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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表哥坚持要说借，栾明也不再坚持，随口反问道：“表哥，你借钱想做什么？”
李存余长叹道：“实话告诉你，我想买个苹果5送给吴腾岚。”
“你不是说已经买了吗？”栾明不解地追问了一句，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李存余摇头苦笑道：“没有，我只是预付了头期款，想要取机子，还得要两千块钱。”
原来如此。
飞快地打开记忆的闸门，栾明却没有搜到关于吴腾岚的点点滴滴。
只是记得自己到海州大饭店上班后不久，表哥便认识了一个老家的大龄女孩，随后双双离开柠海市，回老家完婚，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当即暗忖：当年表哥应该就是没有送手机，导致吴腾岚和他决裂，却没有把这事给说出来，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随便找了个女孩子闪婚。
如今时光倒流，假如表哥送了苹果5，是不是就可以讨得吴腾岚的欢心？
收起思绪，栾明抽出三十张百元大钞，淡笑着接道：“好吧，就依照你的意思，这钱先借给你把手机买回来，我还等着看看未来的嫂子长得啥模样呢。”
乍见栾明手中的钞票，李存余两眼放光，喜不自禁地欢叫道：“小明，我真该早点把你叫到柠海市来，你就是哥的福星啊，来，干了这杯，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然后对着夜排档老板大声吼了一句：“老板，再来几瓶冰啤酒，越冰越好！”
这顿特别的夜宵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地上摆满了喝空的啤酒瓶，才宣告结束。
酒精在身体里慢慢发酵，栾明和李存余均感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
两人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腾云驾雾般回到租屋，却见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跟着是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直接照来，晃得眼睛生花。
“麻痹的，谁在那里晃啥，晃得劳资眼睛都撑不开。”李存余借着酒劲，低声嘟哝了一句，说的却是家乡方言。
“小李，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一句并不纯正的普通话从黑影的嘴里发出，是房东徐叔的声音。
听到是徐叔的声音，李存余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一半，随口应道：“徐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着签租房合同呢，难道你表弟没告诉你吗？”
听到徐叔的回答，栾明暗骂道：玛德，说什么签合同，还不是想等着拿那两个月的房租？
打开灯，栾明发现，站在门口的徐叔的脸色很难看，就像镀了一层冰霜。
紧跟在栾明两人身后走进租屋，徐叔扇了扇鼻子尖，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大的酒味，还说没钱交房租，喝酒就有钱吗？”
李存余嘿嘿淡笑了一声，准备给徐叔倒杯水，却发现热水瓶是空的。
徐叔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不要去弄那些，赶紧把合同签好，把钱给我，时候也不早了。”
“什么合同？”李存余满脸茫然地望着徐叔，问了一句。
徐叔用嗔怪的眼神望着栾明，急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下午我把合同给你表弟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听到这盛气凌人的话语，栾明不由得有些气紧，酒劲上头的他突然决定，得给这个徐叔一点颜色瞧瞧。
稍作沉吟，栾明明知故问：“你说的是什么合同？”
徐叔闻言将脸拉得老长，黑着眼问道：“就是下午我给你的那两张4A纸，难道你忘记了，赶紧拿出来，给你表哥看看，把字签了，把钱给我……”
徐叔不友善的回应，加深了栾明想要气气他的念头。
不待表哥做出回应，栾明歪着头作沉思状，故作徐叔的口吻，拖长声音接道：“我想起来了，你下午给我纸走后，我正好内急，一不小心就把它用来擦屁屁了。”
“你……”徐叔气急败坏，抬手指着栾明的鼻子，怒道：“小子，你敢把我给的租房合同当成上厕所的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叔的怒吼让李存余的酒醉彻底清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接道：“小明，你咋可以这样，把人家的租房合同给……”
栾明挥手制止了表哥的埋怨，接过话茬道：“不就是租房合同嘛，有啥大不了的，可以重新打印一份就是。”
这话听上去说得轻松，却是挫了徐叔的锐气。
狠狠盯着栾明的国字脸，徐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尖声厉道：“小子，我看你是存心想和劳资过意不去，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在这里住？”
“想住又怎么样，不想住又怎么样？”栾明毫不示弱地接问了一句，面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这下徐叔被彻底的激怒了，也顾不得什么管理员的身份，张口骂道：“小子，这里是柠海市的兴隆小区，你少在这里装醉酒，劳资随时可以把你交到派出所。”
