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红是个词牌名,也是这个丫鬟的名字,其实严格来这个应该是曲牌,和蝶恋花浣溪沙等词牌不同,这是近年刚创作出的新曲牌,大厅中不少人只听过,甚至还有连曲牌格式都不知道的,红姑今天出了这样一道题,这让他们上哪儿玩去?
可这还没完,桃红接着又从身后取出个卷轴,当众打开,只见是一幅笔触细腻画风优美的仕女图,图中有艘富丽华贵的画舫,一个妙龄女子临窗独坐望着远处的碧波,素手托着香腮,眼眉间微见愁容与深情,似是在思念着远方的爱郎。
这幅画的水准很高,连徐子桢这样不懂国画的人都看得有些出神,厅中甚至有人大声喝起彩来,很显然,这幅画正是出自这里的头牌红姑之手。
桃红笑嘻嘻地又道:“便请诸位老爷以桃红为题此画为意赋词,奴婢再此静候佳作。”
大厅里那些少数知道这曲牌的人也没了热气,本来题目就难,现在还更限制了意境,这还谁能玩得了?那些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一时间没人做得出来,又不好意思示弱,只得装腔作势故作沉吟状,一眼望去象是都≯∑≯∑≯∑≯∑,m.■.co▽m在冥思苦想,连一个出声的都没有。
完颜昂和苏三饶有兴致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他们俩本就是来凑热闹的,没兴趣去做这个题,再他们也没这个水准,特别是苏三,让她背个三字经估计都得错一半,别玩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了。
胡卿却微皱着眉头想着,她爱舞刀弄枪不假,可她毕竟也是官宦姐出身,文才并不差,当初在苏州时就曾在太湖边的诗会上作了幅画,着实让徐子桢诧异了一番,另外眼前这幅画让她联想起了自己,这个美人在思念着爱郎,自己又何尝不是?因此在桃红一出题后她就想借这机会向徐子桢再表一下心意。
韩世忠也在琢磨着,他虽是武将,可肚子里其实是很有些墨水的,况且这曲牌名他知道,虽冷了些但还不算太难,只是他今天为了美人而来,当然要交一份完美的答卷才好,因此暂时也保持着安静。
可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妈的什么破题,你家姐不想见人就不见,出这种东西算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只见话那个正是刚才在门口被徐子桢连踩两脚的子,这时正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满脸不屑地挖着鼻孔。
徐子桢乐了,这子真有意思,在门口被打了脸居然还好意思进来,而且还在这么装逼的地方更装逼,一都不怕被别人鄙视。
桃红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依旧笑嘻嘻地道:“这位公子的话奴婢可不懂了,我家姐自然是愿意见客的,不然还出什么题呢?”
那子呸的一声骂道:“愿意见?你当老子傻么?你瞧瞧这儿几百个爷们儿,谁能做出这样的词来?你那什么姐不是耍人玩还是什么?”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可那些所谓的文人士子却没敢搭腔的,一个个面露尴尬之色,他得不错,这题难度不,一时间真没人做得出来。
桃红耐心再好也有恼火了,一句话了回去:“什么叫耍人玩?这位公子,你做不出是你的事,别人可未必也做不出。”
那子冷哼道:“那好,老子倒要看看谁有这能耐,若有人能应题入闺房,老子白送百两银子当贺仪!”
话音刚落,这边就响起一个声音来:“那你把银子拿出来吧。”
满大厅的脑袋刷一下又转了过来,只见话的是那个脏了吧唧的子身后俩随从之一,一张脸蛋白里透红十分俊俏,正是女扮男装的胡卿。
所有人都惊讶了,这话的意思是要应题?这随从可有意思,不简单哪。
桃红也有些惊讶,可还是笑嘻嘻地道:“那便请这位公子赐教。”
胡卿略一沉吟就朗声念了起来:
“碧水湖上采芙蓉,人影随波动,凉露沾衣翠绡重。
月明中,画船不载凌波梦。
都来一段,红幢翠盖,香尽满城风。”
她念完后偷偷看了一眼徐子桢,心头如鹿乱撞,今天这题好巧不巧正依了她的心思,再配上这幅画,简直就是与她的心思一般无贰,她今天是女扮男装,起来应题有些不厚道,万一红姑最后选了她,难不成她还真和红姑两人相对脉脉么?
“好!好词!”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接着每个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转向了徐子桢,连随从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样的好词,不知道他这主人家又如何。
徐子桢也愣了一下,随即大乐着想要拍手,可刚抬手就发现胡卿的眼神漂了过来,眼中明显有一丝哀怨,徐子桢的手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很尴尬,这怪自己不好,上次在太原城时还亲过人家来着,另外还不心把人家给看了个精光,这次过来对人家一表示也没有,难怪这妞会不高兴。
桃红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讶色,接着拍起了手赞道:“好词,好词!这位公子好文才,奴婢佩服。”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那个子。
那子大为恼火,自己刚这题难为人,马上就有人接了下来,而且这水平还挺不俗,这不是在打他脸么?
“咳咳……要不我也来凑个趣?”又有个声音响了起来,脑袋们刷一下又转了过去,发现竟然是那个邋遢汉子,当然,没人知道这就是太原城内威名赫赫的韩世忠韩将军,没等他们惊讶或是怀疑,韩世忠已语气深沉缓缓吟了起来。
“满湖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
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
美人轻叹,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韩世忠吟完就坐了回去,大厅内静可闻针,片刻后猛然爆出一片更热烈的喝彩声,胡卿能应题也就罢了,毕竟看着那么俊俏,打扮也是干净整齐,可韩世忠的形象就比个叫花子稍好些,没人能想到连他都能做出这么一首词来,而且居然还是这么婉转柔情,那种外表与内在的巨大差异让在座的那些文人雅士掉了一地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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