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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气势滔天的力劈华山,李典不慌不忙翻身一个懒驴打滚躲过,紧接一招鲤鱼打挺,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大盾横扫,直砸周泰面门。
周泰也不是盖的,反应之快,令人发指。在李典盾牌出手的一刹那,迅速收回劈出的短刀,举盾相迎。
“咣!”两盾对撞,发出一阵天崩地裂锣鸣似的响动。震得周围陷入厮杀之中的江东士卒和教会卫士一阵头晕眼花。
李典晃了晃发懵的脑袋,疯了似的再次扑向周泰,“还许主教命来。”
周泰这才知道,最初射死的那名教会神职人员姓许。李典这是找他报仇来了。他一脸不屑的回应:“想取我性命得看你有没有那斤两。”
“砍下你的狗头看你还如何猖狂?”李典咆哮一声,举刀杀向周泰。
周泰怡然不惧举盾迎战。
二人乒乒乓乓在人海之中战成一团。陷在混战之中的教会卫士和江东士卒本想趁机偷袭敌方主将,却在各自丢下十余条性命之后打消了这一念头,异常默契的为李典和周泰留下一片空场,让二人公平角斗。
角斗持续了三十多合,周泰劈完一刀,虚晃一招,一跃而回。他借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手中兵刃,不由为之一怔。方才,在跟李典进行了一轮激烈的对砍之后,他觉得手里兵器有点异样,挥舞起来不像最初那般顺手。
此时一看方知其中缘由,刀锋在对撞之中卷了刃,在锋利的刀刃上还布满密集的豁口,宛若锯齿一般。
与他相对的,李典手中兵刃却是光洁如新,刀身在日光照耀下闪耀着寒光,坚硬的盾牌上怒目圆睁的女娲神像一如往常,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周泰为之一惊,暗叹圣母教的神兵利器果然坚不可摧。若非他及时发现,继续稀里糊涂与李典厮杀,用不了多久,手中长刀绷断之刻便是他身死之时。
此时,若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就失去与李典一战的决心。可是对于周泰而言,退缩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歪身一滚躲开李典的雷霆一击,顺势丢去刀盾,从一具圣母教卫士身边捡起一支长枪,舞个枪花蹬地而起,利箭一样刺向李典的胸膛。
李典刀盾皆在手,不惧长兵。大盾一挥将周泰的枪头挡开,短刀横扫周泰小腹。
周泰不敢大意,屁股一撅,巧之又巧的躲开李典的攻势。身子一扭,旋转三百六十度就是一招玉女献花。
李典久经战阵,自然不会轻易中招,双腿蹬地腾空而起跃到李典身后翻身就是一刀。
周泰一式苏秦背剑,轻松抗下。双腿连迈,又与李典拉开了距离。
李典周泰二人,一长兵一短兵,攻守兼备尽展绝学,你来我往又杀成了一团。
战事之激烈堪称步战典范。
二人杀意正酣,却听鸣金声起。细细闻之,竟出自江东军阵。
周泰虚晃一枪,骗过李典连退数步。若问此时谁最不愿退却,非他莫属。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兵败会大丢颜面,更重要的是像李典这样的对手实在难得,他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了。
不过不想归不想,军令不可违,尤其作为一军主将,他更不能带头违抗将令。
于是,他退了。数万江东士卒来时如喷涌的潮水一般,退时如同狩猎失败垂头丧气的狼群。
被李典追的鸡飞狗跳逃回本阵,周泰来到孙策面前,气呼呼问:“主公,前方战事正酣为何鸣金?”
“曹操手下兵士士气旺盛。如此以命搏命,只会平添消耗!”
周泰反驳道:“可是曹操兵少,我军兵多,他们耗不过咱们!”
“没错。曹操原本十万大军在乌林一役中烧死五万余。就兵力而言,他远远不如我们。可是幼平你别忘了,此战我们的最终目标不是曹操镇守的这座襄城,而是西京长安。在襄阳城下把兵都拼没了,还怎么攻打长安?”
周泰不得不承认孙策所言有理。“可是不拼命又怎攻的下城池?”
周瑜插言道:“幼平莫急。你瞧……攻城的办法近在眼前。”
周泰顺着周瑜的手指望去,紧缩的眉关随即舒展开来,凝重的脸色随之舒缓,露出了一抹笑容,“有它在,曹操离死不远矣!”
