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总部的回电,李明峰什么也沒有说,也沒有任何的不满,总部的回电,即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预料之外,之所以说在预料之中,是因为他很清楚总部目前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几乎已经无后备力量的困境。
他知道总部能将挺进军两个旅,要过來交给他统一指挥,将原來分属两个战线的热河南北两个战场,统一交给他指挥,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支援了,清楚的知道一号,对关内兄弟部队一贯态度的他,明白这已经是总部已经是很破例了、
所以从战役起之初,就沒有想过从总部那里要什么支援,这一场战役,他能指望的就只有手头的这些部队,总部告诉自己沒有援军,沒有空中支援,甚至眼下就连炮兵力量都无法增加,这一点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他最需要的是总部能够放开他的手脚,别将他捆在热东一地,只要总部能给他松绑,他不在乎有沒有后续支援,不在乎有沒有空中支援,作为从最艰苦时候熬过來的老兵,他沒有那么多的要求。
至于说是在预料之外,是因为他压根就沒有想到,总部对自己此次的敌后大纵深穿插行动,批准的如此之快,对自己先斩后奏,将战场拓展到整个辽西,也沒有追究任何的责任,甚至一号还亲自在电报上批了动静越大越好这句话。
而眼下总部虽说沒有给他提供任何的支援,但是却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这一点对于他來说已经是足够了,接到一号回电的他,心情很是愉快,而他身边的参谋和警卫人员,也看到自己的长,居然罕见的用不成调的声音,再哼着军歌。
要知道五音不全的李明峰,可从來是不唱歌的,平时就连军歌都唱不成调的他,甚至就连军歌也很少唱,尤其是之前待机时候,自己长别说哼歌,就是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欠奉,很明显,自己的长现在的心情肯定是极度的愉悦。
心情愉悦,那就代表着他李明峰出手的力度,绝对不会小到那里去,他连续向南捅了三刀,这三刀都奔着日军最致命的地方捅过去,他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专门就绝对是杀招。
而李明峰突然以一部兵力直插叶柏寿,并一举突袭北票外围各个战略要点,同时以一部兵力钳制朝阳县城,连续的出手,极其出乎横山静雄,甚至是鹫津铅平中将的预料,这二位日军中将,一个辽西战场最高指挥官,一个前线指挥官,谁也沒有预料到李明峰居然在建平战场打的热火朝天的情况之下,还敢于至背后战场不顾,直插锦承铁路。
当接到叶柏寿丢失,朝阳和北票周边也突然出现大批敌军的报告之后,鹫津铅平中将惊讶的连电话掉到地上都沒有察觉到,他怎么也想不透,自己的对手就那么一些兵力,他的胆子难道长了毛不成。
但李明峰的胆子究竟是不是长了毛,这不是他鹫津铅平该操心的事情,现在对于他來说,固守北票是最为关键的事情,北票县城丢了不要紧,但是北票周边的几个煤矿要是丢了,那就对自己,甚至整个关东军來说意味着大事。
现在北票的情况,却偏偏是守军主要驻扎在锦承铁路沿线,周边的矿区还真沒有多少守军,相对于北票县城,关东军更看重的是北票县城周边的煤矿,但问題是北票丢了,朝阳也就守不住,朝阳再丢了,整个辽西也就危险了。
战场风云突变,北票又是关东军点名要坚决固守的绝对不能丢失的地方,此刻的鹫津铅平中将立即从阜新、北镇驻军之中抽调了四个步兵中队,从锦州和义县抽调了三个步兵中队立即全力增援北票、朝阳。
同时鹫津铅平中将,给予眼下就在朝阳城中的横山静雄中将严厉的训斥,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力保北票、朝阳,以及北票各个煤矿的安全,鹫津铅平中将直接告诉他,北票煤矿的安全,事关今年整个关东军过冬问題,如果北票出现任何的差错,他横山静雄自己去向天皇陛下谢罪。
而前线的横山静雄中将,在挨了一顿严厉的训斥之后,也顾不得建平东北战场的战况究竟怎么样,也顾不得四道营子大山位置重要与否,命令前线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与敌军脱离接触,立即全军总撤退增援朝阳和北票,并迅夺回叶柏寿。
虽说鹫津铅平中将调集了七个中队,增援北票和朝阳,再加上本地的守军,但这些兵力,只够固守两座县城的,还不足以承担整个面防御,再加上还要夺回叶柏寿,重新打通与凌源之间的联系,这点兵力对于横山静雄來说远远不够。
北票与朝阳必须要守住,叶柏寿也是一定要夺回來的,不夺回叶柏寿,凌源就守不住,凌源守不住,也就等于打开了冀东的门户,冀东丢了,就算守住北宁线也屁用沒有,现在感觉到自己已经坐在火山口上的横山静雄中将,那里会不明白这个时候从建平东北撤退的困难。
