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明没有忘记,周强是被传销组织骗来柠海市的,海洲大饭店还没有正式营业,他哪来那么多钱付账?
再说他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并非是要吃东西,而是想要把那个男老板给逼出来。
男老板参与了对周强的殴打,却不敢承担责任,没有去羁押室那边录口供。
尽管周强还被蒙在鼓里,但栾明却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男老板。
因为当时在圆脸警察到来的时候,就这个男老板叫嚣得最厉害。
眼下周强已经洗脱了嫌疑。这男老板再怎么着,也得当面给周强一个说法。
但周强并不清楚个中内幕,却固执地要付这个钱,一边推手一边接道:“明哥,这钱我愿意付,就当是报答你们之前对我的帮忙。”
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强推手的动作,正好又一次拉扯到了栾明肩膀上的伤口。
“呀”栾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周强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说对不起。
女老板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你受伤了?”
强忍住伤口的疼痛,栾明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划破了点皮。”
周强却有些不解,接问道:“咦,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只见女老板含蓄地淡笑道:“听说今晚有警察带人来这小区里面巡逻,好像是跑进来一只狼,我以为你们是在找狼的时候受了伤的。”
栾明闻言再度苦笑。
尼玛,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才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区有狼出没的消息,就都知道了。
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要和女老板说这事的。
栾明用眼神瞪了瞪周强,示意他不要把话扯远了,然后转向女老板正色道:“其他的不想多说,麻烦你把老板叫出来,就说我们要点菜。”
见栾明执意要叫男老板出来,女老板彻底慌了神,呐呐接道:“两位大哥,我老公真的不舒服,之前你们吃的那点钱就不用了,就当是我们怠慢了你们。”
言下之意,刚才的饭钱可以不要,只要栾明他别叫男老板出来。
可栾明却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男老板出来,就算不舒服,也得给个说法。
眼前的情形令周强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自己有些懵了。
尽管和栾明认识不到半个月,但在周强的印象中,栾明是一个充满正义的热心肠男孩。
可眼前的栾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对女老板胡搅蛮缠,更像是一个社会上的泼皮。
甚至吓得老板娘连之前他们吃饭的钱都不敢再要了。
难道栾明是想借机吃霸王餐?
“明哥,她说不要钱,你听到了?”周强两眼迷离,茫然不解地注视着女老板的脸,楞楞地接了一句。
周强对眼前的情形不解,是因为他不知道,之前男老板曾经参与了殴打,然后悄悄溜走了。
但栾明很清楚。
男老板不仅参与殴打,还在现场说东道西,结果等真正要去协助调查,又悄悄跑掉了。
说到底,这男老板是在玩狡猾,怕承担责任。
想想看,如果当时男老板也跟着去做笔录,这会儿应该也会在冰冷的羁押室呆一个晚上。
所以女老板才要极力地替他开脱,甚至连之前吃东西的钱都不敢要。
和一顿饭钱相比较,能够躲脱处罚,当然划算得多。
其实栾明也不是想要男老板怎么怎么样,只希望他能够像个男人,敢作敢当,给周强赔个不是,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至于之前吃了多少钱,该怎么算,他一分都不会少地付清。
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打工挣钱,摆个夜排档也不容易。
可女老板却接连推诿,令栾明有些气紧。
你要这样躲着不出来,就偏要你出来!