……
周泰退回本阵以后,城上城下的教会卫士们沉寂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他们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欢呼雀跃起来,“江东鼠辈夹着尾巴逃跑咯!”“感谢圣母,圣母与我们同在。
更有甚者,激动之下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向圣母唱起了赞歌,“你是我心中,我心中唯一的诗歌,我要向你尽情地歌唱,向你献上最真诚的爱,你是我心中,我心中唯一的切慕。我要一生紧紧地跟随,让你牵我走天路,主母啊!唯你知我的软弱!知我最深的意念。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处,你亲手领我前行。”
就在连于禁和李典都被欢快的气氛熏染的时刻,有望子率先发现了江东军中的异样,“将军,于将军快看,那是什么?”
于禁神色一滞,寻一个高处,从怀里掏出单筒望远镜极目远眺,“那是……霹雳车?他妈的,江东军的霹雳车不是都坏了吗?怎么又出来五十多台?”再仔细一瞧,五十多辆战车虽外形与霹雳车十分相仿,但观察细节的话不难发现,它们与霹雳车大为不同,“这是……发石机,是投石车……”他妈的!怎么把这茬儿忘了,江东军的霹雳车虽因主承杆崩坏无法投入使用,但是人家江东军也有自己制造的投石车啊!
这些投石车虽然没有霹雳车射程远,但是同样可以将火药发射到城头上来,且射程大于箭矢。
眼见投石车抵达城外有效射程之内,于禁大惊失色,“望子留下,注意隐蔽。其他人快下城,快!”
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卫士,在各自尉官指引下向城下撤离。与此同时,第一轮手瓜在城头爆炸开来。
“维持队列,不许脱队!”
这个时候,教会卫士们令人可敬的一面又展现了出来,在隆隆的手瓜轰炸下,一个个卫士被犀利的流弹炸翻在地。在如此危机的时刻,面对随时来临的死亡,没有一个教会卫士出现惊慌失措夺路而逃的情况。
所有人坚定不移的依据长官的指令,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后退的指令。
一人倒下,另一人跟上,秩序无比井然。
于禁躲在女墙之下,挥舞着双手调度卫士撤离。恰在此时,眼睛的余光却发现曹操还在城头,站在战鼓一旁背着双手一副优哉游哉模样,目送卫士离去。嘴中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维持秩序的言语,“兄弟们,镇静,镇静。等一会儿江东鼠辈射完手瓜,咱们再打他们个哭爹喊娘。”
于禁一看这架势可吓坏了,猫着腰,捂着脑袋跑到曹操身边,“曹公,你怎么还没退下去?”
“你不也没也没下城吗?卫士不退光,我曹某人绝不下城。”
“我跟您不一样,我贱命一条,您可是一军的主帅。万一出点差池,那可如何是好?来人,快把曹公送下城去。”
“不行!身为主帅更应该以身作则。再者说了,圣母与我同在,她会保佑我的。江东狗贼的手瓜砸不到我身上。”
“哎呀,这个时候就别考虑对圣母的忠诚了。快走吧!”于禁不再跟曹操多做辩驳,他也没时间再跟曹操多说闲话。眼见江东军的投石车又抛出一轮手瓜,他拽着衣襟跟拖头倔驴似的,硬生生把曹操拉下了城墙。
一行人刚刚在城下站稳脚跟,连喘三口粗气,便觉大地一阵颤抖,“咣咣咣……”冷冷清清的襄阳城头霎时间又热闹起来。负责护卫曹操安全的亲兵,赶忙围成一个半圆将曹操护在城根,盾牌朝外用以避免手瓜落到城内,伤及曹操性命。
“哈哈哈……”曹操仰天长笑,“我说圣母与我同在吧!这都炸不死我。”话音刚落,他瑶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循声望去竟是甲胄披身的长子曹昂。
曹操一扫笑颜,皱着眉头问:“昂儿?不是让你护送弟、妹去新野了嘛!你怎么又回来了?”
“孩儿要与父亲并肩作战。”
“这……”曹操一滞,心头大急。大战在即,家人的安全是他心头一块病,所以他才将全家老小送去了后方。却没曾想曹昂把家人送下后又折了回来。“罢了罢了!既然来了,昂儿就留下吧。如果有什么危险也好有人给我收尸。”
“父亲瞎说什么呢!”曹昂从曹操的眼神中看出父亲心中的忧虑,显然眼下这场大战意外重重,难度超出了曹操的想象。以至于让他报了必死的决心。“教主英明神武,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等只需熬过去,就是一场大胜。”
“但愿咱们能熬过去。”曹操话刚说完,便见天边飞来一块黑影。细细瞧去,哪里是黑影,分明是团黑乎乎的手瓜。手瓜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曹操亲卫中央——曹操的面前。
“不好!要爆炸!”看到噌噌冒火的引线,曹操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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