但再难也要撤回來,建平这个突出部对于眼下的关东军的确重要,但在重要也沒有凌源、叶柏寿、朝阳、北票一线重要,丢了建平最多防线南撤,但是丢了北票和朝阳,再丢了叶柏寿与凌源,那么对于整个辽西的防御态势,才是最为危险的。
所以建平东北战场的部队,他愿不愿意都必须要撤回來,单靠鹫津铅平中将抽调出來的那点兵力,能保障北票以及周边几个煤矿的安全,已经是极尽所能了,就连增援朝阳的力量,都不够使用。
要收复叶柏寿,保证朝阳和北票的安全,他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再难撤离,建平东北战场的兵力,也必须要收回來,因为不要说朝阳、北票一线丢了,就是被敌军破坏的稍微大一些,自己都难以交差。
在命令建平东北战场立即撤退之后,他又给四道营子大山守军下达了死命令,立即放弃四道营子大山全军强行南下,夹击偷袭北票之敌,沒办法,整个距离北票最近的建平战区,只有四道营子大山守军目前还无主要作战任务。
南下途中,也沒有任何的敌军,也是现在唯一能够快增援北票的兵力,尽管他也知道,眼下最佳的办法不是南下,而是以四道营子守军为基干,组成一个加强大队,就地向新惠进攻,围魏救赵,逼迫北票外围之敌撤退。
但是现在的整体局势逼迫着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绝佳的战机而不敢利用,从四道营子大山到新惠县城,中间都是连绵山地,除了四道营子这个制高点之外,周边还有为数不少的千余米的山峰。
一旦自己围魏救赵战术陷入僵局,那么在建平东北战场撤离进度肯定不会顺利的情况之下,唯一能够机动的兵力在被牵制在四道营子与新惠之间的山地,那么后方迟迟得不到足够增援的北票县城,也将会陷入灭顶之灾,他必须要留一些后手,以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
而且相对于鹫津铅平中将來说,横山静雄中将的想法更多一些,他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抽调兵力,还是有将深入叶柏寿至朝阳一线的敌军彻底消灭掉的目的,就算不能解决热东战场抗联的全部,但是吃掉其一部,彻底稳定住辽西的战局还是可以的。
但无论是鹫津铅平中将,还是横山静雄中将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但有些事情说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却并不容易,日军在四道营子大山一线的守军,刚一放弃四道营子以及周边阵地南下,就被早就盯着那里的李明峰给敏锐的察觉了。
虽说之前李明峰将四道营子大山之敌,先晾在了一边,重点放在了建平东北战场上,但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对距离建平东北战场,近在咫尺的四道营子大山之敌熟视无睹,他早就安排侦察部队,对四道营子大山之敌严密监控,那里的日军刚一行动,他就迅的现了。
在确定四道营子大山之敌是南撤之后,李明峰立即命令从张家营子南下的挺进军那个加强营,放弃原有的南下配合该旅主力作战的任务,立即从现有的活动地域老虎山河流域,立即兜头北上实施拦截,命令该部不惜一切代价,将该部日军阻击在大青山一线至少八个小时。
命令该旅主力,除了以一部兵力固守叶柏寿之外,其余全部的兵力向朝阳一线起佯攻,但他在命令上再三强调是佯攻,动作必须要做足,但是主力不能被日军真的黏住,重点是朝阳周边,而不是朝阳县城。
命令突袭北票部队,抓紧时间将劳工抢运出來,并彻底的炸毁北票至朝阳,北票至阜新的铁路线,尽可能的迟滞日军援军的增援度,如果日军援军增援度过快,那么就放弃原有的作战任务,沿着锦承铁路以及牤牛河一线,阻击阜新和义县之敌向大青山战场增援。
同时命令新惠守军留守的一个加强营,立即以强行军的度南下,直插四道营子大山撤退之敌背后,配合大青山正面阻击部队,争取将其围歼在大青山一线,但要注意,南下一定要隐蔽前进,尽可能的达到突袭的战术目的。
李明峰这个决定,等于在新惠一线唱了空城计,在眼下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下,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大胆的选择,如果此时日军派出一个步兵大队偷袭新惠县城,只有一个连的新惠守军,别说新惠县城,就是周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头连防守一个都不够。
但李明峰的胆子就这么大,对于很讨厌那种循规蹈矩作战风格的他來说,更喜欢出奇兵致胜,我打我的,你打你的,看谁先挺不住、受不了,以万变应万变,这就是他在这一战之中的中心思想。
老实的,按部就班的玩山地进攻或是防御作战,对于他來说沒有那个时间,他在赌,赌日军不敢丢掉北票,也不敢坐视朝阳受到威胁,更不敢不管叶柏寿丢失与否,他赌的就是横山静雄,沒有自己的这种不顾一切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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