“小强,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分寸,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在这里为难她,你先坐着等会儿。”
边回答周强的疑问,栾明索性将周强按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免得周强再多话插嘴。
尽管心里还是对眼前的事情不解,但周强也识时务般地坐在旁边,默默关注。
栾明也坐在了椅子上,保持着沉默,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女老板的脸。
栾明两人所坐的位置,刚好挡住女老板收拾剩余的东西,这样一来,她就无法继续收摊了。
见两人态度明确,横竖都不走的架势,女老板也没辙了。
只见她无奈地发出一声低叹道:“大哥,麻烦你们让开行不行,我要赶紧收好摊,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呢。”
“明天我们都要上班的。”栾明不冷不热地接道:“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叫老板出来,把话说清楚。”
“两位兄弟,如果说我老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老公,他真的是一个老实人,我说了,你们刚才吃的那些,就算我们请客,我们不收一分钱。”
女老板似乎急得没有办法,说出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一下子叫栾明两人为大哥,一下子又称呼栾明两人为小兄弟。
“照你这么说,你说明都知道了?”栾明淡淡地接道:“那他现在在哪里,麻烦你叫他出来。”
被按在座位上的周强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插问道:“明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等那个男老板出来,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栾明意味深长地解释了一句,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女老板的脸。
栾明猜测的不错,这个女老板此时低垂着头,没有出声,似乎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看看到底要不要将男老板叫出来。
假如男老板真的就在租屋里,那么此刻一定对外面发生的情形,清清楚楚,根本用不着叫他出来。
可栾明两人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如果男老板在租屋里,没有不出来的道理。
除非男老板觉得自己理亏,不好意思面对周强,而躲在里面不肯现身。
或者男老板根本就不在租屋,而是躲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这可能是因为男老板怕警察找上门,才悄悄躲到其他地方。
可从女老板的语气来分析,男老板应该就藏在后面的租屋中。
听到栾明一再坚持要男老板出来,女老板显得有些惊慌,含含糊糊地接道:“我刚才说了,之前你们两个吃东西的钱不用付了,就当是我们……。”
“别再给我提钱。”栾明不无愠怒地打断道:“该多少钱我们照付,现在我们只想要男老板出来。”
“那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女老板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低落的神情几近崩溃。
她实在想不出办法,怎么样才能够让眼前这两个“蛮不讲理”的男人离开。
谁叫她自己的老公理亏在先?
眼下人家找上门来,也只能自认倒霉。
假如要是报警,没准男老板马上就会被抓去羁押,还要面临赔偿和罚款。
事实上,在栾明两人找上门来之前,男老板已经把有些情况给她做了说明,本想让她出面将栾明两人搪塞过去,不料栾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势要把男老板给逼出来,这才让女老板觉得无计可施。
就在女老板心乱如麻,差不多快要哭了的时候,从楼房侧面的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兄弟,恐吓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
随着话音,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由于灯光昏暗的原因,这白衬衫男子就像是一只吊死鬼似的,感觉轻飘飘的出来,没有脚步声。
乍见白衬衫男子的出现,女老板绷紧的神情明显有些放松,似乎这个从黑暗中冒出来的白衬衫男人,能够缓解当前的局面。
白衬衫男子慢慢走近栾明和阿福,嘴里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何必把一个女人逼得这么急?”
虽然这是一句大实话,但白衬衫男子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却让人极度不爽。
栾明冷冷地反问道:“你是谁?”
女老板瞄了眼白衬衫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迎着栾明冷冷的目光,白衬衫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非常镇定地接道:“我是住在后面房子的租客,从你们过来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背后听你们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才出来的。”
说着指了指女老板,接道:“这对夫妻白天工厂上班,靠晚上摆夜排档赚点外快,也不容易,人家都一再表示老板不舒服,还说了给你们免单,你们两个男人,大半夜的,却还要逼人家一个女人,你们这样做,算是个男人吗?”
看样子,这个白衬衫男子是出来打抱不平了。
面对白衬衫镇定的反问,栾明稳稳心神,不慌不忙地接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凭什么说是我们在逼她?”
“不管有什么原因,你们都不该在这里,半夜三更的要人家的老公出来。”白衬衫越说越得意,声音愈发的加大:“也不想想现在都几点了。”
假如单从白衬衫这句话,以及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栾明两人的确显得无理。
但栾明有自己的理由。
他很清楚,白衬衫男子之所以会这样大声的说话,只是想引起其他租客的注意,让栾明两人引起公愤。
看穿了白衬衫男子的伎俩,栾明不禁哑然失笑:老子有足够的理由,才不会怕你来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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