感觉到徐叔口气中隐含的威胁，李存余有些担心地接了一句：“小明，说话注意点，不要惹麻烦才是。”
假如没有那三年的记忆，栾明断然不敢这样和徐叔说话，甚至会被徐叔的话给震慑住。
可惜徐叔遇到的，是重新回到柠海市的栾明。
“存余表哥，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怎么叫惹麻烦？”栾明不慌不忙地接道：“难道有钱还租不到房子吗？”
徐叔冷笑道：“说得轻巧，捻根灯草，你表哥还欠着劳资两个月的房租没给呢，你说什么屁话。”
“是吗？”栾明回了一个冷笑，猛地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无不傲气地接道：“徐叔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栾明的手上捏着的，正是刚刚冉法继给的那叠钞票。
红红的钞票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特别的光泽，晃得徐叔双眼发亮。
“你小子，你们……”徐叔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转而问向李存余道：“小李，你不是说没有钱给房租吗，这钱是哪里来的？”
李存余似乎也没有料到栾明会突然掏出钞票，面对徐叔的质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此情景，栾明暗暗好笑：玛德，这徐叔装得那么正气凛然，还不是见钱眼开。
随意抽出十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徐叔，栾明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替我表哥还欠你的房租。”
眼望着栾明手中剩下的那叠厚厚的钞票，徐叔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们到哪里去弄的这么多钱，要是去干为非作歹的事情，我有权把你们移交到派出所去处理。”
“徐叔，你别老是用派出所来吓唬人，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还是收起你那一套吧。”栾明不急不慢地回道，存心要让徐叔怄气。
一边收好钞票，徐叔似有所悟地接道：“不要以为交了房租就了不起，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不要你们在这里住。”
“谁稀罕你这破屋，”栾明随口接道：“我们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长住。”
“尼玛……”徐叔气得脸色铁青，汗水从额头的皱纹里渗出，在灯光下泛着色泽。
栾明接着说道：“徐叔，你是老辈，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说脏话”
“好你个死小子！”徐叔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现在我宣布，我的房子要收回，你们马上搬走，不要再让我在这屋里看到你们！”
李存余大惊失色，拉了拉栾明的手臂，叮嘱道：“小明，你别再说了。”
随即淡笑着对徐叔补充道：“徐叔，我表弟刚刚在外面多喝了点酒，你可千万别见他的气。”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存余尽管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是畅快。
好像堵在气管里的一口痰，终于被咳出的那种畅快。
而李存余又怎么能够知道，栾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故意用力甩开李存余的拉扯，栾明大声接道：“徐叔，我看你是不是记错了，今天才7月8号，我表哥的租期还有三天才到，你凭什么要赶我们出去？”
栾明的回答令徐叔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抬手指着栾明的鼻子喊了一句：“算你小子狠，你给我记住，11号要是还看到你们住在着里面，可别怪劳资对你们不客气。”
“你放心，我们有的是钱，别说是你这种破旧的小屋，就是租栋别墅也够。”栾明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同时分开手中的钞票捏成扇子状，做出一个扇风的动作。
“好好好”徐叔指着栾明的鼻子，恶狠狠地接道：“要是你还能在这个小区租到房子，劳资把徐字倒过来写！”
见徐叔怒气冲冲的出了租屋，李存余略微担心地问道：“小明，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栾明满不在乎地接道：“一点都不过分，刚才这么做，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要不是看他年岁大，我还想多说几句气气他。”
李存余关上屋门，对栾明接道：“其实我也忍了他很久了，要不是想着和岚岚在一起方便，我早就搬回宿舍了。”
栾明窃笑道：“存余表哥，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把未来的嫂子给睡了吧？”
李存余没有做出正面回答，略微腼腆地憨笑了一声，答所非问道：“对了，刚才徐叔提到什么租房合同，你真给当厕纸给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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