正式,玛丽就只带上了她们,而对我们熟悉的那几位都放了假。
其中,拉塞尔夫人是诺阿伊伯爵夫人地远亲,年纪足以做玛丽的妈妈了,于是,她第一个开口,先是把玛丽恭维了一番。“陛下。您真是个温柔和善的人,我所认识的贵妇人中。可没有像您这样爱孩子的。”
“但是,陛下。您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总是把心思放在一个孩子身上,”这位夫人话锋一转,“这是王室家庭的常情,也许陛下再多生几个孩子,就会深有体会了。”
然而,玛丽明白,拉塞尔夫人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她也曾听说过,像她这样的年轻妈妈,也许只有失去一两个孩子之后,才能体会到,不要在孩子们身上投以太多的感情,因为,这时代地婴幼儿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想到这里,玛丽也只能祈祷上天保佑她的孩子们,她甚至不敢奢望让他们全都平安的活到成年,但假如必然要失去某个孩子的话,她情愿在他们没出生地时候就失去。
事实上,玛丽的这趟“秋游”注定不会平淡,第二天夜里睡觉的时候,玛丽就觉得似乎越来越冷,第二天早shàng醒来,她才现,天气变了,外面秋雨绵绵,还刮着不小的风。
可是,玛丽已经来不及再为凡尔赛的小费迪南德担心了,因为她自己,大概是因为晚上着了凉,开始觉得嗓子痛,渐jiàn的浑身都酸痛起来,到了下午,玛丽已然出现了明显的感冒症状,只能躺倒了。
这可是王后嫁到法兰西宫廷以来,第一次生病,因此惊动了包括国王在内的所有人。御医们都在巴黎或凡尔赛,枫丹白露宫里,一个御医也没有,这下子,所有人都抓瞎了。
幸好玛丽还没有病糊涂,她先叫人拿了厚被子来,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暖和的环境。又命令拉塞尔夫人从厨房找了一大块姜,看着厨师切碎熬成姜茶,往里面加了不少的蜂蜜,热腾腾地端来给她喝。
姜茶喝下去,玛丽自己鼻塞和咽痛地情况好了些,但国王却还是不能放心,坚持要找医生来,外面下着雨,最后是国王卫队的几名队长骑着马赶到附近地村子,才把当地的本堂神甫请来了,这位神甫目前兼做整个村子地医生。
国王的接见使着乡村神职人员受宠若惊,而事实也证明,国王的这一系列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本堂神甫虽然对于症状明显的感冒提不出更好的解决意见,却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王后再次怀孕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国王立刻表示,要赏给本堂神甫一笔钱,感谢他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而现在又再次成为孕妇的玛丽则很是郁闷,她想了很久,才确认自己最近确实是太忙了,以至于连着两个月没来月事,都居然没注yì到。而这次的这个孩子看起来确实要安静的多,甚至没给她带来什么明显的反应。
然而,在这个感冒都能夺走人的生命的时代,玛丽的这次怀孕,也挺不是时候的。她果断拒绝了本堂神甫要献上的某种治感冒的药汁,谁知道这些药会不会伤到孩子呢?
玛丽只能大口大口的喝水,间或喝些姜茶,剩下的,就是躺在床上保暖,力求扛住这讨厌的感冒,本堂神甫又建议他试一试乡下人常用的治感冒的方法——在姜汁里加上一些烧热的烈xìng酒。
遗憾的是,这也被玛丽拒绝了,她始zhōng牢记着,酒也是对胎儿有害的。因此,好心的本堂神甫立刻向国王告退,他表示要尽快回到村子里,动全村人为王后向上帝祈祷。
“谢谢您,神甫,”国王的脸上喜忧参半,“等到王后身体恢复之后,我一定派人把赏金送到您的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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